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张涛有关刘皇后的质询,奶妈的脸色,顷刻间,变得惊恐起来。
她也知道,巫蛊之术在宫中,是最为禁忌的话题。
不管自己有没有做,有没有参与,都有可能会牵连。
“我不知道啊,我只是个奶妈,喂小孩子的,其它一概不知道……”奶妈矢口否认道。
虽然她不承认,但是张涛从她躲闪的眼神中,发现了一些端倪。
为如此害怕?
而且说话的底气,也没刚才那么豪气干云了
她应该对这件事,或多或少知道一些……
张涛觉得,要再进一步追问。
“你知道吗?宫中有十位公公,已经先后中了蛊毒。相信很快,天后也要调查这件事!”张涛严肃地说道。
第一招,先把事情夸大,再搬出天后,造成奶妈恐惧的心理。
“不过,如果你知道一些内幕,并且提供可靠的消息,我或许可以网开一面。”张涛接道。
第二招,口气变得委婉,暗示可以有商量的余地,动摇内心。
“这件事,纸是终究包不住火,据我所知,知道这件事的人,不止你一个!”张涛又道。
第三招,告诉奶妈,她口中的资源,别人也会有,人为制造紧迫感。
“如果你知情不报,你也知道大唐律法,将与案犯同罪处理!”张涛又道。
第四招,再度威逼利诱,告诉奶妈事情的严重后果,摧毁她的精神防线。
“机会就在你眼前,一旦错过了,就没有下一次了。”张涛又道。
第五招,给奶妈设置一个期限,让她有种,想要立即招供的冲动!
“当然,假如你提供,独家消息……”
“烦死了!我信你个鬼!你还有完没完!”
张涛第六句话刚说到一半,就被奶妈粗暴地打断!
“别问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你的!”奶妈斩钉截铁地说道。
看来这个奶妈的嘴,非常硬……
张涛二话不多,直接从怀中,掏出另外一张银票。
看见银票后,奶妈的眼神,立即变得温柔起来……
“你早点拿出银票不就行了?还在那里叽叽喳喳的说个什么!”
“行了,行了,看在钱的份上,我可以告诉你。不过这事,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其他人!”奶妈接过银票,顿时喜上眉梢,牢牢地攥在手里。
“我在给孩子喂奶的时候,曾经瞥见刘皇后……她削过木偶人,还给它们穿上花衣裳,然后藏在床下……”
什么?
木偶人?
一般种蛊之人,先将被害人削成木偶,然后取其衣服、毛发、皮脂、指甲、血液等物……
制作成蛊人!
看来刘皇后的确有重大嫌疑!
“那后来呢?”张涛继续问道。
“后来刘皇后,就换了奶妈……”
什么?
换人了?
线索中断?
张涛的四百两,就这样打水漂了!
他心中的胸闷,可想而知。
“好了,我该说的都说完了。请问小公公,你还需要我的其它服务吗?”奶妈挤眉弄眼说道。
“嘭!”一声。
张涛即刻挥出拳头,重重打在奶妈宫女脸上。
“服务你妹!”
趁着奶妈昏倒在地之际,张涛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回到屋中,张涛躺在床上,对刚才奶妈嘴中听到的刘皇后一事,辗转反侧。
他努力回忆,那天第一次去东宫送月饼时的画面……
先是在正殿中,向两位娘娘请安。
接着到庭院中找皇上。
向皇上请安后,张涛从八角亭中退出……
然后,然后一只大鸟飞到他头上!
张涛猛然记起,大鸟啄掉他的帽子,自己还掉了几根头发。
“头发,自己被鸟啄掉了头发!”张涛暗自思忖,想到了一些细节。
就在这同一时间,刘皇后悄然出现。
接着窦德妃也来了,看到张涛衣服破了……
等等!
自己那块碎衣服条呢?
难道被窦德妃趁机拿走了?
张涛的头发、衣服,全部落在了东宫!
如此说来,刘皇后和窦德妃完全可以对自己种蛊!
怪不得窦德妃这么好心,替张涛缝制衣服……
原来这一切都是障眼法!
张涛顿时心中澄亮!
看来这一切,全都是刘皇后与窦德妃设计陷害自己的!
但是更大的问题也来了。
刘皇后与窦德妃深居东宫,根本出不来,她们虽然可以制作蛊人,诅咒张涛,但是张涛身上的蛊毒,又是如何实现的呢?
谁才是真正的下毒者?
还有那个胡人安金藏,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至少是一个帮凶。
但是他经常出入东宫,每次羽林侍卫都会搜身,根本抓不住他的把柄。
安金藏的破绽,又究竟在哪里呢?
层层谜团,萦绕在心头,令张涛目前还无法参透。
“咚咚咚”!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张涛的警惕性立即高起来!
他轻手轻脚的来到门旁,微微地打开一条门缝。
“是上官大人!”张涛吓了一跳。
“意外吗?我刚好经过这里,看看屋里有没有人……”
上官婉儿抿着嘴唇,低着头,有些害羞。
“有事吗?不如进来坐会。”张涛邀请道。
上官婉儿是贵客,她是女帝的秘书,也是女帝身旁的红人。
“我就不进去了,免得被别人看见……对了,我从御医房拿了一些夏枯草和地骨皮,可以清热解毒。”
说完,上官婉儿从身后拿出两包中药。
哦,原来是给自己送药来了。
“不用了,我的毒已经好了。这点小毒,根本伤不了我!”张涛不以为然地说道。
张涛这么一说,把聊天都说死了……
“你还是拿着吧!”上官婉儿伸出玉手,将两包中药塞给张涛。
“咦,你的手怎么了?”
张涛看见上官婉儿的左手背上,有三条红红的血印。
“刚才不小心,被猫抓了一下。”
猫抓的?
这血印,的确像是猫爪抓的。
“我刚才从屋里出来,没想到屋檐上,跳下来两只野猫,蹬了我一下!”上官婉儿解释道。
张涛又突然想到,那天晚上,自己在北宫那里,看到有个太监,提着猫笼,在放猫。
难怪宫中的猫,会越来越多……
“上官大人,以后要小心些,宫中的猫,恐怕会越来越多。”张涛提醒道。
“怎么会呢?天后怕猫,而且高公公,隔三差五地组织太监宫女们捉猫。相比以前,猫少了很多!”上官婉儿接道。
张涛应道:“说了你也不信,告诉你一件事,有天夜里,我还看见有个太监,在宫中故意放猫!”
什么?
故意放猫?
上官婉儿听后,大吃一惊。
如果真有此事的话,天后肯定要杀那个太监的头的!
“此话不能乱说。”上官婉儿道。
“我亲眼看到的,我还听到了许多猫叫声,可凄惨了。”
上官婉儿道:“那你看清那个太监的长相了吗?”
“没有!那天夜晚,我根本看不清人脸,只看到一个轮廓。身高和我差不多,好像背有点驼,嘴巴有点歪的样子……”
张涛努力回忆了一下,但实在是记不起来了。
“呵呵,驼背,歪嘴?我在宫中这么多年,好像没碰到过这样的太监。”上官婉儿接道。
“算了,算了,反正上官大人下次也小心一点。”张涛说道。
这……
算是关心的话吗?
上官婉儿一听这话,又在心里泛起阵阵涟漪。
胸口不受控制的,连绵起伏起来。
“好了,我该走了,待在太长,怕被人看见……”
上官婉儿将中药交给张涛后,就着似乎地离开了。
没想到上官大人平日蛮正经之下,私下里,倒也挺有人情味。
于是张涛关上门,随手将中药包,丢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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