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大漠无垠,红日西坠,地平线被晕染成一片殷红,磅礴中亦有种苍凉感,荒漠黄昏粗狂而高远,狂风呼啸是悲壮赞歌,正在这个演绎着生生灭灭的大地回荡。
发动机轰鸣响起。
有辆车子抖动着,从沙坡上面飞起,伴随着女人惊恐尖叫,又重重地撞击在地面上,瞬间就掀起一阵猛烈的沙浪,四个大得夸张轮子,犹如齿轮般咬合着地面,古老的引擎继续发出野兽般的怒吼,瞬间以极快的速度飙出十几米。
这交通工具像横冲直撞的猛兽,正在坑坑洼洼洒满夕阳的荒漠疾驰,终于轰鸣渐渐地停止,沙地车发出不甘心的喘息,最终渐渐爬行一段距离,终于停在一个矮坡的后面。
车门被打开。
有一双白玉般修长腿跳下来。
这是个容貌极美的女孩,头发凌乱,满脸苍白,两条腿都发软打颤,无法忍受腹内翻江倒海的感觉,终于弯下腰痛苦的大吐特吐起来,一张小脸充满幽怨和愤怒。
沙地车就两个座位,一个黑色短发男子坐在座位上,正戴着一副抵挡光线的护目镜,叼着一根包着荒野粗劣烟草的大烟卷,虽然动作张扬而又夸张,但是实际却是一个十分年轻的秀气青年。
“混蛋,你是故意的!”纱木旻两腿发软像面条,她终于吐无可吐,从地抓起一把沙子,狠狠地向车里抽着大烟卷的男人撒去,“我打死你这个坏人!”
这泄愤的一把突袭,本以为能打对方个措手不及额,结果沙子全部都诡异停在半空,纱木旻发愣的时候,所有沙子都倒退回落在自己身上,她本来就站不稳,结果被掀翻在地,还滚到一个小沙坡下面,头发鼻子眼睛嘴巴里都是沙子,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狼狈。
青年坐在车门,护目镜拉到头顶,荒漠夕阳就像火一样洒在身上,漆黑眸子里闪动着异样的神采,干燥而又火热的风迎面吹来,望着坑坑洼洼一望无际的荒漠,他有种如梦如幻的感觉,整整三四年没有好好看看这副景色了。
心情不同了。
思想也不同了。
现在看,这荒漠,这夕阳,这一切真美!
“怪你,怪你,都怪你!”纱木旻愤愤从沙坡爬上来:“为什么非要弄一辆车开出来?你就不能听我的找一头骆驼兽吗?”
云鹰大烟卷从嘴巴夹下来,看她眼睛好像看白痴:“那玩意儿太慢而且哪有这家伙开起来过瘾,这才是在荒野里的出行方式。”
“你都不知道车子要烧油的吗?现在没有油,路程还一大半,你要怎么去!”
“坦白说,看到你的狼狈样子,我就想起几年前的我,不过我比你聪明,最起码不会向老大丢沙子,而且也不会顶撞老大。”云鹰从坐着的车门轻轻跳下来,随手就把大大烟卷丢进沙地碾灭,纱木旻才不信眼前这个可恶的男人以前是个那么老实的人,“我们来打一个赌怎么样?”
“赌什么?”
“赌我能不能让它继续跑。”
纱木旻仔细扫一眼,沙地车并不大,只能坐两个人,没有任何地方能放燃油,现在油已经耗尽了,它怎么可能还跑得起来?
“一百块黑晶,如果我赢了,你要多欠我一百块黑晶,如果我输了,我可以少要一百块黑晶。”
纱木旻知道这里面肯定有猫腻,可偏偏很好奇他会用什么方法,所以痛快地说:“好,不就是一百块黑晶么?我给得起!”
“有钱!”
云鹰竖起大拇指。
云鹰言毕将手放到胸口,也不知道到底在干什么,几秒时间以后,一阵光芒出现在手心,他将手平伸出去,光芒持续十几秒钟,最终空间仿佛扭曲成一个漩涡,他随手从里面一抓,直接拽出一个沉甸甸的油桶。
云鹰打开油箱就开始给车子倒进燃油:“一百块黑晶,你可记好了。”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纱木旻无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东西:“你能凭空变出东西来?”
“现在知道厉害了吧?我的本事还多着呢!”
驯兽虽然不需要消耗燃油,但是会渴会饿还会疲惫,这机器疙瘩却不会啊,云鹰又能携带燃料,所以完全可以支撑到车子抵达吞鱼城。
纱木旻对云鹰手段惊讶不已,她知道拥有这种特殊能力的人,在神域里面往往被叫做猎魔师,难道这个满肚子坏水的人是一个猎魔师?可是部落里的长老们都说,如果遇到猎魔师就躲远点,这种强大战士是不可能与他们和平相处的。
这个年轻的男人到底是什么人呢?
