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门外,孟心悠虽然有些惊讶她又不是养不起,而且夫妻关系很好,她却不打算要肚子里的孩子,但见她下车时,脸色不太好,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孟心悠觉得她这个决定没有表面那么简单,可医院门口,再多问只会给解释的人添麻烦以后有机会在说:“都约好了。”
郁初北点头。
“进去吧。”
郁初北本只是希望孟心悠帮忙打一个电话,怕耽误她工作,反而麻烦她跟着一起来了:“我没事。”不用担心。
“看出来了。”
……
夏侯执屹早上已经接到了电话,现在已经安排好了病房、医生。如今远远的看到夫人走来,松了一口气。
如果说不怕夫人变卦是不可能的!毕竟这种决定随时可以返回,随着孩子一天天孕育,母亲会越发舍不得孩子。
夏侯执屹不是一点没有为夫人的不舍难过,但孕期十个月,中间不可变的因素太多,谁知道顾先生哪一会儿会被刺激,发疯一般的想弄死那个孩子。
大少爷和二少爷的事情,他们不想再经历一次。那时候能挺过来,是因为顾先生没有心里准备。这一次有上一次的经验,有预料到的反抗。
结果……夫人还是选择了孩子没有选择顾先生,顾先生怎么想?爆发起来恐怕只会更加不管不顾,这种可能他都要考虑在内。
尤其顾先生不是圣人,弄不好就会陷入僵局……这样无声的落幕最好。
夏侯执意什么都没有说,垂头,表示对将要离开的孩子,还有夫人的这个决定最高的敬意。
郁初北没有看他,也没有打招呼。
夏侯执屹无所谓,待夫人走过去,默默地让轮椅在后面跟着。
各项手续早已经办好,手术室的医生已经就位。
夏侯执意最大限度地,体谅一个做母亲的无奈,不予让她在医院接受一次又一次的问询。
郁初北换好了衣服。
孟心悠想让她再考虑一下,如果实在不愿意要,又不想做,生下来她可以养。
但看着初北的样子,孟心悠觉得但凡有办法,初北应该都会生下来,走到这一步,代表别无选择。
怎么会这样……
孟心悠为她系上背后的带子,离开准备室,转身回来,看到刚刚轮椅上的人竟然是夏侯执屹愣了一下。
夏侯执屹看着关上的手术门,不开口。
孟心悠也不说话,但止不住有一种不好的猜测……可又觉得不应该……初北不是那样的人。
可……怎么解释夏侯执屹在这里,还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正经老公在这里,孟心悠觉得也不可能像他一样郑重了!
孟心悠胡思乱想着。
夏侯执屹沉默。
空旷的病人准备室外,随着医生护士全部离开,气氛压抑的沉默下来
夏侯执意看着医生讲准备室的夫人带走,向手术室内走去,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他垂下头,坐在轮椅上,默送这位无缘的小少爷或者是小小姐——即将到来的离开。
孟心悠看着他这幅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样子,忍不住想抽出一根烟,却又放了回去,忍不住皱眉,但还是什么也没有问。
高成充也来了。
他跑过来,又在靠近的位置停下,脚步沉重的走过来,没有说话,就站在夏侯执意身边,神色压抑:这是顾先生的孩子,可偏偏顾先生不能同人而语。
这位孩子注定不被期待。注定不能带着父亲满心的欢喜而出生,他们的父亲不看他们一眼,已经算是对他们的恩赐。
孟心悠见又来了一个,眉头间不满松开,神色凝重。如果只有一个夏侯执屹,她还可以往不好的方向想一下。
但现在又来一位……出什么事了吗?来的这个人,她虽然没有见过,但能与夏候执屹站在一起而不逊色,必定身份不凡。
高成充也看了她,很快收回目光。
孟心悠的外在条件足够让人惊艳,成熟妩媚又有让人想征服的冲动,如果平时遇到,或者换一种场合,他不介意与她共度一场难忘的记忆。
但现在他连她是圆是扁都没有心情看!
手术室的门已经关上。
板上钉钉的事情!这件事等于尘埃落定!
两人忍不住握紧双拳!
高成充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人都已经进去了,接下来的结果显而易见!他只要等着就好。
可还是恨不得手术室的门现在就打开,医生直接告诉他们手术非常顺利。
夏侯执屹被高成充走得有点些烦躁!心里也跟着急切起来!就怕门突然打开!顾夫人跑出来告诉他,她舍不得!
那不是喜事,不是期待,是噩梦!
因为心中的害怕、期许、迫切的等待,和高成充越走越烦乱的脚步声,让气氛更加压抑,沉默下来。
夏侯执屹告诉自己不可能的,他请了最好的医生,用了最快的麻药,甚至空气中都为她加了安神香,夫人不会情绪突然激动,一切都是他杞人忧天!警醒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走廊上的电子钟闪过全新的数字。
一分一秒,他们迫切的希望尽快听到想要的结果!如果顾夫人中途反悔……想到那种可能,两人一起……即便真那样了他们一样什么都做不了……
接下来,全是听天由命。
气氛像黏稠的泥浆,没顶到让人窒息。
突然走廊尽头,走过一个人,他穿着一件普通的长款大衣,高领的褐色羊毛衫,微卷的一次性卷发,服帖的落在头上,可以看出被用心的打理过,眉目请清俊,高大挺拔,长相惊艳。
明明会是令人侧目的长相,此刻,让看到他的人,忍不住避让、退怯、望而生畏、压力陡升。
夏侯执屹瞬间吓的站起来!高成充下意识站定不自觉的无声的颤栗。
孟心悠看向来人,明明是她见过很多次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边两人出格的举动,让她看向他时候,忍不住从心里升起一股惧意。
而且他的目光不似平时的温柔,看起来,诡异的冷肃。
是她……看错了吗?周围的气氛随着他的靠近越加凝重,孟心悠沉默着,努力抵抗着那股让她低头的共性。
可这种气氛又让她忍不住与周围的人同化,无声、沉默、压抑。
顾君之一步一步的走过来,每一下都踩在他们压抑的心跳声。
他慢慢的前进,不急不缓,看不出其中的急迫、也不见里面的傲然,却像是要把高成充的骄傲踩碎的瑟瑟发抖。
他只是慢慢的走过来,靠近他应该靠近的地方。
夏侯执意冷汗从额头上滴下来,不是来自身体上的疼痛,是精神上的压力,和超出预期的惊恐,顾先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却还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易朗月在做什么!后面跟的人去了哪里?顾先生怎么知道的?知道多少?
高成充更是一动不动!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唯恐下一刻就被顾先生血祭当场!
顾君之经过他们身边时,停下。
夏侯执屹的脸色顿时煞白,他身体虽然有所好转、复建效果良好,但是躲避顾先生一击是不可能的!顾先生想做什么?说不想跑,是不可能的。
高成充垂着头,不敢有反抗的等待着既定的结果,顾先生什么时候知道的、怎么知道的,现在都不重要了,他们在面临审判——
甚至不能容忍现在的欺骗,觉得他们勾结其中,将他们就地处决!冷汗从背脊流下,侵湿不能反抗的弱小哭泣。
顾君之收回目光,从他们身边经过,继续向手术室中走去。
夏侯执屹、高成充瞬间如蒙大赦。
他脚步不重,但是却让听到他脚步的人。如绝对的弱者匍匐在地听着一个庞然大物蔑视而过。
顾君之推开手术室的门。
孟心悠才觉得无声的压力从头顶骤然消失!她急忙从这种诡异的感觉中抽身,迫切的看向夏侯之一。:“他进去了!”那是手术室,他怎么可以进去!不拦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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