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的打算很美好,带着瓜瓜在这里住两天,然后走人,也算是来见过若都城了。
而宇文泽兰也很顺从,这两天就任由他们带着自己在城中行走,遇到一些不好的东西,魏王会给编造一个很好的故事,用来完美解释这个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例如有人抢劫,魏王解释道:“这个人伯父认得,他家里很穷,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亲,下有八张嗷嗷待哺的嘴巴,等着他养育,没法子才抢的。”
安王则负责去追抢劫的人,然后拿回银子。
遇到打架的,魏王解释道:“若都城是一个崇尚武术的地方,大家热爱练武,总喜欢在街头小巷切磋武艺,嗯……你看被打得头破血流的这几个人,他们知道自己技不如人,回去就会勤练武艺的。”
“这个瘸腿的乞丐为什么能跑?这个,真是神迹啊,若都城就是一个出神迹的地方。”
“药铺的药很贵?是的,这些药都是很贵的,毕竟很远地方运过来,运费贵。”
“这些女子因为天气很热,所以才穿这么少,你不能看,快转过头去。”
宇文泽兰一脸懵懂纯真的点头,接受了魏王的解释,昨天来的时候就已经见过这些了,伯父是打算直接抹去她的记忆吗?
怪不得现在还没哄到伯母,看来脑子是有一定问题的。
就这么敷衍了宇文泽兰两天,便说要带她回去了。
宇文泽兰也不反对,叫周姑娘准备了一桌饭,陪伴大家吃过之后就上路。
周姑娘爽快答应了,城主虽然没什么用处,但是来一趟,白得了两千士兵,所以费心招呼一顿,也是值得的。
她想着孩子喜欢吃,便叫厨房准备了很多精美的饭菜,平日她们舍不得吃这么精致,也没必要吃这么精致,都是干粗活儿的人。
哄孩子,周姑娘不在行,好在,她马上就要走了,以后就不必费心。
这顿饭,宇文泽兰吃都很开心,一个劲地给两位伯父添酒。
侄女亲手倒的酒,伯父哪里有推却的道理?即便吃了饭要上路,那也得喝个够本。
喝得七八分醉,便准备上路,宇文泽兰策马走在了前头,随从护着他们两个醉汉,一行数人,出城而去。
周姑娘松了一口气,对身边的得力干将孔燕说:“小主子来这一趟,还真让我失望啊,只盼着她长大以后能有担当。”
孔燕嗤笑,“只怕她往后再不来若都城了,咱帮她管着就行,横竖如今这个烂摊子,也没赋税营收。”
周姑娘笑着道:“你说得也对,这鬼地方,谁愿意来?她这种娇生惯养的小公主,在这地方能呆得下去吗?希望朝廷能派一两个有魄力的武将来,给我们缓解一下压力,这日子,没个尽头,叫人心累啊。”
孔燕瞧着她,“这话姑娘对我说没事,但别对底下的人说,你都心累,大家还能坚持下去吗?”
周姑娘拍着她的肩膀,叹气,“我就是跟你说说,倒倒苦水,可没敢跟她们说啊。”
周姑娘笑容慢慢地收敛,垂下了苦涩的眸子,当初带她们来,这个决定可能真是做错了。
“走吧,出去巡视一下,那些盗匪最近又蠢蠢欲动了,我们要早些防范。”孔燕道。
两人带队出去巡视,到了晚上才回来。
刚进门,便见阿牧走出来,拉住了周姑娘压低声音到:“小主子又回来了,这一次是自己回来的,魏王和安王都没陪着。”
周姑娘急了,“啊?怎么自己回来了?魏王这人心真是粗得很,怎么让她自己回来的?人呢?平安的吧?”
“没事,刚吃饭,如今在院子里走着。”阿牧道。
周姑娘快步进去,七绕八弯的,在后院找到了宇文泽兰,她正和小凤凰在玩耍,见周姑娘来到,她伸出手,小凤凰站在了她的手臂上,慢慢地回收,移到肩膀站着。
宇文泽兰俏脸淡粉,额头有晶莹的汗水,唇角微扬,“回来了?”
周姑娘问道:“小主子怎么回来了?王爷呢?”
“他们回去了,说有要事办。”宇文泽兰微笑道。
而事实是她在半道的时候便说师父来接她了,她要走了,他们开始不信,但是看到不知道从何处扔下的石头,才相信她师父确实隐藏在某个地方。
但会如此轻易地相信,主要是喝了太多的酒,而酒里又加了点东西,导致他们没办法好好分析这件事情到底是真是假。
“怎么能就这样扔下您了?太不负责任了!”周姑娘破口大骂,真的好生气,最生气的不是魏王不顾小主子的安危,而是他竟然把小主子扔在这里,祸害她。
她哪里有时间带孩子?真这么得空,她早就找个男人成亲,生几个孩子玩玩了。
但是,到底是主子,纵然不悦也没表现出来。
“好了,早些洗澡睡觉,瞧您灰头土脸的,衣裳都脏了。”周姑娘淡淡地道。
“嗯,也好,你明日陪我去一个地方!”宇文泽兰说。
“去哪里?我未必得空。”周姑娘蹙眉,明日她很忙啊,接下来都很忙,按照之前摸清的规律,崀山上的盗匪怕是又要卷土重来了。
泽兰声音轻柔,却不容反驳,“地点明天再告诉你,卯时出发,不必带太多人,三两个就好。”
“如果小主子是要在附近走走,那我找两个人陪着你。”周姑娘心里有些窝火,她哪里有这个时间陪她出去溜达?
“不,你要跟着!”泽兰看着她道。
“明天再说!”周姑娘淡淡地说,叫了孔燕过来陪她进去睡觉。
孔燕也是一脸的暴躁,她也不会哄小孩,晚上不知道还要不要讲故事的呢。
如果闹着不睡觉,啰啰嗦嗦,给她下点药,让她睡死过去,睡个几天,再叫魏王过来接走。
果然,送了泽兰回屋之后,她问孔燕关于崀山流寇盗匪的事,孔燕本来就为这些事烦恼,不想再说,结果她还一直问,弄得孔燕烦了,点了一炉迷烟,借口出去拿点东西,等一盏茶功夫之后回来,看她果然睡着了,孔燕这才松一口气。
只是,看着小主子睡颜如此纯真无害,她又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不过是孩子而已,何至于用这些手段呢?
她给泽兰盖好被子,推开窗户散了迷烟,又怕她吸入迷烟之后有别的副作用,所以在床边坐了一阵子,确定呼吸顺畅,这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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