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的一个月,趁着顾明涛工程上有事,黎雨白天去咖啡厅打工,手机搁在家里,这一来一回,她忽然觉得自己像是勾践,卧薪尝胆。
婆婆来得很快,拎了大包小包的特产,一进门就絮絮叨叨,“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晒干的衣服要收,什么樱桃火龙果不要买,没看微信上说,这些都有寄生虫的,冰箱里菜也不买,你们点外卖习以为常,知不知道外卖多脏?”
黎雨以前听着会乖巧得像个孩子照办,如今只是冷眼旁观看着婆婆自己一边碎碎念,一边自己忙活。
她只是嫁给了顾明涛,不是卖给了他!
“还傻愣着干嘛呢?不搭把手?”卢丽花地地道道的农村妇女,蜡黄的脸,颧骨奇高,听说是克夫命,所以年纪轻轻的时候就当了寡妇。
“麻麻,麻麻……”
小果儿在卧室里呼喊着,她顾不上卢丽花,推门进屋。
小家伙捂着肚子在床上打滚,“麻麻,肚肚痛。”
“怎么了?”黎雨急了,凑上前,掀开小果儿的衣服,露出她鼓囊囊的肚子,不停地按摩着,“疼得厉害吗?”
最近她忙着工作,小果儿送进小区的托儿所,照顾起来不大心细。
“疼……”小家伙泪眼汪汪,湿漉漉的眼可怜得叫人心疼。
“妈妈这就带你去医院,坚持会儿,没事的昂,没事。”黎雨抱起孩子来就往外走。
刚到门口,卢丽花出手拦住,“黄毛丫头疼什么疼,你等着,喝点蜂蜜水就好了!”
“妈!要是生病都喝蜂蜜水就能解决,医院还开着干什么!”
黎雨怒火中烧,推开卢丽花伸手拉门把,刚拉开门把,顾明涛一耳光扇过来,打得她头晕眼花,“谁给你能耐,敢对妈动手,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麻麻!麻麻!”
小果儿焦急地张牙舞爪,对于这个父亲,她没有感受过任何关爱。
她像一只发狂的幼兽龇牙咧嘴!
“滚!你个野种!看你就来气!”顾明涛揪着小果儿的衣服像拎小鸡般拽在手里,下一秒狠狠扔在地上。
小果儿!
一瞬间,黎雨只觉得心脏骤停。
小东西就在她脚边,脑袋磕破,鲜血汩汩往外冒,翻着白眼,小腿抽搐着。
她的果儿!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眼泪不自觉地滑出眼眶,她布满血丝地眼看向顾明涛,他醉醺醺地,两指钳住了她下巴,“看什么看!再看挖了你眼珠子!”
顾明涛!他就是个牲口!没有血性的东西!
“小果儿是你的孩子!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她!我杀了你!”怨恨积压到爆炸,她终于疯了,发了疯一般往顾明涛身上扑。
然而,就她弱柳扶风的身体,根本扛不住顾明涛一脚。
“我看你真是活不下去了!给脸不要脸的东西!还敢打我?你打!打啊!”
顾明涛踹翻了她,一阵拳打脚踢。
疼……
骨头仿佛寸寸碎裂般,黎雨护着脑袋,一声不吭,紧咬牙关眼里满是恨!
她恨这个男人,恨这个家,更恨自己曾经瞎了眼!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明涛打得累了,玄关处已经是满地狼藉。
“还躺在这干什么?给我滚,眼不见心不烦!”
顾明涛坐在沙发上厌恶的眼刀子一记又一记投来,黎雨抱着失去知觉的小果儿进卧房,锁上了房门,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般。
身体的疼痛远不及心脏的痛楚,果儿脸颊上的鲜血已经凝固,深度昏迷。
他们这是在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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