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羽鳞原本还是将信将疑,不想叶粢居然真的从蛮人堆里逃了出来,心中欣喜难当,忙收回身势,抬手一挥,命令道:“开城门。”
得了命令,伙长赶紧跑下城楼,同几个守卫的士兵,一左一右将城门给打开了。
叶粢驱马进城,路过城门时,叶粢侧首朝站在一侧的伙长,道了一声谢。
伙长乐滋滋看着叶粢打马而去,一旁的士兵见伙长莫名其妙摸着下颚直笑,纷纷上来询问他有什么好事。
叶粢驱马跑出来了好长一段路,这才勒马停在了主街上,她翻身下马,牵着缰绳,左右环顾,只见主街上商户紧闭,路上偶尔会有一两个捂脸遮口,或是带着面巾的路人匆匆而过,原本应该热热闹闹的边疆重城,竟然如同一个没有生气的死城。
叶粢身后马蹄声疾,伴随着一声勒缰的急呼声,楚羽鳞翻身下马,丢下缰绳,几步上前,不等叶粢回头,他一把将叶粢揽在怀里,言语激动,“你能安然无恙,真是本王此生之幸。”
叶粢被楚羽鳞紧紧地箍在怀里,似乎恨不得将她整个人揉碎在身体里,叶粢的脑袋被他大力摁在胸口,一手紧紧地箍住她的纤腰,叶粢哪里有空去听他说了什么,只感觉自己快要被他勒断了腰,脑袋都快被他掰断似的,胸腔憋闷得不能呼吸。
“你赶紧松开,我要被你勒断了脖子,”叶粢用力去推楚羽鳞,谁知道这家伙跟快铜铁似的,眼见她呼吸不上来,楚羽鳞这才后知后觉,赶紧松开手,将她轻轻推出胸前。
叶粢捂着脖子,使劲大口呼吸,一边朝楚羽鳞翻了个白眼,好半天她才均匀了气息,这才抬头去看满脸尴尬,却仍然欢喜不已的楚羽鳞,“你知道叶萱在阿木尔的帐子里?”
她的密信里只是寥寥几句,密信传递的也只是告诉他不要赴约,有故人设陷,但她猜楚羽鳞能够顺着细枝末节,查清楚身后策划之人是谁。
所以在楚羽鳞点头称是时,她也毫不意外地点头,又道:“阮微生同叶萱一同出现在阿木尔的帐子里,”说道此处,她顿了顿,话题一转,“我离开朱雀郡够,你同叶萱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会和阮微生在一处?还有阮微生为什么会从千里之外的帝都,出现在边疆蛮人部落?”
叶萱那样的女人,如果不是发生了极大的遭遇,她不会这么自甘下贱,仿佛皮囊下换了一个灵魂,这一直是叶粢心中疑惑,如果不是叶萱刺激她,她也不会冲动跑去同楚羽鳞做交易,她忽然有些后悔,或许她应该耐心潜伏在王帐中,同楚羽鳞里应外合。
楚羽鳞见她提起叶萱,面色迟疑不决,叶粢看他这个反应,隐隐察觉事情或许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于是忍不住催促,“到底发生了什么?”
楚羽鳞见叶粢确实急了,虽然不知道她们姊妹二人何时变得如此好了,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拉着叶粢走到偏僻处,沉默不语半晌,这才缓缓道来。#@$
原来在叶粢离开朱雀郡的时候,巷头街尾的几家铺子忽然关了门,原本紧盯着他们的南疆人,突然对楚府发动了攻击,楚羽鳞一面派人亮出身份去郡王府借兵,一面带着府里的护院们迎敌,而就在此时,被楚羽鳞忽略的叶萱,被人潜伏在府里的南疆人抓去当人质,逼迫他用叶萱换他。
楚羽鳞无法,南羌人中有个貌美的女子,给众人施蛊,他手下的一应护院和护卫,全部被南疆人困住,无奈之下他只能束手就擒。
南疆人占了上风,又抓了楚羽鳞,本来南疆人要抓着楚羽鳞离开,谁知道带头的是个贪图美色的家伙,不仅抓了楚羽鳞,还让人将娇艳动人的叶萱抓了去。
叶萱被眼前景象吓得花容失色,尤其是见到一地被蛊虫折磨得满脸狰狞的护院们,眼睛一翻,就被人给抗在肩膀上,一行人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在朱雀郡的长街夜色中。
因为要用楚羽鳞要挟大姜王朝,所以南疆人待他还算客气,一路上也没有折磨过他,除了给他喂了蛊虫,以便容易控制他。%(
叶萱在一旁看的惊恐万状,哭的花容失色,看的南疆人首领心痒难耐,也不知道叶萱出于什么目的,竟然自愿委身于那人,巧言令色,骗了解蛊的解药,而那时候楚羽鳞并不知道叶萱用的这种法子为他骗来的药。
但那几日里南疆首领不仅换了官道行走,还每次都选最好的客栈,甚至好几日不出门,而这几日里他也不见叶萱的身影。
于是原本数日的脚程,被生生拖延了数倍,直到某天叶萱狼狈不堪地出现在楚羽鳞身边,用偷来的钥匙将他手上的铁链给解开,不由分说,带她离开,
那个时候楚羽鳞才终于发现叶萱不对劲,在拉扯之间,言语故意刺激之下,叶萱终于说出了她以色侍人,谋求逃脱之法,楚羽鳞惊慌失措,这才又悔又恨。
叶萱哭的梨花带雨,求他看在自己为救他不惜代价的份上,无论如何都要娶了自己,否则她将无法存活于世。
楚羽鳞一心牵挂着叶粢能否顺利赶回帝京,眼下叶萱为了他不惜失去了贞操,又听见她所求,他一时僵在了原地,不知到底要不要答应。
就在他犹豫之时,闻风而来的南疆人追了来,叶萱见状哭的更加悲痛,楚羽鳞咬唇,一句承诺迟迟不发,叶萱心寒,便拿出二人婚约逼迫楚羽鳞,谁知道楚羽鳞下意识辩驳,他本意只想娶叶粢一人。
就这一句话,顿时打破了叶萱最后一丝期望,仿佛溺水之人最后一根浮木,也被人狠狠地沉进了水底,就是那一刻,她那双明媚动人的眸子,仿佛没了生气。
楚羽鳞来不及解释,其实他愿意娶她,为了感激她的救命之恩,即便他本来可以被南疆人狮子大开口换取金银珠宝,可是叶萱用了一世清白换了他的自由,他只能将这些话吞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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