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她还真好奇。
“当然不是!抢他的就是宁州当地的官府,伪装成匪,抢了东西嫁祸于我。”
“……”她也是无话可说。
关琅继续道:“后来查清了实事,他与我便成了挚友,我也跟着他,学着做一些生意,在宁州混得还有点名堂,哪晓得碰上你那夫君,多年辛苦打拼,叫他给一锅端了。”
沈露华尴尬地笑了笑,“我倒不是为他说话,他是官,你是匪,这事他没有做错。”
关琅点头,“也是,要不是遇上你,让我带上兄弟们伪装成商队,去往平凉卫,到现在我还是匪。”
“这些过去的事不必再提了,说说接下来带我们离京的计划吧!”
关琅拿了张地图出来,平铺在二人中间的茶几上。
“我来之前,谭将军与我说过,你祖母还有父亲当年奉召回京,便被没收了身份文书,永世不得离京。想要带他们离开,不能走官道,所以,我便找了白思贤,用白家的商道水路先行离京,相比走官道用假的身份文书,要安全得多,一旦过了平州地界,当地卫所便会出兵前来接应,后有追兵,也不用担忧。”
她连连点头,当初想要结交白家也正是这个目的,白家在水路上的生意极为发达,他家的商船与官府的战船毫不逊色。
“那有没有定好哪一日?我好提前去叫他们做准备。”
“白思贤说,这个月二十五号有一批青瓷要运离上京,这中间有半个月的时间,你叫家人好好准备一番,到时具体情况,我再与你细谈。”
半个月!过起来也挺快!
“好,我知道了,那我这就回去跟他们说,叫他们好生准备一下。”
关琅又笑了笑,拿出那个竹哨并一封信交给她,“这个竹哨还给你,另外我自己也做了个玉哨,白雪已经认得我了,听到我哨声,会停在我肩头。”
她将东西接过,“它确实是非常有灵性,等到了平凉卫,那里有许多同伴,它肯定比在上京更快乐。”
关琅笑着点头:“好了,我就不送你了,你自己回去,一路上小心!”
“你放心,我现在不找别人麻烦便是万幸,不会有什么事,你自己倒是要小心,别叫宋铭看到你,否则,我还真保不了你!”
“知道了!”关琅笑看着她离开。
回了沈家,沈露华把竹哨还给父亲。
沈潜摸着脑袋诧异道:“我说这个怎么不见了,竟是叫你给偷跑了!”
她笑着给父亲说了声抱歉,又把谭颢的信交给祖母。
沈老夫人一打开信,两眼泪汪汪。
信中谭大将军言辞肯切,请求沈老夫人带着家人一起,去往平凉卫。
沈岩死之前,沈老夫人本也是打算要父亲他们离京,如今再看到这封信,便也不说什么了,这些年,她无数次梦回凉州。
沈鸿的尸身还葬在那里,她做梦也想去他坟头再去看看他,百年之后与他同穴,是她毕生所盼。
她以为自己这辈子离不了上京,现在看到这封信,如何叫她不动容。
沈潜也非常高兴,早些天便准备着要离京,兴奋得一整个晚上没睡着,结果是白高兴一场,这回是谭颢亲笔信,肯定是出不了岔子。
从沈家出来,沈露华重新带上木莲准备回宋家。
半路上,被徐睿拦了去路。
大街上不是说话的地方,旁边不远处是如意楼,她只好下马,随他进了如意楼里说话。
那日庙会之后,徐睿身陷火铳杀人事件,他想了许久,觉得那件事可能是与她有关。
楚青是太后放在她身边的眼线,何人会想要她的命?为何要用火铳杀人?
从宋铭走出刑部大牢那一刻,这些答案呼之欲出。
如意楼二楼雅间里,沈露华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站在门口的徐睿,很是淡然地问他:“长治表哥,找我什么事,快些说吧!”
徐睿低头自嘲地哼笑了一声,“从你嫁给宋铭那一刻,我无时无刻不在盼着你后悔的那一天!看来,是我自己想多了!”
“你拦着我如果就是想要一吐心中的不快,那你尽情地说!骂我也好,骂宋铭也罢,只要你痛快,尽管骂,我绝不还口!”
徐睿却摇头:“我骂你们有用吗?”
“那你想怎么样?”她看到徐睿脸色带了戾色。
徐睿没回答她,从怀里拿出一包药粉,走到桌边,将茶壶打开,将整包药粉放进去,拿起茶壶摇了摇,倒了一杯,握在手里,朝她走来。
她下意识地站起来,“徐长治,你想干什么?”
“把这个喝了吧!”徐睿把茶杯递到她面前。
她伸手将他手中的杯子打翻在地:“你疯了!”说完,有些慌乱地朝门边跑过去,打算走人。
徐睿从背后一把抱住她,他的手摸在她的小腹上,那里暂时还是平的。
她惊出一身鸡皮疙瘩,奋力挣扎开,反过身给他一耳光,“徐长治,你是要把我最后那一点点对你的愧疚也消磨殆尽是吗?”
徐睿捂着脸,“你不正是看中我从来舍不得伤害你,才敢在庙会上对我欺骗利用,嫁祸于我?怎么?我就该叫你一直欺负到底?就不许我也为自己做点什么?”
她正是因为对他的欺骗感到愧疚,才会这般不设防地跟他上楼来,哪晓得他是早有准备,“那你究竟是想要做什么?那水里下的什么药?”
“我还能给你下什么药?自然是落胎药!我不想要你为宋铭生下这个孩子,你不能生下来!”
徐睿他真的疯了!
她打算逃,还没迈出腿,叫徐睿再次一把抱住,拖着她到桌边,将那茶壶里剩下的水倒进另一个杯子里,把她按在桌子上,捏着她的下颌,拿起杯子,准备强灌。
突然,徐睿拿着杯子的手定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腹部,已经叫她拿了把匕首刺穿。
手中的杯子掉在地上,身上的血在汨汨流淌,徐睿也跟着缓缓躺倒在地。
沈露华吓傻了,扔了手中的匕首,看着那不停朝外涌的血,爬过去,拿手使劲替他按住,“徐长治,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要杀你啊,我不想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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