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沙曼莱尔说自己和普朗克之间的赌约只是口头约定,可以不算数时,莫尼愣住了。
他们两个之间确实没有签什么合约,毕竟他对自己有信心,可以牢牢地掌控住普朗克。
这只海豹因为物种的关系,在船上不太能够融入集体。
虽然也有水手和他关系还可以,但也不至于为了这一只海豹得罪莫尼这个船长,所以即使知道普朗克是被莫尼逼上船的,但也没人为他出头。
没有想到,今天迎来了一条为他鸣不平的小鱼。
“确实是没有签合约,但我们之间的赌约可是双方都确认过的,当然算数了!”莫尼说道。
“你们当初的赌约内容是什么,怎么赌的?”沙曼莱尔问道。
他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赌让普朗克把自己赔进去了。
听到这个问题,莫尼摸了摸下巴,稍微回忆了一下,才说道:
“当时…我们的船航行到了曲奇海峡,有一个船员得了败血症,急需要治疗。”
“我看到离那里不远的海域上飘了一层类似橙花藻的东西,所以就飞过去想要摘了它们,回去给那个船员做魔药。”
“然而,海中忽然蹿出一只大海豹,也就是普朗克,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说这个东西不能摘,它是剧毒的白球藻,碰一下就会被中毒。”
橙花藻,就是一种会开花,而且花开得很像白色橙子花一样的水草,它生长在浅水区域,经常是花在海面上开,根在水底下飘,就像浮萍一样。
这个世界也有败血病,一些长期行船吃不到新鲜水果的人就会去海上寻找这种水草,捞起来凉拌了做菜吃。
而白球藻,则是另外一只和橙花藻长得很像的水草。
它们之间看上去完全就像是双胞胎一样,乍一看完全看不出区别,只有花瓣上的质地不同。
橙花藻的叶片质地是光滑的,不带褶皱的,而白球藻的花瓣是略微有些暗哑的,每瓣上面都能看到一两条的竖纹。
白球藻的数量很稀少,而且对水质要求更高,那些经常有人类活动的区域很少看到这种水草,所以很少被人误食。
不过只要。一误食,那肯定就是个死。
它也能够被用来制作魔药,只不过是那种无色无味,见血封喉的那种。
沙曼莱尔听到莫尼说起这两种水草,有些猜到他们是怎么打赌的了,于是问道:“你们就是赌这两种水草到底是橙花藻还是白球藻?”
听到他的问题,莫尼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是,也不是。”
“当时情况有些危及,我没有搭理普朗克的制止,直接把那个东西摘走了,然后制作了魔药给我手下的水手服用。”
“然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个水手在喝下魔药之后发生了奇怪的反应,身体浑身抽搐痉挛,并没有恢复健康,也没有立即死去,而是陷入了长久的昏迷。”
“我看到这样的现象,我很疑惑,赶紧回到之前摘水草的地方,找到了在那片海域晃荡的普朗克。”
“普朗克其实就在那里等我,他也想知道我摘了那些水草之后回去会发生什么,在得知水手的状况之后他也很疑惑。”
“然后他就告诉了我他也是一名药剂师,提出了要去见一见那个水手,看一看他什么情况。”
说到这里,莫尼看向了普朗克,说道:“我们的赌局不是分辨这两种水草,而是赌谁能够救那名水手的命。”
“我们当时约定,如果他赢了,我就取大概一朗姆酒瓶的血给他做研究,要是我赢了,他就给我干三年的活儿。”
“很显然,是普朗克输了。”莫尼语气平静地说道。
“你怎么能够确定一定是你赢了呢!万一是普朗克的药起了作用,只不过是见效慢了点,到了轮到你的时候才起效用呢!”沙曼莱尔反驳道。
听到沙曼莱尔的反驳,莫尼摇了摇头,说道:“不不不,我没有赢,是普朗克输了。”
“在普朗克配完魔药给那名水手灌下去之后,那个水手发生了剧烈的痉挛,浑身抽搐甚至是吐血,不到半个小时就死了!”莫尼语气深沉地说道。
“对…不…起!”
听到莫尼说出这段往事,普朗克低下了头,整只海豹缩在椅子上,看上去特别内疚。
他没想过水手喝了他的药会当场去世,他配的药都很温和的,最多只是治不好罢了。
“然后我就说了,你杀了我一个水手,就要赔偿我一个水手,所以我让普朗克上船给我工作十年!”莫尼指着普朗克说道。
听了他们这段往事,沙曼莱尔陷入了思考。
显然,普朗克之前任由莫尼压榨,不仅仅是不敢反抗而已,还是因为愧疚,他觉得是自己的失误害死了一个水手,造成了重大失误,所以他才一直不敢反抗莫尼。
然而,这件事完全是普朗克的错误吗?
“但是…水手的死亡和你也有关系,不是吗?”沙曼莱尔目光灼灼地看着莫尼,说道:“普朗克之前提醒你了,那个水草是有毒的白球藻,但你非要认定它是橙花藻。”
“是你给那个水手配完药之后,他才会陷入昏迷的。”
“这就说明,你采回去的水草肯定是有问题的!是你一开始着急了,没有仔细分辨,才会导致水手的病情恶化!”
“虽然普朗克的药剂灌下去后,让水手有了直观的不良反应导致死亡,但你也是间接的杀人凶手!甚至说你的责任才是最大的!”
“……”听完这番话,莫尼沉默了。
他的眼神没有再盯着沙曼莱尔或者是普朗克,而是落到了地板上,显然也是内心有点虚的表现。
看到莫尼的反应,沙曼莱尔拍了拍一旁表情愧疚的普朗克,安慰道:“不要内疚了,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我相信你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你只是想要帮忙而已。”
普朗克看了看沙曼莱尔,又看了看莫尼,表情认真地说道:“我…真…的…没…想…过…会…他…会…死…的!”
普朗克不是庸医,在他的行医生涯当中虽然也有过想要救人没救回的经历,但是因为他的药造成患者当场死亡的情况还是只发生过那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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