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转的身子僵住,轲玄铮呆在原地,然后缓缓的回头,和梁奈一有些惊喜的视线对上。
梁奈一今天和几个朋友在这边喝酒,但这些人的玩闹方式让她有些排斥,呆了一会之后就想出来透透气,结果刚推开门就被塞了一碟子花生。
她低头看了眼花生,对上轲玄铮有些无措的眸子,笑笑,“给我的吗?谢谢玄木老师了。”
从进了剧组之后两人稍稍有些熟识开始,轲玄铮不止一次想开口让她不用喊自己玄木老师,但每次都是抿抿唇选择作罢。
他对于自己的口吃这时候就比较在意起来,别人无关紧要,但却怕她会嫌弃,仅仅是一点点嫌弃的表情,轲玄铮就觉得自己会窒息。
他咽了咽口水,装在口袋里的指尖捏着里面的一个线头疯狂的扯着,嘴里闷闷的说了两个字,“给你。”
梁奈一现在基本上已经适应了他的语气和表情,知道他就是这种性格,朝着他旁边那被推开一条门缝但是里面露出来的好几个脑袋看了眼,有些尴尬的收回视线。
轲玄铮顺着她的视线回头一看,脸色立马沉了下来。
梁奈一端着花生朝他摆摆手,“我先进去了。”
木着一张脸看着梁奈一进了包厢,许久轲玄铮才转身回了自己的包厢,包厢里的人眼神都落在他身上,看的他非常不喜。
轲一鸣踢了他一脚,“刚刚那就是你之前说的邻居?”
邻居?
秦蔷吃瓜子仁的动作顿了顿,抬头朝轲玄铮看了眼,她记得这家伙的邻居不是梁奈一吗?她们那一个楼层好像就两户人家。
就着徐屏安的手喝了口果酒,秦蔷开始竖着耳朵听起了八卦。
轲玄铮没有理会轲一鸣,但脸上的表情很明显写着不开心。
“你也就长了一张好脸,否则就你这个性子,这辈子注定打光棍了。”作为兄长,轲一鸣毫不客气的直接对着轲玄铮进行人身攻击。
林洛止也跟着轻笑一声,眼神飘到了林昶熙身上,看的林昶熙险些跳脚,“你那是什么眼神,老子女人多的是!”
这话一出,就连秦蔷都忍不住看了林昶熙一眼。
不轻不重的撑着脑袋,林洛止微阖眼皮,觉得这小子迟早要在女人那里吃个亏才行,他的性子,确实该磨磨。
伸手把骰盅拿过来,使劲晃了两下,然后朝轲玄铮抬抬下颌,“快点过来继续。”
尽管轲玄铮现在非常想站起来走人,但想着隔壁包厢里的梁奈一,以及轲一鸣说的那个能够让他不去小岛上的赌注,盯着骰盅看了两眼,还是乖乖的坐了下来。
毫无疑义,林昶熙虽然赢不过林洛止,但对于轲玄铮这种菜鸡那还是手到擒来的,咧嘴一笑,“去把刚刚那碟送过去的花生再要回来。”
这下整个包厢里的人都笑出了声,秦蔷直接倒在了徐屏安身上,笑得花枝乱颤,然后给林昶熙竖了个大拇指,“会玩。”
对于这里的其他人来说,其实这两个赌注压根就不算什么,但对于轲玄铮来说那是完全的不一样,更何况收了那碟子花生的人是梁奈一。
他直接站起来走到了一进来时就给自己找好的角落里坐了下来,打算撂挑子不干了。
轲一鸣随手捡了个小东西朝他砸过来,“这样,你去把花生要回来,也不需要你赢了,只要你要回来了,回去我就帮你去回绝了老头子,怎么样?”
喉结剧烈的滑动几下,轲玄铮脑子里的小人在打仗。
指尖无意识的扣着沙发上的线路,一张脸依旧是木木的没有任何表情。
没人催他,他自己坐在那里天人交战了好一会,像是上战场一样站起来朝着包厢外面走过去,这次为了防止有人偷看,还直接砰的一下关上了包厢门,意思很明显。
包厢门被轻叩了两下,里面玩闹的激动的人哪里能够听到这点声音,但座位距离门口很近的梁奈一却朝门口看了眼。
不知为何,她觉得这两声敲门声敲得莫名有些委屈叽叽的感觉。
拍了拍剥花生的手,站起身来拉开门看了眼,门口站着的果然是玄木老师,她弯弯眼睛,“是没开车想让我捎你回去吗?”
作为邻居,她能想到轲玄铮来找她的理由实在是不多。
轲玄铮一愣,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头已经跟着点了点,然后就见梁奈一哈哈一笑有些讪讪的挠了挠头,小声道:“其实我还没买车,考了驾照不太敢开。”
自己开车过来的轲玄铮现在也说不出自己有车,并且就在外面的话,唇瓣嗫嚅片刻,顿了一会才出了声,“那,花生——”
“挺好吃的。”梁奈一其实不爱吃这些瓜子炒货之类的,但包厢里面属实有些无聊,她坐在那里又不想接话,只好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就闷头吃花生。
轲玄铮又不说话了,他的眼神又有些不受控制的贪婪扫荡着梁奈一了,脑子里很多声音又开始叫嚣起来,好想埋在她怀里,想抱抱她,想亲亲她,还想——
他猛地打断自己的思绪,有些仓皇的对上她带些笑意的视线,呼吸一瞬间沉重起来。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恶心,这么的不堪,牙关紧咬着,轲玄铮的眼睛又有些泛红了。
过于自卑的人在喜欢的人面前总是卑微且恐慌的,就好像轲玄铮,他明明近乎病态的迷恋着梁奈一的一切,却又始终觉得这般卑劣的自己配不上她。
他怎么敢对她有那种心思!?
呼吸乱了,轲玄铮扭头就想走,但手臂却被她一把拉住,“你不舒服?”
对,很不舒服,那种想要和她肌肤相贴的渴望感再次蜂拥而来,轲玄铮闭了闭眼睛,却也舍不得挣开她。
梁奈一觉得他可能是发烧了,从她这个角度看,呼吸有些急促,脸还很红。
加上轲玄铮整天不出门,皮肤白的本身就有些病态的原因,脸一红就格外的明显,她想伸手摸一下他的额头,又担心他会介意,便没伸手。
但光看他这样子也知道定然是发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