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道单薄瘦弱的背影,时浅的心狠狠一痛。
“站住。”
王碧韵眼底快速的闪过一抹阴狠,脸上带着点不悦。
“珏王妃,您的手是不是伸的太长了。”
“放肆。”独孤珏霸气外露,王碧韵只是一个后院女人,腿肚子当即有些发软。
时昊天也是后背发凉,这位活阎王的称号可不是白来的,忙拉着王碧韵给两人请罪。
“贱内不懂事,还望王爷和王妃海涵。”
“退下,将他带回来。”
“是。”时昊天不敢怠慢,忙命人将时薄带回来。
时浅从独孤珏身侧走到时薄面前,抬手摸了摸他的头,“要不要跟我走?”
时薄一直都是呆呆的,仿佛屏蔽了所有人的声音,自从调到丞相夫人院子中做事后更是没有开口说过话。
但今天他却破天荒的回答了时浅的话。
“嗯。”声音破碎沙哑,难听极了。
王碧韵和时柔都下意识的捂了捂耳朵,但离时薄最近的时浅却被这声嗯惊喜到了,这孩子还有救。
“丞相大人,这孩子本妃要了。”
“不行。”不等时昊天回答,王碧韵抢先给了答案。
“嫁妆的交期可以宽限你们半年。”时浅不废话,直接开出诱人的交换条件。
时柔高兴了,半年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也够了,他们一定可以找到办法收拾时浅,然后这嫁妆就彻底不用给了。
怕她娘想不明白其中利弊,时柔忙轻轻拉了拉王碧韵的袖子。
王碧韵也很高兴,不过这时薄身份特殊,她绝对不能交出去,她要留着好好折磨。
“珏王妃,卖人的事我们丞相府是不会做的,他虽然只是一个奴才,但在臣妇的眼里,他就像我的家人一样。”
时浅心中冷笑,家人?这孩子有严重的自闭症,更是面容肌肉,想必看不到的地方也全都是伤。
时柔听了她娘的话有些急,不过是个奴才,能够发挥这么大的作用实在是祖坟冒青烟了,娘今天这是怎么了。
时昊天眼中也都是不解,用一个有毛病的奴才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夫人为什么不同意呢。
“夫人,既然珏王妃喜欢这孩子,那就……”
“不行。”不等时昊天说完,就被王碧韵尖锐的声音打断。
时昊天有些不满,他怎么说也是一国的丞相,竟然当众让他下不来面子。
王碧韵也知道自己刚才的反应有些过激了,但这孩子是不能交给时浅的,她不光是要留下让他生不如死,更是要用他牵制时浅。
她知道,时浅已经对这孩子上了心。
时浅见王碧韵态度强硬,便也不强求,“好,既然丞相夫人不同意,那现在就将嫁妆全部交给本妃。
香儿,按着嫁妆单子核对,一样都不能差。”
“是,王妃娘娘。”香儿打开长长的单子,就要开始念。
“等等。”时柔急急打断,如果今天将嫁妆给了时浅,那她以后出嫁这么办?
她是帝都的第一才女和美女,而且以后还是要当皇后的,如果嫁妆寒酸了,她这辈子就都抬不起头了。
“好,本妃就给你们一刻钟的考虑时间。”
时浅在暗一搬来的椅子上坐下,等着对面一家三口的最后决定。
“娘,我们去那边说。”
“柔儿,你不要劝娘了,娘说什么都不会同意的。”
王碧韵心情也很复杂,但人她说什么都是不会放的。
时柔要急哭了,娘一向最疼她的,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娘,就当柔儿求您了,好吗?”
时柔眼里含着泪,楚楚可怜的看着王碧韵。
王碧韵怎么舍得让自己的女儿哭,但是……好吧,这个孽种已经被她折磨的离死不远了。
时浅即便是带回去,也不可能治好他了,即便是外伤和内伤痊愈了,那他这辈子也只能是个白痴傻子。
想到时薄将一辈子活在别人异样嘲笑的目光里,王碧韵心中就是一阵变态的畅快。
想明白了这些,王碧韵抬手用帕子将时柔眼角的泪水擦干净。
“你啊,就是太善良了,别哭,娘答应你就是了。”
“嗯嗯,谢谢娘。”时柔终于破涕为笑。
王碧韵安抚完自己的宝贝女儿,然后转头看向时浅,“珏王妃,您将时薄带走可以,不过臣妇觉得宽限半年时间太短了,最起码要一年。”
时昊天看向自己的夫人,刚才对她升起的那点怒气也消了,原来夫人刚才反对是想争取更大的利益,是他错怪夫人了。
时浅似笑非笑的看着王碧韵,“好,将时薄的卖身契交给本妃。”
只有将卖身契拿到手,时薄才算是真正的脱离了丞相府这个魔窟。
王碧韵以为时浅会不同意,没想到她竟然这么痛快,这让王碧韵不禁有些懊悔,她应该提更多的条件的。
但现在反悔已经来不及了。
王碧韵硬着头皮亲自回房间去找时薄的卖身契,这让时浅更加确定,时薄的身份一定不简单,不然,堂堂的丞相夫人怎么会亲自保存一个低等奴才的卖身契。
时浅接过卖身契后交给香儿检验,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后,才带着时薄离开了丞相府。
看着时浅等人走远的背影,王碧韵气的狠狠揪着帕子,时浅,你得意不了多久的。
等回到珏王府,时浅就让香儿带着时薄去洗澡。
好不容易多余的人都走了,就只剩下时浅和独孤珏。
独孤珏看着眼前的小女人,抬手摘下了鬼面具。
独孤珏的脸已经好太多了,左脸不再流脓,已经开始结疤,不过还是丑陋异常,尤其是跟右半边完美的脸对比。
独孤珏从没觉得一个人的外表有多么的重要,但在时浅面前,他却很在意她的反应。
时浅走到独孤珏面前,弯腰仔细观察了一会那半张脸,然后才道。
“虽然结疤了,但里面仍有毒素残留。”
独孤珏放在腿上的手一紧,他以为这些疤痕脱落后,他的脸就可以恢复如初,果然想的太天真了。
“药浴改为一天泡两次,施针的频次也要增加一倍。”
“好。”泡药浴和施针都是用来拔毒的,所以过程是相当痛苦的。
但独孤珏却不觉得苦,反而每天都在期待着,因为只有时浅给他施针的时候,她的目光是全部放在他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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