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打呢!”
女子说着话便拉开了门,房门一开,这房里房外的人便打了一个照面,这厢是脸对脸,眼对眼,武馨安似笑非笑的打量着二人,那女子乍一见武馨安,先是一愣,继而回过神来,
“啊……”
的一声尖叫,便伸手捂了自己的脸,她身边的男子还当她是害羞,忙道,
“三姐儿别怕,她又不认识我们……”
那女子此时那里还顾得他,捂着脸不知如何是好,有心想往前跑吧,武馨安挡在那处,她扑过去就是自投罗网,有心往后头跑吧,这包房临街,往后跑便只有跳窗了,她又没那本事和胆子,敢从二楼跳下去,于是这厢是着急上火,满头大汗,转了两个圈儿之后,却是干脆就地往那里一蹲。
武馨安一脸好笑的看着她,那男子却是不明所以,问武馨安道,
“你是何人,为何挡住我们的房门?”
武馨安眯眼儿看他,
“你又是何人?”
那男人应道,
“我是何人干你何事?”
“那……我是何人又干你何事?”
武馨安抱胸看他,又斜眼看了看蹲在地上的人,她倒要看看,这丫头能在地上蹲到甚么时候?
那男子见这妇人如此刁蛮,不由一阵好气,翻着白眼问道,
“喂喂喂……这是我们出了银子定下的包房,你在我们房门前堵着,倒是有理了?”
武馨安鼻子里哼哼两声,
“我还就是有理了,你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倒还有理了?”
那男子听了立时瞪眼应道,
“我们未婚夫妻二人的事儿,要你这外人来管!”
“未婚夫妻?”
武馨安一脸惊诧的看向那男子,又将目光移向那地上蹲着的女子,那女子这时节不捂脸了,那原本红通通的脸,变做了一片苍白,一脸绝望的瞧向那男子,
“你别胡说成不成?”
胡说是要出人命的,尤其今天还是遇上了这位!
那男子却是毫无所觉,还伸手去扶,
“三姐儿,你先起来说话!”
地上的三姐儿一脸木然的被他扶了起来,连那男子顺势将手放在她腰间也顾不得反抗了,那男子见状那是暗暗窃喜,
“三姐儿,我们别理这妇人,依我瞧着她多半是这里……有些毛病……”
那男子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只见自家心上人脸色变做了一片灰败,嘴唇蠕动喃喃说道,
“呆会儿……你要是丢了小命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快走吧!趁她还没动手!”
“走……我为何要走……”
那男子一脸惊奇,上下打量面前这圆脸大眼,一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还牵着个小丫头的妇人,
“她为何要动手?”
他的话刚说完,却见得面前的妇人冲着自己一笑,突然一伸手将怀里的婴儿交给了面前的女子,
“给我抱好了,他要是哭一声,有你好看的!”
三姐儿忙伸手接过,却是如接着保命符一般,紧紧抱在怀里,连连点头大眼儿眨呀眨的,有了牛哥儿在手,大姐姐总不好打她了吧!
于是她便一脸同情担忧的瞧向身边的男子,那男子奇道,
“三姐儿,你……”
“三姐儿是你叫的?”
他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便只觉得眼前一花,
“啪……”
这脸颊上便是一热,男子伸手捂了脸,不敢置信道,
“你……你敢打我?”
武馨安一声冷笑,
“我打你都是轻的!”
“啪……”
说罢反手又是一巴掌,那男子抬手将两边的脸都捂住了,却是退后两步,冲着武馨安瞪眼叫嚷道,
“忒……你这妇人好不讲理,怎得动手打人,你若是再敢动手,我……我……我可要还手了!”
武馨安一声冷笑,上前一步,
“你倒是打一个试试呀!”
“我……我……”
那男子高高举起右手,握掌成拳作势要打,武馨安看了一眼那男子的拳头,
“你打呀!你倒是打呀!看你这样儿似是练过两日的,有本事你打呀!”
“我……我……好男不跟女斗!”
那男子咬了咬牙,退后两步收了拳头,却是冲着门口的三姐儿叫道,
“三姐儿,你先走,别管我!”
那女子冲着他连连摇头,
“你走……你快……”
武馨安回头瞪了她一眼,吓得她一缩脖子当时就哑了声,武馨安再回头……
“啪……”
又给了那男子一巴掌,这一下子有些重了,打得那男子原地转了一个圈儿,转回来之后,
“啪……”
又被打得转了回去,武馨安再抬手,那男子忙使手臂护在面前,口中嚷道,
“你……你够了啊!你可知晓我是谁人,你若是再打我,我报了官,拿你这疯女人下大牢……”
武馨安冷哼一声,
“见官呀!我倒要看看,哪一个官儿敢庇护你这轻薄女子,污人清白的纨绔子弟……”
一面说一面挽袖子,
“你报上名来,我倒要看看是谁家的父母养出你这么个没羞没臊没脸没皮,无德无行的东西来的!”
