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铭一直绷着脸,并未搭理她,女人闹起来,真是麻烦事。他看了身后瞿恩一眼,道:“去看看苍翼怎么样了!”
瞿恩弓着腰小跑过去,还未靠拢,那家伙就扬起半边翅膀冲他恶狠狠地叫唤,脖子上一圈毛炸起来,朝前跳了两步,像是要扑过来啄他。
瞿恩不敢靠得太近,扭头说:“大人,好像是半边翅膀受伤了,其它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张涟钦闻言起身,过去将它抱起,就那么任着性子出了院门。
无忧和无垢两人站在廊下低着头,瞿恩也悄悄移到墙角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就剩他们夫妻二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句话也不说。
良久,宋铭突然道:“你们都出去!”
瞿恩如蒙大赦,立即沿着墙角一路小跑着溜之大吉,无忧和无垢也从边上快步离开。
沈露华被这气氛弄得有些心慌,他要真动手打了她,她又能将他怎样?怪自己一时发了倔脾气,悔恨晚矣!
“不是……宋彦卿,你别生气,你先听我解释……”她一边说,一边看着他欺身走近,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抵着廊柱,退无可退。
宋彦卿抓起她的手腕把她拖进屋里,反身用脚将门关得砰砰做响,一把将她抵在门上,伏在她耳边低声道:“你想要我如何管教?”
他呼出的温热气息拂在她的颈侧,令她心慌乱跳,“宋彦卿,我错了,你先放开我,听我说!”
她用力推拒,宋铭和胸膛如铁板一块,根本推不动,反倒把他惹烦了,捉住她的双手举过她的头顶,按在门板上,紧接着,她就见眼前一黑,宋铭重重地吻住了她的唇。
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撕咬,她一开始太惊愕,忘了反抗,等她想反抗,发觉自己呼吸困难,就在她找准了机会想咬他,宋铭放开了她。
她大口吸气,又惊又怒,抬手要扇他,被他及时捉住,“你还想再来一次?”
“无耻!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这算什么?”
宋铭还握着她的右手,触感细腻柔软,白白嫩嫩的,仿佛能掐出水来。她想收回,他却不放,笑了笑说:“别耍小孩子脾气,也别再说那些傻话,成亲了,就是我的人,我这么对你,有何不对?”
“你这么快就忘了你写给我的和离书了?”她一时气血上涌,想立刻回去把那和离书拿出来,远离宋家,远离这个混蛋!
宋铭怎么可能忘记?当时事态紧急,他不得不写!一张破纸而已,回头找出来给她烧了就是了。
“你现在就想走?可以!沈悰还未定罪,信不信我一句话,叫你弟弟再下大狱?”
“卑鄙!”她忍不住讥诮:“你这么不想我走,对我又是亲又是抱的,难道是转了性,爱上我了?”
“嗯……也不是没这个可能!”宋铭放开她的手,刚刚的怒火似乎完全消退,此刻心情看起来很不错,回身坐在窗边的楠木椅子上。
这个否定方式当真是叫人气得牙痒,他刚刚的行为就是他自以为是的一种管教?
她故意呸了两声,嫌恶地用手在唇上擦了又擦。
“宋彦卿,你当我真稀罕跟你的小情人过不去?我并不是有意要伤他那只海东青,不信你去问无忧和无垢,我站在院子里,那东西飞得好好的,就冲我扑过来,我那是正当防卫,绝非故意!”
宋铭乜她一眼,凭她还想伤那只海东青?不用看他也知道是无忧或是无垢干的。那畜生饿了好些天,野性未泯,看她个子小巧,白白嫩嫩,肯定是主动来攻击她,被人一脚踹断了翅膀。
见他不做声,她上前两步,坐到他旁边的椅子上,“我嫁给你不是来与你斗气,宋彦卿,我们应当是合作关系。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但我所说的崔振儿子一事,可有骗你?”
“嗯!这事你得记得一功!”宋铭不可否认,钟淮的命可说是她救的。
“功劳倒不必!我也不是无条件提供消息!关于太后和崔振的秘密我还知道不少,你得尊重我,我们才能合作愉快!你下次再敢这么对我,咱们就一拍两散!”反正和离书在手,她想走就走,他又能如何?
宋铭听她把尊重二字咬得格外重,便觉得好笑。他刚刚实在是气极,也不可能动手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便只有那么对她了。
回过头再想想,这似乎不像他的所做所为。红颜祸水,她唇瓣的温度犹在,他却好像又不记得过程,他清楚知道沉浸于男欢女爱,会误了他的大事,必须得克制。
“好啊!想要我尊重你,那得看你提供的消息有多大价值!”
她从袖袋里取出和顺给她的那张字条,展开来,交给他,“今日又逢九,猫妖事件与崔振有关,这上面写着的都是他作恶的窝点,你今夜派人将这几个点守好,不要打草惊蛇,一定能将那人当场抓获。”
她这分明是有备而来。也是,他扳倒了崔振,太后就成了没牙的老虎,于她有利。
宋铭拿着字条仔细看了看,这消息看似简单,实则想要摸排清楚,耗时耗力,崔振这老狐狸太狡猾,虚虚实实叫人难以分辩,案子起初在顺天府的时候,那些衙役官差捕头就是被耍得团团转。
现在有了这份准确详细的单子,那就太容易了。
“好!且看今夜结果如何!”宋铭起身,极为讲究地抖了抖衣摆,又问她:“你来就是为了给我送这个?”
她想起那罐子羊蹄汤,朝桌上一指:“那是姜妈妈叫我送来给你,估计已经凉透了,你想喝可以热一热。”
宋铭过去打开盖子瞧了瞧,确实凉了。放在炉子上热一热正好可以给钟淮补补身体,便一只手托起来,“你可以回了,今晚我也不会回去,你和祖母说一声,汤我喝了,叫她放心。”
“知道了!”
宋铭一起,无忧和无垢立刻跑进来,二人瞪大了眼睛看她,试图找出点她被虐待的蛛丝马迹,刚刚关门声响那么大,她们在外头听得心惊。
沈露华有些心虚,拿起桌边放着的团扇假装扇风,试图遮挡还有点火辣肿痛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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