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一笑带着张涛进了茶楼包厢,一个身高不足五尺,体胖如猪的中年男子,坐在椅子上喝茶。
“郑老板,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棺材铺的张老板!”韦一笑介绍道。
“哎呀,没想到卖棺材的老板,居然这么年轻……”郑老板嘴巴厥成一个O型。
这棺材铺在神都(洛阳)也是小有名气,卖棺材的,居然开了一家专卖店。
三人落座,寒暄几句,然后直奔主题。
“不瞒两位大人,这次如果不是万豪商业街开张,鄙人是绝对不会出售新雅物业的。”郑老板叹道。
万豪商业街的大老板是神都首富王庆之,而王庆之背后的老板,则是武家侄子。
财力和权力,几乎都是无懈可击的。
与他们争权夺利,无异于螳臂当车。
“万豪背后的老板,两位应该有所耳闻吧?”郑老板告诫道。
“我们知道,我们知道……”韦一笑一边说话,一边额头上擦汗。
他也不明白,为何张涛会想到,与武家侄子对着干?
其实武家侄子看着唬人,实则外强中干。
别看女帝称帝,武家看似大兴,但是女帝登基后,依旧以“李家媳妇”自居,而武承嗣梦寐以求的太子身份,一直求而不得。
武家侄子的风光,绝不会长远。
“多谢郑大人一番好意。之前新雅商业街一众商户,因我的棺材铺,而纷纷撤租。这个烂摊子,我想,还是由我来收拾吧!”张涛道。
这个理由顺理成章,博取郑大人的同情,最终目的是压价。
“卖棺材可不是一门好生意,即使你做的再好到,到头来,还是会被王庆之捏的死死的。”郑老板道。
“此话怎讲?”张涛洗耳恭听。
“你这棺材生意,是不是需要木材?而各地入神都的木材,王庆之垄断了八成,连紫微城兴建的明堂,都是王庆之供的木材……”郑老板道。
嚯嚯!
原来神都首富还控制了上游木材生意。
张涛想要大力卖棺材,很有可能,会被神都首富卡的死死的。
韦一笑一听到这里,吓得浑身颤抖。
“张大人,我看还是算了,见好就收吧……不然这一路上,还不知道穿多少小鞋……”韦一笑担心的劝道。
想要后发制人,哪有这么容易?
张涛虽然可以算无遗策,但是对付地头蛇,显然心有余而力不从心。
要钱没钱,要人没人,与神都首富斗,难于上青天。
“郑大人深居商界多年,人脉宽广,能否为在下指点一二。”张涛问道。
刚才郑老板故意放了不少风,绝不是说漏了嘴,而是故意为之。
他也痛恨神都首富王庆之的手腕,为了钱财不择手段,多少人被他害的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只是自己的实力太过渺小,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张大人有所不知,之前的木材生意,有一个叫罗老大的人,与王庆之两虎相斗。罗老大是漕运大佬,控制了洛河上的航运。但是王庆之搭上了酷吏周兴,陷害罗老大,将他投入狱中……”郑老板如实告知道。
原来,还有这种事。
知匦院的周兴,张涛非常熟悉,甚至在名义上,他还是周兴的领导。
张涛不过是不愿插手诏狱,放权给他们,让他们挥霍余生。
想不到他们还官商勾结,怪不得神都首富王庆之,如此有恃无恐。
“可怜了罗老大,自从他被抓以后,底下一众兄弟就散了,他为人豪爽,手下能人很多。现在王庆之独霸木材生意后,抬高价格,令商户们叫苦不迭。”郑老板又道。
张涛的棺材生意,肯定需要木材。
一旦神都首富垄断木材生意,这等于是卡了张涛的脖子。
看来即使张涛有意避开王庆之,恐怕王庆之,也会自己找上门。
对付王庆之绝不会这么简单,不过一旦拔掉了他,武家侄子也会失去一个钱袋子。
“好吧,言归正传。我有意买下你手上的半条新雅地产,郑老板开个价吧!”张涛直言不讳道。
郑老板闻言,看了下韦一笑。
之前韦一笑与他接洽过,他也给出了心理价位。
“我之前就说过了,二十多个商铺,一口价,三万五千两银子!”郑老板应道。
韦一笑听后,对张涛点了点头。
新雅商业街虽然落魄了,但是烂船还有三千钉,比起高峰时七万两,现在几乎降了一半。
对于这个价格,张涛是认可的,只是眼下他手中钱款不多,能省一点是一点。
“现在新雅街上,十户仅存一二,可谓萧条。如果我来接手的话,肯定还要花钱宣传站台,这又是一笔隐形的开支。”张涛说出了实情。
买下商业街只是第一步,后期要运营,恐怕还是少不了真金白银。
“张大人,说实话,这个价格,我其实很心疼。要不是如今这个局面,我又怎么会忍痛割爱呢?”郑老板接道。
生意归生意,交情归交情,不能混为一谈。
这时,韦一笑对着张涛耳畔,小声说道:“谈不下来,他心理价位最低三万三,你实在要的话,我的那半条街,三万块卖给你!”
嚯嚯!
连韦一笑都有卖街之心。
“郑老板,我今天既然来了,肯定是诚意满满。实不相瞒,手上并不宽裕,如果是三万两,我可以当场拍定。”张涛也报出了自己的底价。
这个价格,绝对是物超所值。
郑老板咂了一口茶,叹道:“若不是我急于想出手,三万两我是绝对不会卖的。不过我有一个条件,这三万两银子,你要在三天内付清!”
三天付清?
这么大一笔钱,张涛手上根本没有这么多钱。
唐朝的银子比较值钱,三万两银子,相对于现在的一千多万。
“好,一言为定!”张涛接道。
这个价格的确到位了,现在就看张涛的筹款能力了。
张涛掏出两千两银票,作为此次交易的定金。
如果他在三日内,无法筹集三万两,定金就作废了。
“好,那我三日后,静候张大人佳音!”郑老板接过银票道。
现场最坐卧不安的是韦一笑,他知道张涛身上有多少钱。
别说三万两,恐怕一万两都拿不出。
有时候,命运就是一场赌博,赌赢了,就是一条康庄大道,如果赌输了,就会跌入万丈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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