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华锦快速囫囵地梳洗完,又走出房门,只见孙伯已带着人摆上了饭菜,太医院的陈太医正在与楚砚说话,陈太医说三句,楚砚点一下头,应一句。
见安华锦出来,楚砚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安华锦对他翻了个白眼,与陈太医打招呼,笑吟吟地,“陈太医好啊。”
陈太医连忙站起身见礼,“小郡主好。”
安华锦摆摆手,“陈太医若是没什么急事儿,让我先吃饭再把脉?”
“小郡主请便,下官不急。”陈太医连连点头。
安华锦坐下身,拿起筷子,一阵狼吞虎咽。
楚砚看着她,一直没说话,待她吃完放下筷子,对她道,“明日你去我府上住。”
安华锦刚端起茶喝了一口,险些喷出来,看着楚砚,眼睛睁大,“七表兄,你脑子没病吧?”
楚砚沉下脸,“外祖父这些年对你放养太过,让你不懂得闺仪礼数,没有半点儿女儿家的样子,你去了我的府上,我会请几名教养嬷嬷对你好好教导一番。否则你这副模样,怎么嫁进顾家?”
安华锦松了一口气,如今依旧嫌弃她的德行,可见这人真是楚砚。她果断地拒绝,“我不去。”
楚砚眯起眼睛,“我会让父皇对你下一道圣旨,你总不能不尊圣旨吧?”
安华锦:“……”
她看着楚砚,人还是那个人,七表兄还是七表兄,她发现她还是喜欢三年前不理她的七表兄。
她无语片刻,当没听见地转向陈太医,伸出胳膊,“劳烦陈太医了。”
陈太医连忙用红绳系在安华锦手腕上,捏着红绳为她请脉。
片刻后,陈太医道,“小郡主睡眠似不大好,时常惊梦,这症状似乎已有二三年了,从脉象上看,一直未曾用药调理。时常惊梦不是小事儿,不能等闲视之,否则时日太久,久积成疾,恐影响寿数。”
安华锦托着下巴,“这么严重?”
陈太医点头,“小郡主您年岁虽小,但不能不当回事儿。否则一旦久积成疾,身体已被拖垮,想救已晚了。”
安华锦“唔”了一声,“那怎么办?我是时常做噩梦。”
隔三岔五惊梦,还是因为三年前,顾轻衍喂她吃了百杀散,自此她时常不是梦见他拿着剑架在她的脖子上,就是跟楚宸打打杀杀,久而久之,也就成了她的梦魇。
要说她胆子也不小,不知怎的,就梦魇到今日,脱不开了。
楚砚在一旁看着,皱眉,“陈太医你只管开方子,不吝惜好药,哪怕是宫里御药房的药,只要能治她的惊梦之症,你只管开。”
陈太医点头,捋着胡须道,“回七殿下,下官倒是能给小郡主开一副对症的药方子,但要彻底根治惊梦之症,还是得从源头上根治。一般来说,惊梦之症,必有原因。”
楚砚看向安华锦,“你为何会时常惊梦?”
安华锦自然不会说实话,摇头,“我也不知。”
楚砚眉头打成结,“梦里都是什么场景?”
安华锦懒洋洋地说,“乱七八糟的,记不清。”
楚砚沉下脸,“实话实说,不准糊弄。”
安华锦:“……”
七表兄很聪明嘛!
她看着楚砚,神色无辜,“七表兄,你做梦梦到什么,都能记得清?我真记不清,只觉得梦中很害怕,一觉醒来就忘了。”
楚砚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你天不怕地不怕,会怕什么?”
安华锦耸耸肩,“怕鬼你信不信?”
楚宸转向陈太医,“先开药方子吧!”
陈太医应是,立即提笔给安华锦开了一张药方子,递给了楚砚。
楚砚接过药方子,看罢,也不给安华锦,径自揣进了袖中,对她说,“你现在就随我过府。”
“我在老宅里待的挺好。”安华锦坐着不动。
“你真想让我进宫去请父皇下旨?”楚砚沉着脸看着她,“父皇三年前就觉得你该学规矩了,一旦我去请旨,他定然会痛快下旨,父皇对你虽宽容,但金口玉言,届时你还是得听从,不如如今乖乖跟我走。”
安华锦有些恼怒,虽然不怕他这位七表兄,但他真冷起脸,冷漠无情,请了圣旨,再动用他府中的府卫将她抓进他的皇子府,她还真是拿他没辙,“这么多年,我爷爷都不管我,就算你是我亲表兄,也管的太多了吧?我这副模样怎么了?再说,我也不一定嫁入顾家,你教我学规矩也太早了。”
楚砚眯起眼睛,“你与顾轻衍的婚约是自小定下的,怎么就不一定嫁入顾家?”
安华锦扁嘴,“安家子孙,婚事儿自主,到我这里,爷爷趁我不记事时给我定了婚约,本就不公平。我以前不知道,如今知道了,只要我不点头,这婚事儿就不成。”
楚砚挑眉,“昨日,在大姑姑的桃花园,你与顾轻衍相看,他为你作了一幅《美人图》,你们相安无事地相处了一个时辰,你跟我说你不同意这门婚事儿?”
安华锦一噎,懵了懵,“《美人图》?什么《美人图》?”
“你在醉花亭睡觉的《美人图》,顾轻衍昨日所作,被大姑姑看到后留下了,又呈递给了父皇。如今那幅《美人图》就在父皇手中。”
安华锦睁大眼睛,片刻后,她怀疑地说,“假的吧?”
楚砚冷漠道,“是真的,顾轻衍的亲笔画作,昨日我在父皇的南书房看到了,父皇大为赞赏。”
安华锦:“……”
她腾地站起身,震怒,咬牙切齿地骂,“顾轻衍这个混蛋到底想做什么?我这就去找他算账。”话落,她一阵风地冲出了房门。
楚砚伸手,没拽住她,转眼间,她人已经没了影。
楚砚皱眉,对外吩咐,“竹影,跟上她,她若是闯去顾家,拦住她。”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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