云鹰已经把油箱重新灌满油,这些应该能跑三五个小时,正当云鹰准备把油桶塞回去的时候,突然间只见地面沙子在轻微抖动着,这让他微微皱起眉头。
纱木旻忍不住问:“又怎么了?”
云鹰把油桶放下来说:“有东西靠近了。”
纱木旻远远望去,只见滚滚沙尘间,有血红色旗帜迎风舞动,大旗挂着一个有长长牛角的牛头颅骨,更增添几分危险和狰狞的意味,近百大汉骑着各种各样的变异兽,人人都穿着粗重板甲背心护住关键部位,两条肌肉虬扎手臂,高舞动着各种兵器,普遍涂着红色图腾或纹身,代表着对力量和杀戮崇拜。
这些队伍似曾相识,稍微回忆就想起来了,不就是莽夫团吗?莽夫团是边缘之地中最强大的悍匪势力,整整三年时间过去了,居然还没有被消灭掉,这就足以说明这支势力,恐怕不仅仅是莽夫。
“立刻交出那个女人!”
“让你死个痛快!”
悍匪声音远远传过来。
云鹰有些纳闷皱皱眉:“他们果然是来抓你的,可又怎么知道我们在这?”
纱木旻哪里见过这么多凶悍的暴徒,天生就比较胆小的她,现在顿时六神无主:“这该怎么办?”
云鹰把纱木旻推上车,从脚底掏出一把军弩,悍匪暴徒已经越来越近,猛地踩住油门,车子骤然窜出去,这辆车动力惊人,短时间就达到高速。
莽夫团悍匪见沙地车开动,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围过来。
云鹰笔直就要向这些悍匪撞上去,双方距离正在快速缩短,纱木旻看得满头冒汗,连连惊叫快停下。悍匪坐骑中不乏蛮牛这样大块头,这车就这么撞上去的话,恐怕只有车翻人亡的下场。
云鹰非但没有减速反而越来越快。
双方眼看着就要撞在一起。
悍匪首领慌忙喊:“老大说了,要抓住活得,别让他们自杀,让开!”
莽夫团手忙脚乱的左右分开,云鹰开着车拖着沙尘就像一把西瓜刀,不断飙升着速度轻而易举就把这支悍匪队伍给分成两半。当双方就快擦身而过并且处于平行状态的时候,云鹰端起弩就把密密麻麻的箭送出去。
十几个悍匪就给掀翻了。
云鹰在高速行驶颠簸中,一边操作着沙地车,一边保持这样的精准,足以突显强大的控制能力。莽夫团都是一群悍不畏死的暴徒,这种打击对他们来说只会让他们更愤怒,因此纷纷予以还击,几支箭和几把威力惊人的飞斧向车子射过来。
云鹰皱皱眉,军弩往脚底一插,卡住油门,保持加速,他腾出身体站起来,纵身一跃而起,从背后抽出一把长刀来,以相对时速超过二百公里的高速,把几把飞斧弹开来的同时,猛地撞向一个莽夫团成员。
这成员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
他的脖子就被告诉一刀干脆利落斩断了。
纱木旻眼睁睁看着云鹰跳出去了,她被一个人留在车上,那把军弩压住油门,让车始终加速狂奔,她当场差点吓哭了:“喂,我怎么办?我不开快车!”
云鹰没有理背后这个胆小的美女,他急速在一头牛身上猛力一踏。
蛮牛肋骨骨折十几根,巨大力量将其踹得侧翻在地上,四只蹄子不停地轮着,还发出痛苦的低吼声。云鹰在这些人中间快速穿行,他始终与车子保持平行,犹如大鸟般不断腾空而起又落下,一脚踩在莽夫团成员身上,就能将他踩得骨断筋折,他的速度始终就没有低于时速上百公里,当以极快的速度连续掠过一排莽夫团成员,这些与他接触过的人,不是被他给一脚踩死,就是干脆利落一刀人头落地。
云鹰出刀速度快得肉眼难辨鬼神莫测。
这哪里是在砍人,简直就像是在切萝卜嘛!
云鹰知道光靠他一个人想把几十上百号悍匪全部杀光也是不太现实的,不过他很快就锁定其中领头的一个,他直接腾空跃起,犹如苍鹰展翅,瞬间就将这个人给掠下了坐骑。这个悍匪头目被摔得头昏眼花,可是还没有来得及站稳,一把冰冷的黑金长刀就已经横在脖颈上。
“不要乱动!”云鹰将自己俘虏的这个人提起来,又在他的坐骑上狠狠借力跳起,巨大力量让坐骑都陷进地里面,最终带着这个大汉跳回到车上,云鹰揪住对方衣服一把给提起来,先不由分说打一拳,接着恶狠狠地说:“老实点,让你的人滚,否则老子先割了你俩蛋塞进你的嘴里,然后让你当着我的面嚼碎了吞进肚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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