“凡事都会存在一个利益的点汇,无论是矛盾还是争斗,所有的本源都会汇聚在这一点上,这个点就叫做利益点。只要能掌控到利益点,你就能左右局势,进退自如,这就叫纵横之道!”
赵小年睁大眼睛看着冷玉婵,她确实像个能说出这种话的人。
“对于土匪的利益点,无非是财宝,所以,你拿财宝引诱他们做的很好,只是你不该冲动的自己上去,差点就没命了!”
“啊?”赵小年皱眉,反驳道:“可是我的人手太少了,如果我不上,谁上啊?”
“未必非要杀了他们,他们拿了财宝跑了,你不是照样可以报给陆泽元,到时候,所有的事情不就是陆泽元的问题吗?他若是要动手,不也只是对卧龙岭动手,又不会牵扯到你!”
“说是这么说,可是……”
“你是想一网打尽,一了百了,连栽赃嫁祸,顺带也把这伙土匪全给杀了?”
被说中,赵小年认可的点点头:“你应该知道,私藏军甲不是小罪,黄玉郎……”
“你是想,既拿了黄玉郎的钱,又要把军甲的事情栽赃出去,所以,毁尸灭迹,摧毁现场,反正也没人知道那里面财宝的数目!”
“栽赃,黄玉郎后面那都是些什么人!哪个我惹得起?”虽然试图掩盖自己这不要脸的想法,但是赵小年还是会找一些非常合理的借口。
“是吗?他连这都敢告诉你?……他都说了,你为什么当时不杀了他?”冷玉婵嘴角微笑,挽起袖子,捏起茶壶添水,看到赵小年吃点心吃的快,就剩下最后一块了,她亦忍不住,伸手过去拿了最后一块,放入嘴中轻咬。
“……”
这才发现,这点心挺好吃的,一不小心给全吃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向她笑笑。
“你为什么没杀他?是不敢杀?你可知道,那个人的名字一旦传出去,你必死无疑,所以,当时你就应该杀了他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啊?”这有些没想到,赵小年喃喃道:“我是想再问问,可是他一直不肯说,所以……”
冷玉婵明目眨眨,一双慧眼仔细的看着他,略微想了想问道:“你还不确定他说的是真的?你该知道,光是陆泽元知道这件事都可以对你起杀心,更何况别人?”
“所以啊,才要甩干净,不管是哪家,都不敢得罪。”赵小年叹了口气。
“哪家?”冷玉婵微微皱眉,便问道:“除了陆泽元,还有谁?”
“不是徐家吗?”赵小年怔怔的看着她,微微皱眉,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
“徐家?”冷玉婵也有些意外,微微侧目问道:“徐家的什么人?”
“你不知道?赵小年疑惑问道:“难道我们说的不是同一个人?”
“小年,黄玉郎这个人很复杂,他背后的牵扯很大,现在他死了,就死无对证了!所以……”
“徐季礼。”这事情若是冷玉婵不知道,那必须让她知道,赵小年连犹豫都没有,能搞垮徐家的,怕也只有她!
看到她只是微微轻嗯一声,继续吃着点心,似是陷入思考,赵小年敢肯定,她不知道这件事情。
“对了,刚才问你的话,你还没说呢,刘松平给你说了什么?”
刘先生……
心中不由叹了口气,既然已经盯上他了,恐怕,他的日子也就是倒计时了。
想了想,便道:“他也没说什么,就是让我和龙千山和解,不要再闹出乱子来。”
“仅此而已?”冷玉婵用确定的眼神看着他。
“他和龙千山好像比较熟,但是和我不熟,他只说,不能再打了,事情已经惊动了凌天观,再要是打下去,就是自取灭亡。”
“嗯,”再未多说,将布帕收了起来放入袖中,冷玉婵微微一笑。
“他说的对,不该打,你心太急了,把这一盘棋也搅乱了!以后还是不要惹事的好,苏仁给你找的出路是不错的,你该听他的,好好混混,兴许没几年就能混个外放的大员!”
“啊?”不由看看冷玉婵,这话要是别人说了,倒也还能理解,可是她说,就有些让赵小年大跌眼镜了。
“怎么?你还不服气?真想带着小金子去建安?”冷玉婵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在这西北你都没混明白,还想在京城混明白?那里,谁能容的下你们!谁又能保的住你们?还是安安稳稳过上一辈子的好!”
有些意外,赵小年不由问道:“你们在西北,难道只是为了抓陆大将军?”
“所以说,你没混明白!”冷玉婵挽着袖子,俏皮的伸出指头点了他一指头,嗔了一眼。
“若是动了陆泽元,那东边的徐儒平怎么办?”
“哦……”
现在才明白,这些事情上,是伤不到那些真正的大员的。
“你呀,别胡闹,安安稳稳呆两天就去建安了,到时候见见李桐,然后落个二甲,等着封赏,多舒服的事情,非要瞎胡闹!”看似不满意,可冷玉婵的脸上却依旧挂着笑容,眼波如水,温润动人,略带笑意的起身。
“等等,你今天找我,难道就只是为了问问刘松平的事情?”
“不是还有你吗?让你不要瞎胡闹!保命才是最重要的!对了,你那颗夜明珠,我收了!”
嗔了一眼,她边扶了袖子轻盈的转身离开了,出门之时还不忘微微一笑,仿佛回眸一笑,让人倾倒。
她是什么时候拿到自己的夜明珠的?
赵小年呆呆的做回座位,不由怔怔想着事情。
什么叫做明白人?
现在才发现,这个整个事情中看的最透的人竟然还是星哥!
姚星雨!
做了这么多年县令,干爹的学生,可是他确确实实几次提点过自己,这事情没那么复杂,不能折腾,就让他安安稳稳过去得了。
可是自己,还真就没有听,搞出这么多的事情,结果,到了最后,还是冷玉婵那一句话。
“不要瞎胡闹!”
多少有些讽刺。
想想那倩柔的女子,笑靥如花,美丽动人。
即便是走后,这屋内仍然留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这香味有些熟悉,大概美女身上都会有这种女子的体香吧!
让人不由回味。
赵小年坐在那里呆呆的想着,想到半夜才抵不过疲乏,又回去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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