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的人一批接着一批。到了最后,李医生也不确定下一个进门的人要干什么。这种未知的恐惧几乎令人窒息。
“厉先生!”
唇瓣蠕动,李医生眼底写满震惊。
还有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希翼。
“说出解药,我可以让你一条狗命。”厉父声音沙哑刺耳。
李医生一惊,使劲摇头,“我没有。”
“还嘴硬?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厉父嘴角扯了扯,阴沉至极,“来人。把他的皮给我剥下来。”
“不!”李医生脸上的血色褪去。脊背发寒,凉进心底。
“厉先生,我真的不知道夫人怎么了。那天我从实验室出来,二手也就……你们不能这样对我。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施加私刑!就算我进了监狱,典狱长也不敢如此。这是犯法的!”
“你觉得我厉家怕吗?”厉父冷冷一笑。
李医生心头咯噔一下。
也是在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宛若一粒尘埃渺小的几乎不存在。
“我厉家对你不薄啊,你为什么要自取灭亡呢?”
下一刻,厉父一脚踩在他脸上。
啊——
撕心裂肺的痛从布满伤口的脸上传达进心底。
李医生沙哑的嘶喊声透不过封闭的贴墙,“厉先生……”
“是你把自己害成这样的。”厉父居高临下,像看垃圾一样看着李医生。在莫如卿醒来之后,他就该找机会全身而退,而不是继续替唐妮娜当帮凶。
兴许那样一来,厉家不知情,李医生真的有可能全身而退。
“厉先生……我没有。
我如果说我没做过,你信吗?”他没说一个字都得大喘气。
“唐妮娜都来了,你觉得呢?”
无缘无故,唐妮娜怎么可能来厉家,为了一个平凡普通的医生?说她惜才,别搞笑了。唐妮娜可不是个善良的人。
“厉家对待叛徒绝不会手软。
眼下是我给你的唯一机会,能不能抓住,看你自己。
我只给你一分钟,你好好想清楚,迟来的觉悟是不值钱的。”
四目相对,厉父眼里的凶光根本隐藏不住。若不是为了莫如卿,他绝对不会压着自己的天性,委曲求全。
厉父脚挪开。
李医生又一次倒吸凉气。随即苦笑,“明明就没有做过的事,我如何回答呢?
不论是您,还是唐女士,你们都是高高在上的权贵,一句话就能主导别人的生死。而我只是蝼蚁。结局早已注定。”
“结局是你一手书写的。你怪不得任何人。”
“是吗?”李医生将头垂在地面上,“你如果觉得是那就是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辩解。”
他清楚莫如卿在厉父心里的地位。
所以不管有多恨,他们都不可能取自己性命,反倒是说了,一切都完了。
“我如果没猜错的话,之前唐妮娜应该是答应过你,帮你好好照顾妻女?”
李医生眸光一闪,心里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突然疯狂咆哮,“你把她们怎么了?”
“你觉得呢?”
李医生也是在伤害他的挚爱呀。
厉父脸色铁青。
“你如果想让你家人被你连累,跟你遭受一样的折磨。你可以继续嘴硬,你自己也是医生,你应该清楚,就算再被折磨十天半个月,你也不会死。痛苦还会继续。也或者我大发慈悲的让你看着她们在你面前死去。”
对于李医生来说,是剜心之痛。
“厉先生!你不要太过分!”
李医生紧抿薄唇。
然而,后者根本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你也别想自杀,你要是死了,你就是畏罪自杀。没有你的庇护,唐家绝对会斩草除根。一分钟已经到了。”
厉父眼神冰冷,“从明天开始,你受得苦会加倍,你的家人,翻倍!”
“等等。
厉先生,其实你不用跟我兜圈子,我妻女不可能被你抓住。”进行计划之前,他已经安排好全部。
“你是指……她假意跟宁宇签订合同,实则告宁宇提出的是非法条款。只要我们对她出手,就是恶意买凶伤人,罪加一等?”
见厉父说的这么平静。李医生突然开始疑惑。
怎么回事?
“你既然都知道小雨她们怀疑你,那你可知,她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想对你出手的?”
李医生仔细的回想,可能是宴会。
不,也可能是第一次交锋。
宴会上李紫娇提出自己得梦想是当艺人,莫嫣儿随后就介绍厉宁宇的公司。
好像冥冥之中哪里有问题。
可让李紫娇说自己的梦想是当艺人,是他计划好的。
难道莫嫣儿和黎雨已经识破,故意将计就计。
李医生心脏突突两下。
“跟她签的合同是跟别人不一样的,这一点你早就知道。但是你忽略一个细节,跟别人一样的部分,签了合同的代表着要履行义务。”
厉父痛恨自己的眼瞎,“宁宇变更了一些常规条款。”
“你们当真……我要见她们。”厉父没有必要撒谎。
他如今后悔不迭。
相处二十多年,厉父对他格外信任,两位少爷也是他看着长大的。这间接导致李医生有些得意忘形。我觉得这父子三人是他的对手。
没想到……
“你没有跟我讲条件的资格。”厉父冷声回绝,“到地狱去见,倒是有可能。”
“你不会的……厉家人虽然手段果决,但不是那种是非不分之人。我妻女是无辜的。”这也是他听从唐妮娜吩咐,再次对莫如卿下手的原因。
说白了,就是仗着这家人还有良知。
“那是以前。没有伤害到我夫人之前。”厉父额角青筋暴起。
莫如卿是他的命根子。只要伤害到莫如卿,一切都另当别论,他愿意做恶魔,“解药!说,还是不说。”
“我没有。”
他怕厉父不信,特地补充了一句,“至少现在没有。”
“我说了,你没有资格跟我讲条件。”不管是李医生还是唐家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我如果没猜错的话,秦安应该是告诉您,他有办法。魏文则是说他需要很多时间但是在此期间夫人最坏的结果就是跟之前二十多年一样,躺在病床上。”
“然后?”
“他们说的都是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