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外的病号有好几个病情很严重,最厉害的一个已经昏迷了一周,全靠营养液维持生命,一天下来,光医药费治疗费就六七千,病人家属比较拮据,已经支撑不了几天了。
石红云看着很是纠结,这种病号根本预测不出他清醒的时间,说不定他会永远的无法清醒,说不定家属随时可能放弃治疗。
只能苦苦的熬着,家属心疼着急,患者也很痛苦,一周过去了,要不是家属坚持每天给他翻身,身子底下早就躺出褥疮了。家属倒是很想上特护,可是又拿不出更多的钱来,真的揪心。
家属的痛苦,远远不止花更多的钞票,光翻身按摩就得两个青壮年,岁数大的没法给病人翻身。多次的哀求医生也没用,医生也说不上来,病人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苏醒。
这种病号,就算是一般的小康家庭,两个月熬下来,也就快砸锅卖铁了。
主治医生一脸冷漠,一句话:“想要继续治疗,就准备卖房子吧。”看着躺在床上日渐消瘦的亲人,家属怎么也说不出“放弃!”这两个字。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家里真的揭不开锅了,想要继续治疗就得卖掉他们遮风挡雨的房子。看着还未结婚的儿子,想起老伴以往的欢声笑语,妻子已经流干了眼泪,捂着嘴小声抽泣!哭的一塌糊涂,肝肠寸断!
就是哭,也不能咱孩子面前哭泣,孩子已经很不容易了,一个煤矿工人一年又能赚多少钱呢。看着孩子红红的眼睛,妻子对着昏迷不醒的丈夫说着话:“我对不住你了,你放心,你先走一步,等孩子结婚了,我就随你去,你走慢一点,在奈何桥等我!我们夫妻相伴,永远都感觉不到阴冷!”
“医生,我们放弃治疗,拔管子吧!你就拔掉管子吧!都是我的错,老头子,都是我一个人的错!”老太太扶着床腿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医院有医院的规矩,不管如何的痛苦,都需要在放弃治疗书上面签字的。颤抖的双手签上了她的名字,和患者的关系:夫妻。
哎!少年夫妻老来伴,什么叫痛彻心扉,什么叫肝肠寸断,这就是,活生生的,她的心已经碎了!
她觉得,老头子唯一活下来的希望也被她无情的切断了!斩断了!
医生护士,开始拔除各种输液通道、摘取呼吸面罩。老太太发干的嘴唇轻轻的吻上了老头的额头,泪水滴落在他枯瘦凸显的颧骨上。“不疼的,你忍着一点,很快就不疼了!”
老头深陷的眼角渗出了一滴泪,呜呜呜!
老太太搂着老头呜咽着,生命终止了!心跳也停止了!心电图拉出了一条长长的直线。
“石医生,快,急诊科有一个病号让你过去会诊,加急!”护士站的护士大嗓门的喊道。
自从女院长刘绮梦上台以后,对会诊做了新的规定,加急必须是在严重影响患者生命的情况下才能使用的,而且执行这个命令的会诊医生必须无条件的在三分钟之内赶到。
石红云一听,赶紧起身拿起听诊器就跑,外科大楼有个专门的医生电梯和手术电梯,必须刷卡才能使用的,外科大楼距离急诊科有三百米。
一出电梯门,石红云就是飞速的跑,白大褂摩擦出刺啦刺啦的声音。
急诊科里,好多人围在抢救室大门口,他们正在扒着门朝里面看。“让开!”石红云着急,大喝一声。人们回头一看,是个医生过来了,就赶快的让出了一条路。
急诊科的医生陈格一看是石红云,赶忙的把病号的CT递过来,快速的给石红云介绍病情。
“他来的时候已经昏迷了,做了CT显示脑出血,昏迷状态差不多有半个小时了。”
石红云一看CT,心里咯噔的一下,情况严重啊。
“快,20%的甘露醇静脉快速静点250mml,15分钟内必须输入。”
“呋塞米60mg静推!”从石红云进来的那一刻,就已经算是接管了抢救室了,他的话就是命令,急救室的护士开始分头行动。
“家属呢?”
“在外面。”陈格赶紧说道。
“给氧!过度给氧。”石红云又对陈格说了一句话以后,快速出了急诊室的门。他很焦急,病号出血太多,随时可能危急生命,最可怕的就是脑疝。一旦出现了脑疝,就太可怕了,几乎没有抢救的可能。
现在还没有出现脑疝,可石红云不能保证出现不出现,说不定马上就出现了!病号需要开颅减压,可是,时间不等人。
这个病号很危险,他的生命就是在这前后几分钟里决定。
“家属,患者急需立刻手术,直系亲属准备签字。”石红云站在门口,对着家属喊道,说话的语气和速度都很有力。
“不行!你能保证一定救得了人吗?我们准备要去桓市,你这里很可能做不好,还要了我姐夫的命。”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大声的出来阻止。
石红云诧异了,这种情况下,别说去桓市,就是出伊市也不一定能出得去。病人危在旦夕,几分钟耽搁下来,就没命了。
究竟什么情况?原来这个病号是个大老板,名字叫伏志文,和苗韵有生意往来,是个资产过亿的地产老板,宁西人。十几岁就走南闯北的,在工地吃过常人吃不下的苦,最后靠着精湛的建筑技艺做起了生意。由于他懂行,很快就开发了地产市场,生意越做越大。
伏志文和苗韵相识,两人都是地产界的大亨,常有往来的生意。在伊市,四十来岁的他,可以说除了苗韵,没有对手了,非常的精明强干。
大老板级别的,找到老婆也忒漂亮,结婚又很晚,没几年就被被折腾的染上了很多疾病,三高病经常发作,每次都顾不得住院。
伏志文的儿子还在上小学,随着身体的过度透支,事业越来越力不从心了。在老婆的建议下,他把小舅子和他的哥哥都拉进了公司,帮助他管理家业。
他的哥哥是个憨厚人,虽然对他很忠诚,可也敌不过枕头风吹的厉害。小舅子和他的哥哥为了掌握大权,明里暗里的争斗。在枕头风的作用下,小舅子当上了副总,公司大权慢慢的开始倾斜了。
伏志文的老婆是家里唯一的女儿,自从和伏志文结婚以后,他们家的生活立马就走上了飞黄腾达,父母是个小眼睛,老在女儿的面前唠叨,意思就是要多照顾照顾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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