那男子见她口气如此之大,不由一愣,有些求助的看了看武馨安身后的三姐儿,那三姐儿一跺脚,
“这……这是我大姐姐!”
那男子一愣,
“你大姐姐……”
武馨安冷笑一声道,
“正是了,你说这官儿是你来报,还是我来报,是拿你进大牢,还是拿我进大牢?”‘
那男子闻言立时便是气势一泄,捂着脸支吾道,
“大……大姐姐……”
“谁是你大姐姐?”
武馨安抬手又是一巴掌,那男子两手挡了脸,这一巴掌却是打在了他的额头上,打的他一个后仰,武馨安再给了他一脚,那男子立时便坐倒在地,武馨安回头冲着武莲祯一瞪眼,
“进来,把房门关上,你们二人到底是何干系,今日必要给我老实招来,但有半句隐瞒,小心你们二人的腿!”
这包房里的女子便是武馨安那知书达礼的三妹子武莲祯,这男子倒也真是京中勋贵子弟,平南伯赵尚熙之子赵鼎,
“平南伯?”
武馨安想了想,倒是想起来京城里有这么一号人物,这位平南伯的先祖,乃是太宗年间跟着朱能平安南的大将,之后封了一个四等伯,算是勋贵之中的最低等了。
这位原是个军中的粮草官,当年朱能奉命出征安南,一路多山多瘴气粮草接运不上,这位倒也是有些法子,无论是当地筹粮还是大军运送,总归保障了大军粮草供应,之后虽说朱能病故又南征失败,但这位平南伯的本事倒也是看在皇帝眼中的,之后便给封了伯。
说起来这位平南伯也是个勋贵中的奇人,他在军中擅筹粮食,打算后务,之后回转京师之后,却是一位赚银子的好手,二十年间便累积了不少家财,于是自他开始赵家世代相传,代代伯爷都是生财有道,这么些年下来,平南伯虽说等级低,但家中财富却是京中勋贵中出了名的多。
“自家老三甚么时候同这样的人家扯上了关系?”
武馨安拿眼瞪武莲祯,武莲祯自小便怕她,被她一瞪立时便吓的一缩脖子,那赵鼎见状立时心疼起来,将武莲祯拉到身后道,
“你别吓她,有事你问我……”
武馨安见状冷冷一笑,一面活动着手腕,一面道,
“那……你来说!”
武莲祯与赵鼎认识倒也是缘分,武莲祯好读书,武弘文也怜惜女儿天赋,便请了先生到家中教授,那位先生却是又受了赵府的束脩,要教授这位赵府大公子的学识,只这位赵大公子不好文不好武只好玩,先生教起来那是苦不堪言,时常在武莲祯面前痛骂这劣徒,又转头在赵鼎面前大赞武莲祯。
一来二去,二人是久闻对方大名,却是一直不得相见,只有一日先生病了,当学生的便前去探望,二人就这么碰了面,武莲祯不喜这纨绔不学无术,赵鼎却是对武莲祯一见钟情,便借口师兄妹同门情谊,时不时的走动走动。
初时武莲祯还当他真是联络同门情谊,与他玩耍几回,便发觉此人除了读书不成,学武不成,其余学甚么都成,吃喝玩乐样样精通,倒是个好玩伴。
二人越走越近,赵鼎是有心,武莲祯却是拿着自家大姐夫当成挑选未来夫婿的模子,一心想找个上进博学的丈夫,再有她年纪小了些,对情事半知半懂,还未明白自己对赵鼎是个甚么情意,原本赵鼎是不慌不忙等着她自己长大的!
结果前阵子,小程氏为三女儿牵线搭桥的事儿,被赵鼎知晓了,赵鼎这才急了,便约了武莲祉出来表明了心迹,这窗户纸捅破了,武莲祯便不肯同他见面了,无奈这位太会死缠烂打,又武莲祯也不是真对他无情,有时便半推半就的出来见见。
这一回听闻是陛下出巡,赵鼎便约了武莲祯到城门茶楼处看热闹,才有了今日之约!
武馨安斜眼看了看武莲祯,
“那……甚么拉了小手,搂了小腰又是怎么说?”
武莲祯吓得是连连摆手,
“大姐姐,你别听他胡说,不过就是有一回在先生家,我眼馋那树上的红枣想去摘,他就扶了我一把……”
结果被赵鼎说来说去,变成拉了手,搂了腰,一派二人有了苟且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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