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
清水华庭。
房间里面仅剩一盏暗橘色的灯亮着,光晕黯淡,连房间里面的情形都看地不大明晰真切,不过依稀能听见浴室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水声停了没多久,仅裹着浴巾的姜迟就抱着言沉从里面走了出来。
言沉穿了一件淡白色的浴袍,齐肩的墨发还是有些短,不过为了防止被打湿姜迟熟练地给扎成了一个小揪揪,和当初他给小鱼干扎的发型并无二致。
冲天炮式的小揪揪。
言沉没说话,整个人如同过了水的白菜,神色恹恹地窝在姜迟的怀里,狭长清冽的丹凤眼中不无哀怨之色。
第二天夜半了。
从那天回来,姜迟是真的就没让她离开过房间。
往细处了说,可以准确到床。
姜迟动作轻柔地将言沉放在床上,言沉自个儿往被子里缩了缩,抬头看着他:“睡觉么?”
她觉得自己又累又困,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睡觉?”姜迟单边眉梢一挑,似笑非笑间有些说不出来的妖魅绝艳,故意放慢了速度地道:“我们不一直是在睡觉么?”
言沉:“……”
看着单手解了浴巾的姜迟,言沉身体瞬间一僵,然后干脆装死地闭上了眼睛:“我已经睡着了。”
看着紧闭着眼睛但睫毛仍在上下翕动的言沉,姜迟轻啧了一声,不急不缓地开口:“没事儿,你睡你的,我做我的。”
言沉豁然睁开了眼睛,她看着姜迟,半晌之后,小心地挪到被子的一端,一侧身子自己就躺在了被子上面,一溜烟儿地滚了几圈,被子就随着她将她给裹成了一个蚕蛹。
不是之前那种左边折一下右边折一下的筒子蚕蛹,而是一层紧着一层的那种。
言沉只露出了脑袋,就这样默默地看着姜迟,没说话。
姜迟看着面前这只蚕蛹,神色颇有些一言难尽,甚至还有些想笑。
他也半点不在意自己是光裸着的,脚踩在地毯上,懒洋洋地靠坐在床头,言.蚕蛹.沉就躺在他的边上。
姜迟看着言沉,抬手轻轻地拨弄着对方的睫毛,轻笑一声:“小时哥哥,古代妃子侍寝好像也是这样给裹着安静地躺在床上,似乎可以添加情趣。”
话音刚落,姜迟手捏着被角轻轻一抬,刚将自己裹进被子的言沉就强行被被子给抛弃了。
“果然很有意思!”姜迟挑着眉不疾不徐道,然后看向言沉似是在征求她的意见:“要不我们一起试试?”
当然,也只是‘似是’而已。
下一刻姜迟就抱起了言沉,一掀被子就盖在了两人身上。
言沉:“……”
清冽的声儿瞬间就温软了下来,带了些许委屈撒娇的意味:“姜迟,我疼!”
“疼了才会长记性。”姜迟的声音听上去异常冷酷。
“我错了。”言沉看着姜迟道。
姜迟轻啧了一声:“你但凡有点诚意,也不会只是这三个字。”
“老公,我错了。”别说,那位从来清隽淡漠的小时哥哥是越来越上道了。
见姜迟挑了一下眉,言沉撑在他光滑白皙胸膛上的双手改为了抱住了姜迟的脖子,低头在他的唇瓣上印下一吻:“亲亲老公,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姜迟:“……”
虽然没说话,但是故作冷漠的眉还是止不住地缓和了些,甚至带上了点点柔意。
但当言沉的唇似是讨好般地顺着他的下巴往下滑,姜迟神色微顿了一下,声音是那种故作的冷沉:“你今晚还想不想睡了?”
言沉瞬间老实了。
“小松鼠晚安。”说完乖觉地躺着不动。
似是想到什么,她微偏过头,极为认真地看着姜迟:“小松鼠,对不起,不会再有下次了。”
她也舍不得小松鼠和一潋担心难过。
姜迟伸手轻拍着言沉的背,话语很轻却很认真:“嗯,所以你要记住,不能再有下次了。”
再有下次,他就把小时哥哥给锁在房间,不让她出去。
“嗯。”
言沉大概也真的是困了,应了一个字之后,就沉沉地睡下了。
姜迟将言沉拥入怀中,就这样垂眸看着她。
似乎,只有这样,抱着小时哥哥,肌肤相亲,眼里是她,才能觉得安心一些。
“小时哥哥,我们永远是一起的!”姜迟的唇落在言沉的脸上,缓缓移到她的唇上才轻贴着缓缓道。
此时,姜家。
姜老太太并未休息,而是坐在床边,苍老的眼眸沉吟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姜沩昨天见过了姜雅,结果并不算意外,两人没谈妥,不欢而散。
而且,最让姜沩气愤的是姜雅对姜迟的态度,她说就没见过这么当妈的,明知道自己儿子这些年在姜家受的苦竟然还能做到不闻不问,我都怀疑姜迟不是她儿子。
没见过这么当妈的,明知道自己儿子这些年在姜家受苦竟然还能做到不闻不问,我都怀疑姜迟不是她儿子。
姜老太太在心中默念着这句话。
没见过这么当妈的……
可如果,不是呢?
其实,这个念头姜老太太只是顺着姜沩的话往下随意一想。
可有些事情,似乎只要有了一个豁口,就会……越来越大。
不知道是不是受姜沩这句话的影响,姜老太太将姜雅对姜迟这些年的态度细想了一遍,也是越来越觉得姜雅对姜迟太过冷淡无所谓了一些。
如果,姜迟真的不是姜雅的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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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呀,好眠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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