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完,秦蔷还是说起了正事,她还是有些担心自己和徐屏安的事情会被父母知道,她倒是不在意,但怕那两个人找到徐屏安去闹,或者秦朗会去找他谈一谈当初徐常光和秦翘的事情。
她担心徐屏安会为了缓和自己和父母的关系,而选择退步。
于是便开口,“徐屏安,我不喜欢别人打着为我好的旗号为我做任何决定和事情,没有经过我的允许,没有询问我的意见,那就不是为我好,你也一样,懂吗?”
他摸了摸秦蔷的脑袋,应了声,然后抬手覆上她的眼睛,“快睡觉,明天八点我会喊你起床。”
“……哦。”
第二天秦蔷先去见了沈心钰。
她的状态看上去不太好,但却又好像还挺好。
在约定好的咖啡厅里面,秦蔷一进门,就见咖啡厅里绝大多数人的目光都朝一个地方看去,顺着视线看过去,最里面角落的位置,沈心钰正侧对这边坐着。
原本总是爱披散着用来遮盖疤痕的黑发已经被扎了起来,几缕碎发垂在额前,带着几分慵懒和闲适。
但长发扎起来,她脸颊上和脖子上的疤痕便全都露了出来,难怪这咖啡厅里很多人都朝她那边看过去。
秦蔷路过一个拿着手机正对着沈心钰拍摄的小姑娘,面无表情的伸手拿过小姑娘的手机,删了上面的照片,“拍了这些照片准备干嘛,传到网上去还是发在自己的闺蜜群里探讨一番?”
声音清清浅浅,但却让旁边的几个人都收起了手机。
小姑娘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之后一把从她手里抢过手机,“关你屁事!”
她还要继续拍。
秦蔷笑了声,看了看这个小女生,想到她刚刚手机屏幕上弹出来的那句似乎是她朋友还是什么人发过来的那句好吓人,真恶心,唇角微微勾了勾,“鼻子有点塌,眼睛还有些小,啧,皮肤也不太好啊,青春期吧,痘还挺多,我觉得你长的还挺丑的,我能拍张照片跟我朋友分享一下吗?”
“……神经病!”女生脸色通红,站起来就出了咖啡厅。
秦蔷耸耸肩,笑着睨了一眼周围朝这边看过来的人,自言自语道:“我这不是挺有礼貌的吗?”
“……”对着沈心钰的手机全都默默收了起来。
她走到沈心钰面前坐下,沈心钰招手喊来了服务员,问秦蔷,“要喝点什么?”
点了杯美式,秦蔷靠在椅背上,看了看沈心钰这模样,顿了顿才道:“庄园那边?”
“被封了。”沈心钰脸上表情轻轻浅浅,“该抓的人都抓了,该死的也都死了,终于结束了。”
她抿了口咖啡,觉得接下来自己终于可以专心的去赎罪了。
秦蔷说不出是什么心情来,看了她两眼,“你去见程煜了吗?”
“见他干嘛?”沈心钰摇头,“我跟程煜之间隔着的,不仅仅是一个庄园和几个战友之间的事情,我不是毒枭,但我是毒枭的女儿,这辈子都是,摆脱不掉的,他现在不是警察了,但骨子里的热血还是在的,我永远记得当年Y省庄园里他目光坚毅的对着我父亲开枪的样子,我不怪他,父亲该死,谁杀都一样,但我只是觉得,他摆脱掉毒贩同伙身份的样子,真的有些让人迷恋。”
所以,他应该是身着警服站在那里让人敬仰的。
这也是沈心钰在得知程煜自己砍掉了一只手,并且从此不再当警察之后不能接受的原因。
他们两个人之间横着的不是世人的成见,也不是血海深仇,没那么复杂。
只是一条普普通通的河流,沈心钰站在这头,程煜站在那头,即便是面对面站着,也没人动弹一步。
有些伤口都已经结痂了,就完全没有必要再去撕扯开让它重新愈合了,现在就挺好的,她继续经营着自己的民宿,继续做自己的慈善,继续赎罪。
至于他,是继续堕落还是如何,沈心钰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秦蔷喝了口苦的让人心口都跟着一抽的美式,觉得沈心钰这想法其实也挺好的。
她站起来,“走吧。”
沈心钰不着急,从包里掏出个有些精致的小盒子,递给秦蔷,“这是当初石烨伟让人带走的那一支药,我拿回来了,我问了,这是最后一支。”
没有犹豫,秦蔷先伸手接过了盒子,打开看了眼,眼神有些复杂,“但我并不能保证师叔能不能治好你的脸。”
“无所谓,我已经习惯了。”
到了薛应琛那里之后,秦蔷先把那支药给师叔看了看,然后在师叔给沈心钰看脸的时候带着药去找了南希。
南希现在和家里人已经相认,得知她还活着,家里人直接去烧香拜佛给佛祖磕了几个头,然后抱着她痛哭流涕。
短短几年的时间,父母头发都已花白,从前性格有些乖戾总是调皮的妹妹也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乖巧的不行,南希在家里陪了家里人许久,前天才回来,打算和老师以及虞林山一起研究齐沉身体里的药物。
现在沈心钰带来的这支药显然对于她来说是极其宝贵的,她当即就要带着药物回研究所去找老师,然后一起研究。
齐沉和她一起,自从从庄园里出来以后,这小子简直跟南希寸步不离,粘人的厉害。
两人走后,秦蔷回了师叔那里。
“难度不小。”虞林山低头写方子,“我给你开些外敷的药,过两天你过来拿,抹在疤痕上面,每日三次,一次都不能断,快用完了就跟我要,一周之后过来我看看效果,不行再换其他的办法。”
沈心钰点头,“好。”
既然要留在这里治脸,沈心钰这段时间暂时不打算回Y省了,在这里先待一段时间。
秦蔷也还要去谢誉那里,也打算先走,被虞林山瞪了一眼,“一个你一个燕竹,整天给我找些难事。”
“师姐?她给你找什么难处了?”秦蔷有些好奇。
虞林山的胡子瞧了瞧,“昨天回来了,喝的醉醺醺的闹了一晚上,非要我答应她跟她一起去给她一个朋友治病,我不答应就抱着我的腿死不撒手,怎么,你们师父就是这样教你们尊师敬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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