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他很怀疑秦蔷被这些人抓过来就是因为她拍的那个什么宣传片。
不接触这一层面的人,秦朗并不清楚石烨伟这些人做的事情会有多肮脏,也不清楚自己妹妹在当年Y省那场缉毒案里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但在这里呆了几天之后,秦朗的想法再一次变了,他不觉得这些人会对一个拍了禁毒宣传片把他们的罪恶拿出来大肆宣扬,让群众排斥,人民厌恶他们的摄影师好吃好喝伺候着。
所以,等回去之后和秦蔷好好谈一谈还是很有必要的。
秦蔷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南希身上,冷艳美人正在被庄园里一个男人纠缠,秦蔷捧着小脸看着,就见她长腿一迈,手臂一挡,直接一个过肩摔把男人摔在了后面。
徐屏安顺着秦蔷的视线看过去,眼神落在南希身上片刻之后,似乎有些惊讶,然后才开口,“这个女人,似乎是B市研究院里五年前特聘的研究员,十五岁考上医科大学,二十岁进入研究院,曾经被誉为医学天才的人。”
秦朗也朝这边看过来,因为南希是上过报纸的人,所以徐屏安一提,两人都有些印象。
但秦蔷心里却一个激灵,石烨伟这人,果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
如果南希真的是那个医学天才的话,三年前的时候,报纸曾报道过她车祸死亡的新闻,当时无数人为此感到惋惜,据说她的导师说什么都不相信她死了,并且尸体还被烧成了那样一堆焦炭。
所以这一切,很有可能都是石烨伟搞的鬼。
他找了一个严子龙当自己的蛀虫还不够,竟把这个万人瞩目,无数人寄予希望的医学天才也拉下了马,在他成功把南希带到这边来的时候,是不是无比的骄傲和疯狂。
南希察觉到了这边的视线,朝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径直朝着不远处似乎刚从外面回来的齐沉走过去。
齐沉的肩膀上带着血渍,那张脸看在秦蔷眼里,木呆呆的,很像是师姐给她的那些人皮面具。
从前她和齐沉一起执行任务的时候,齐沉对于燕竹制造的那些人皮面具总是无比的嫌弃,觉得戴在脸上的感觉很不舒服,像是罩上了一层塑料。
但实际上燕竹做出来的人皮面具是最为贴合人体皮肤的,除了较为大幅度的表情看上去会有些许的不自然以外,其余的时候,不刻意想起的话,并不会觉得自己戴了张面具。
可他是那么讨厌被束缚的人,也是那么喜欢笑,唇角总是习惯性的上扬的人,现在他的这张做不出任何表情的脸,和把那些面具永久的黏在他脸上有什么区别。
齐沉的相貌换了,但从秦蔷的表情当中,徐屏安也猜出了个大概,抿着唇想要安慰她,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只能捏了捏她的掌心,像是鼓励,又像是小心翼翼的抚慰。
秦蔷看了他一眼,弯了弯眸子。
沈心钰来的时候是下午,秦蔷目前还没搞明白这是个什么地方,这里的温度和B市目前应该快要下雪的天气比起来,算得上是温暖如春了。
沈心钰依旧穿了件红裙子,乌黑的长发遮住半边脸,从门口走进来,客厅里的佣人连忙恭敬地对她鞠躬,“小姐。”
秦蔷彼时正窝在徐屏安怀里睡午觉。
从徐屏安来了之后,她变得懒散了很多,原本还要思考事情需要如何如何,大师兄那边如何如何,齐沉那边如何如何,但现在徐屏安一手把这些事情完全的揽了下来,她什么都不需要考虑,以至于这样一来,她在这里待着的这几天,真的像是度假一样。
重要的是石烨伟忌惮着徐家,也不敢对徐屏安如何,但这仅限于石烨伟尚且对几人还有耐心,并且他还指望着秦蔷会想办法找师叔给沈心钰治脸的前提上。
石烨伟这人的心狠手辣程度,从这些年他踩着这么多的人命往上爬就能看出来了,如果没有个沈心钰牵制着他,很可能他拼个鱼死网破,直接拉着他们一起同归于尽都有可能。
秦蔷把自己的忧虑告诉了徐屏安,但他只是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是轻飘飘的一句,“放心,我有分寸。”
然后秦蔷就鬼使神差的真的非常相信徐屏安了,安心的在这里度起假来。
佣人来敲门,秦蔷才知道沈心钰来了,徐屏安捏了捏她的手臂,替她把有些翻卷上去的衣服拉下来。
两人一起到了客厅,沈心钰正在喝茶,抬头,视线从秦蔷身上扫到徐屏安身上,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又舒展开来,“一起喝杯茶吗?”
秦蔷拉着徐屏安坐下,沈心钰把两个茶杯放在两人面前,沏上茶,慢条斯理的端着茶杯吹了两下,轻抿一口。
她好像真的只是邀请二人喝茶的,没有开口的意思。
茶喝了一半,沈心钰冷不丁的开了口,“你拍的宣传片我看了,很不错。”
秦蔷琢磨着她这句话的意思,她不敢说自己对沈心钰有什么了解,但她觉得师兄和林洛止那边既然让沈心钰过来了,想必她现在已经算是自己这边的人了。
至于宣传片,秦蔷这段时间还没摸到手机,所以一直没有看过。
但沈心钰给她稍微科普了一下,“我觉得这对那些缉毒警其实挺不公平的,带着一身的伤退伍了,却得不到荣耀,得不到称赞,甚至脱下了警服,那些他们为止奋斗甚至付出了生命的人们也没能给他什么帮助,所以,到头来他们得到了什么?”
秦蔷懂了,她在为程煜抱不平。
事实确实如此,但也是程煜自己拒绝了上面的抚恤和分配的工作。
对于程煜来说,那段卧底生涯,身上的伤算不得什么,心上的伤才是最重的。
沈心钰嘶哑的声音已经有些尖利了,秦蔷抿了抿唇,平静的开口,“我在拍宣传片的时候,认识了一个曾经的缉毒警察,少了只右手,我一直好奇他的右手是为什么没得,我曾经以为是卧底时被人质疑所以不得已自断一手以证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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