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莫急。”
道士看着仙风道骨,说话也不疾不徐。他一句轻描淡写的安抚,竟奇迹般地让安亲王妃镇静了下来。
这让安亲王妃更加相信这次这个道士是有真本事的。
不像之前的几个,什么用都没有。
“大师快请进!”
“嗯。”
一行人进了王府。
一路上,道士都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似乎安亲王府的泼天富贵也不能入他的眼。
越往里走,道士的眉头皱得越深。
安亲王妃小心问了一句,“大师,我儿和我家王爷,还有救吗?”
道士一脸沉重地看向王府东面,言语之间尽是凝重:“这要贫道见了王爷和世子才能知晓。”
安亲王妃心里一沉。
王府东面,是辰儿住的地方。
“还请大师一定要救救他!”
“还请王妃安心,贫道自当尽心竭力。”
说着,就到了褚玄辰的院子。
早晨褚玄辰刚犯过病,痛出的冷汗湿透了全身,头发粘黏在一起,看起来很是狼狈。
安亲王妃进门的瞬间眼睛就红了,扑在褚玄辰身上大喊:“我的儿!你受罪了!”
哭喊声大得惊人。
秦欢带着褚玄霄默默往后退了一点。
褚玄霄目色平静地看着这场面,神情冷淡。
“大师,大师你快救救我儿!”
“王妃莫急。”
道士缓步向前。
安亲王妃立刻让出空来。
道士走到褚玄辰床前,拿出一只瓷瓶,倒出一颗药丸来喂给褚玄辰。
过了一阵,在褚玄辰的无名指处划开一道小口,用一只小瓶接了三滴血液。
将小药瓶装好,道士才转身对安亲王妃道:“令郎片刻便能苏醒。”
“好!好好好!”
不出片刻,褚玄辰果然悠悠转醒。
“我儿!”安亲王妃立马扑了过去,神情激动,“我儿,你终于没事了!”
“母妃。”
褚玄辰犯过病,此时还很虚弱。
安亲王妃扑的那一下让他很是难受,“母妃,你先放开我。”
“好,好好好!”
安亲王妃立马起身擦干脸上的眼泪。
“辰儿,这是娘请的大师,就是他治好了你!”
“大师?”
“是啊,辰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褚玄辰动了动身子,感到前所未有的松快。
若真是这道士救了自己,那他确实是有些真本事。并非之前那些沽名钓誉之辈。
这么想着,褚玄辰对道士的态度就恭敬了许多。
“见过大师,多谢大师救命之恩。”
“世子不必多礼,你的病症在下虽有办法,但现在却只是暂时遏止住了,世子并非痊愈。”
“并非痊愈?!”
褚玄辰吓得滚下床,紧紧抓住道士的道袍:“大师,你救救我!救救我!!”
道士摇摇头,叹口气,语重心长道:“世子稍安勿躁,还是让在下先为王爷看看。之后的事,还需再商量。”
“好,好!”
褚玄辰连忙起身,“大师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此时,安亲王正在书房砸东西。
里面一片瓷器炸裂的声音。
“他秦厉戎是什么意思!偏和本王作对!待来日本王荣登大位,本王一定要杀了他!杀了他!”
这话明显透露了安亲王的狼子野心,已经完全不是外人能听的程度。
可却正好被道士听到了。
虽然他现在依旧是一幅风轻云淡的模样,像是没听见那话一般,但难保他不会说出去。
褚玄辰推开门。
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只有死人,嘴才最为严实。
区区云游的道人,想来死了也不会有什么麻烦。
幸好秦欢看了两下热闹觉得没趣就走了,不然,这事牵扯到镇国将军府就不大好办了。
“大师请别在意,我父王已半月未能安眠,所以心情浮躁了些。”
“世子放心。”
道士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到褚玄辰的杀意,一无所觉地跨进了安亲王的书房。
屋内。
安亲王此时正怒气冲天地摔着东西,完全没有注意到房间里进来了两个人。
一进门,褚玄辰差点被安亲王血红的双眼吓破胆。
反观那道士,依旧神色淡淡。
褚玄辰不禁感叹:这道士是有些真本事。
可惜,留不得。
褚玄辰定了定:“大师,你看我父王……”
“无事。”
道士从袖中拿出一小支熏香,点燃。
香气迅速弥漫。
很快,闻到香味的安亲王安静了下来,直至沉沉睡去。
这一觉,安亲王感受到了久违的安稳。
一觉醒来,便看见一个穿着寒酸道袍的道士。
“你是谁?”
“贫道是王妃娘娘请来为王府驱除邪祟的道士。”
“道士?”
“正是。”
安亲王起身,想到方才便是他点燃了熏香,让自己终于睡了个安稳觉。
知道这道士是个有本事的。
当下态度就和善了许多。
“不知大师如何称呼?”
“区区名号,不足挂齿。”
“哦,是吗?”安亲王打量着道士,“敢问大师,本王的恶疾可是痊愈了?”
“未曾。”
道士又拿出几支和之前一样的小熏香:“王爷需要再燃六次熏香,方可痊愈。”
安亲王认出这就是方才让自己安睡的神香,当即便不顾身份抢了过来。
“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
这下,他再也不会被梦里那群死人给吃掉了!
道士也没有阻止他。
只是静静地看着。
“王爷,还有一事,需你定夺。”
“何事?”
“世子的病症,有些棘手。”
“棘手?”
安亲王拿到神香的喜悦稍稍淡下,“依大师之见,该如何解决?”
“这取决于王爷?”
“取决于本王?”
“是。”
“请大师解惑。”
道士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稍稍卖了个关子。
他拿出一只小瓶,取下木塞。
安亲王看了一眼,里面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这便是王爷体内的邪祟。”
“邪祟?”
安亲王看了一眼便嫌恶地皱起眉头。
道士倒也没勉强他,重新塞上木塞,将小瓶放回衣袖。
“王爷身上的邪祟,并非什么大事,燃几支驱邪香便可痊愈。可世子身上的邪祟……根深蒂固,不可祛除。”
“什么?!”
安亲王又惊又怒。
他一生子嗣单薄,膝下就褚玄辰这么一个儿子。
他要是废了,那自己的香火岂不是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