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慎说出了地名,宋铭立即派温鹤带人过去全部销毁,不可伤了无辜人性命。
温鹤立即带了一队人马前往。
宋铭必须留在船上坐镇,看守着韩慎以及刘家父女,他若是离开,难保孙润不会突然带人冲上船来营救他们的小主子。
他没有再为难韩慎,温鹤一走,他就不得不亲自看管着他,以防孙润悄悄派人来。
在另外一处船舱里,沈露华以商季宁的身份,见到了娄本初。
娄本初瞪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终于认出了她,“季宁贤弟?真的是你?你怎么会是锦衣卫?”
沈露华哈哈一笑,问他,“我怎么就不能是锦衣卫?”
娄本初呆愣愣地看了她一会儿,突然就一喜,“太好了,季宁贤弟既是锦衣卫,可不可以帮我向宋大人求求情,我就是一读书人,什么也不知道啊,能不能别为难我了。”
“凭着你我的交情,帮你求情那是肯定,不过,你得告诉我,你怎么好好的,跑来跟着韩慎来了这些鬼地方?”
娄本初顿足道:“说起来惭愧呀!季宁贤弟帮我租的那间屋子隔壁呀,住的是个有钱人,我刚搬过去没多久,那家主人最最宠爱的小妾投井自尽了,我就好奇去看了一眼,指那他那小妾并非是自尽,而被人谋害,然后就替他把那案子给破了。”
“哪里能想到,那人跟韩小将军身边的人认识,就将我举荐给了韩小将军!刚巧,我家里人生了病,急需要钱看病,我就跟着韩小将军借了一百两,这不就跟着他出来了吗?”
沈露华瞧他那样子,就知道家里人生病是假,他贪那一百两银子是真!这家伙,差点叫他害死人!
“毕州这些官员是你叫杀的?”沈露华问出了心中最介意的那件事,如果真是他,这人她不想留。
娄本初连连摆手,“季宁贤弟,你看我是那样的人吗?我跟着他们初来毕州,是建议他们将当地官员全部抓起来,再来制造那粮仓有粮的假象,是韩慎他自己要杀人,我也管不了他啊!”
“真不是你?”
“真不是我!我发誓,我要是干过这种伤天害理的缺德事,就叫我被雷劈,不得好死!”
沈露华瞧着他那模样不似在说谎,是不是他,先暂且存疑,日后有机会再查问。
“行!这事只要与你无关,我肯定会在宋大人面前替你求情,你且安心在这儿呆着吧,别想着跑啊什么的,有我在这儿呢,不会有人为难你。”
娄本初喜出望外,“没想到我竟有这般造化,认识季宁贤弟你,你可真是我的贵人啊,帮我租房资助我银两,这会儿还能让我逢凶化吉,啊!我无以为报,就受愚兄一拜!”
“……”沈露华看他认认真真的朝自己弯腰,行了个标准的揖礼,半天不知说什么好,“你回上京就好生读书,缺银子的话,就来问我要,别再跟人乱出主意。”
“贤弟教训的是,以后绝对不会了!”
沈露华从娄本初那儿出来,回了最上层,去房里看了刘长翎。
她那个房间的窗子宋铭已经叫人修复,烧还没彻底退下去,无忧在一旁小心伺候着,时不时地给她拧着帕子擦一擦。
她正准备退出去,刘长翎忽然出声唤她,“商大人,请留步。”
沈露华回头瞧着她问道:“刘姑娘有何事?”
刘长翎从床上挣扎着坐起,问她,“商大人能不能在这里陪我说说话。”
“你现在还病着,有什么话,等你好了再说不迟。”
刘长翎摇头,“我病快好得差不多了,夜里睡白日里也睡,实在睡不着,商大人若是有空,陪我聊会和天可好?”
沈露华看她睁着一对大眼睛可怜巴巴的,只得点头,将窗边的椅子搬过来,挨着床边坐下。
“刘姑娘想说什么?”她问。
刘长翎对着她笑了笑,脸颊上还有一对可爱的梨涡,“可不可以再跟我说说你们宋大人,上次你跟我说他不好的一面,这回我想听你说他好的一面。”
床头坐在小杌子上的无忧扭过头瞟了沈露华一眼,刘长翎什么心思,她早看出来了,可问题是,夫人怎么还能跟这姑娘胡咧咧这些事情?
若是她跟刘长翎两个人,她什么都说得出口,当着无忧的面,沈露华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说道:“他这人名声那么臭,就没有好的一面。”
“咦?上回你跟我爹爹可不是这样说的!”
“……你一个小姑娘家的,问那个老男人的事,不嫌害臊?他有妻室的,你知不知道?”
沈露华索性说得狠一点,看她还老问。
刘长翎苍白的脸色果真起了点红晕,垂眸道:“他哪里是老男人了?”
“哪里不老?都二十八了,比你爹小不了几岁!”
“我……我就是问问,没别的意思……”
说是没别的意思,自己都显得没底气!沈露华可不想让这小丫头心存非份之想。
“那你还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刘长翎摇头,“没有了。”
没有就好!
七日以后,温鹤顺利完成任务,将韩慎藏在山洞里的火雷全部销毁。
余长新那边,有了孙润的帮助,灾民得到了妥善安置,最重要的是,他借的那一千石粮已到位,剩下的事情,让余长新慢慢安排,问题也应该不大。
所以,在七月初一那一天,宋铭将韩慎扔下了船,重新启航,直返上京。
逆流而上的行程要慢上许多,加上连续几次的暴雨,河中水流湍急,行驶速度也格外的慢,到了七月二十,终于抵达了通州。
京中的那几位早已接收到消息,宋铭的西北之行发生的大小事情,当然没能逃过他们的耳朵。
特别是有关沈露华坠崖身死,田皓带着沈家人直回凉州,这一消息叫那宫里的两位彻底放了心。
钟淮带人亲自去通州码头迎接他们,第一眼就注意到他身边的新侍卫商季宁。
不必宋铭开口,钟淮很快猜到了她的真实身份。若她真的身死,他不可能如此淡然处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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