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湘顾说道:“我嘱咐过他,要平安护送陆公子到京城再回来。”
其实她一早就猜到彦行听到筇州的消息后,一定会回来,所以安排给了他一个任务,将那首诗带去唐府。
梅州,一处马厩。
彦行本想买匹快马早日回到筇州,但一摸怀中,拿出那张写有诗句的宣纸,立马想起了唐湘顾派给他的任务。
思来想去后,还是放弃了今日回筇州的想法,决定尽早送陆文到京城,将诗带去给唐将军,再回筇州。
客栈。
掌柜的见他回来了,放下手里的算盘,立马殷勤招待,“客官您怎么回来了?这次是打尖还是住店?”
彦行背着行李,在客栈里四处看了看,见楼上的那间屋子空着,便向掌柜的问道:“之前和我同行的那位公子呢?”
掌柜的想了想,“那位公子不是与你一块走了吗?”
“之后就没再回来过?”彦行张望着,没有看到陆文的身影。
掌柜的笃定道:“没有,您这一来一回还不到半个时辰,小的记得清清楚楚,那位公子没有回来。”
彦行听后,以为陆文自己去京城了,便去马厩看了看,发现那马儿还在,心想陆文定是没有走多远,便又到街上寻了寻。
一个狭窄阴暗的小巷子里。
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正对地上装有一人的麻袋拳打脚踢,而麻袋里的人,正是陆文。
过了两刻,几人打不动了,坐在边上气喘吁吁的休息。
麻袋里,陆文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身上也没一处好地方,蜷缩着不敢动弹,只要一动,全身就犹如抽筋拔骨般疼痛难忍。
一个男人站了起来,踢了他几脚,嚣张地问道:“小子!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不,不知道……”陆文小声回道。
几个男人相互看了一眼,奸诈一笑,“小子,本来我家主子想找你办事,却没想到你不知好歹,竟然跟了陈王,既然你不识时务,那就别怪我们今日对你拳脚相待了。”
陆文回想着前些日子来找他办事的人,但因为人太多,还都是大官,他一时想不起来,便轻声问道:“你家主子是谁?还望兄弟你帮忙转告一句,若放我去京城参加会试,我定誓死效忠。”
男人听后嗤笑道:“听说你可是个正经八百的墙头草,你的话谁信?还想去参加会试?你以为你真的能高中?是高中状元榜眼还是探花?”说罢,大笑了起来。
“若是放我去考,我一定能考中,劳烦兄弟你帮忙……”陆文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狠狠地踹了一脚。
男人不屑地说道:“让我帮忙,知道要多少钱吗?”
陆文捂着肚子,痛苦的把身子缩成一团,表情痛苦,“我,我考中,一定,把银子给你,给你补上……”
几个男人听后,不禁讥笑了几声,“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你是考不中的。”
陆文面色惨白咬牙切齿地问道:“为,为何?”
“因为我们主子是……”男人说到一半,被边上的同伴打断了。
另一个男人说道:“主子说了,把这小子打一顿教训教训就得了,差不多该回去复命了。”
过了没一会儿,陆文耳边传来一阵渐渐远去的脚步声,知晓他们走了,才从麻袋里钻了出来。
街上依旧热闹非凡,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巷子里发生的一切。
陆文浑身是伤,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扶着墙慢慢地走了出去。
客栈里,彦行又回来看了看,见还是没有陆文的消息,本想直接去京城,想着可能会在路上碰到,谁料刚走出客栈,就看见陆文像是被人群殴了一般,失魂落魄的走过他的面前。
“陆公子?你怎么……”彦行满眼震惊的叫住了他,“陆公子是谁打的你?我去给你报仇!”说着便要抽出腰间的配剑。
陆文见此,赶忙拦下了他,“不必了,眼下我们斗不过他们,等我会试高中,自会处理。”说罢,拖着受伤的腿,走进了客栈。
京城,将军府,忘月居。
禾嘉郡主特命下人,给忘月居中重新添置了些物件。
禾嘉郡主坐在椅子上,一只手端着茶碗,另一只手指着忙里偷闲的下人破口大骂。
这时,一个丫鬟走了上来,欣喜的禀报道:“夫人,有消息了,将军下个月回来。”
禾嘉郡主听后,心中大喜,“当真?”
丫鬟道:“是皇上亲自下的诏书,毕竟四月初九是二小姐与陈王成婚的日子,将军定会回来的。”
话音刚落,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丫鬟这才发现自己失言,慌忙改口道:“不是二小姐,是小姐,是我唐府唯一的嫡小姐,奴婢失言了,还请夫人恕罪。”
禾嘉郡主冷冷地看着她,目光中闪过一丝狠意,“起来吧,本郡主知晓你也不是有意的,不过我记得你已经不是第一次失言了吧?既然记不住,那往后就不必说话了。”
丫鬟吓得跪在了地上,苦苦哀求道:“奴婢以后真的不会了,真的不会再说错话了,请夫人饶命,请夫人饶命啊……”
禾嘉郡主没有理会她,命两个下人将她拖了下去。
“郡主,这丫鬟在府里伺候了也有好些年了,若被将军发现了怎么办?”一个正跪在禾嘉郡主身边,为她捶腿的侍女有些担忧地问道。
禾嘉郡主拿起桌上的一块糕点,毫不在意地说道:“不过就是在府里待了几年的丫鬟,将军连你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会记得住她是谁。话说萧璟与宁大小姐成婚后,一直住在邕川,这几日可有什么消息?”
侍女道:“回郡主的话,自从二公子和宁小姐成婚后,二公子就再没闹过事,只是还日日言语嘲讽世子。”
禾嘉郡主淡淡道:“就随他吧,只要他不闹事就好。宁大小姐温婉贤淑,嫁给他也真是委屈了,就将前几日宁远将军夫人送来的狐裘,差人送过去吧,可别让宁国公府的人说我们亏待了宁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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