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过了?”科莫多仿佛一头暴怒的雄狮,猛地拽住叶粢的手臂,蛮横得把她拽到身前,眼底有汹涌的漩涡在疯狂地旋转。
叶粢不自然地咽了口口水,神色平静地看着她,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科莫多盯着叶粢的眼睛,仿佛想要从中窥见一丝一毫的破绽,以此来证明这个女人说了谎话。
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女人说谎了。
可是他眼中那双极其漂亮的桃花眼里平静的如同一谭波澜不惊的春水,她似乎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如此的气定神闲,仍有他不怀好意地打量自己。
“你的那个同伴,被人救走了,”科莫多一边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吐,一边一认真注意叶粢的表情。
叶粢哪里不知道他是在赌,赌自己在得知这个消息时表情会漏出破绽,可是她从始到终都是一副平静如水的表情看着他,仿佛没有听见他刚刚说的那些话。
“你居然一点也不激动?”叶粢的反应让科莫多有些意外,她的居然一点都不意外?
叶粢闻言有些嘲讽地笑了笑,“这漫山遍野,不知道被你们下了多少蛊虫,就算他们能跑出这个寨子,又能走出多远?与其关心这个,你不如赶紧去给我找我要的东西,蛊女最多再撑半盏茶。”
楚羽鳞做事速来是计划周密,既然他能逃出这个寨子,就一定有办法能下山,况且还有楚霁里应外合,这个寨子被端,不过是早晚的事,她现在只要把蛊女救了,然后想法子带着这个孩子一起逃出去。
“阮哥儿呢?他之前不是守在门口的吗?”科莫多似乎认为叶粢这话说的有理,他们西疆的蛊虫,如果没有蛊女亲自送药,就算是九州医神在世,也活不过一个时辰,他之所以这么着急冲上来,不过是害怕叶粢跟着别人跑了。
眼下见叶粢还在,科莫多心里虽然余气未消,却平复了许多,他这才注意到门外一直守着的人不在了。
不多时有人来报,“他被人砸晕丢在了屋外的草丛里,他说他没有看清楚动手的人。”
科莫多冷冷地勾了勾唇,转头来看叶粢,叶粢被他盯得浑身发毛,面上却不动神色拉着少年走到离科莫多远点的地方,“给我一把匕首,我现在需要给她引蛊。”
叶粢听见那个西疆人被丢在屋外的时候,一颗心落下了半截,她知道科莫多现在怀疑自己见过楚羽鳞,不过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装傻充愣,转移注意力,以此发泄心底的忐忑不安。
叶粢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自己说的话,仍然自顾自的将方才要的东西重复一遍,完了还特地嘱咐不能对女人动手。
她的注意力虽然放在蛊女的身上,可是耳朵却暗中竖了起来,以此注意周身动静,她看也不看,伸长胳膊,往后探去。
不多时一柄匕首放在她手中,她收回手的时候,感觉有人摸了一下她的手背,她顿时浑身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
她不敢往坏处去想,只能强迫自己将全部注意力放在给蛊女解蛊的事情上去,她抬手擦了一把额头,凉飕飕的,跟身后那双紧盯自己的眼睛一样,冷飕飕,还带着一丝耐人寻味。
她身后很快响起了脚步声,当脚步声再次从门外蔓延进来时,她听见身后有个女人的低呼声,“小少爷,你还活着!”
然后就是女人哭泣的声音,伴随着少年同样带着哭腔的喊声,“阿嬷。”
叶粢转身看去,就叫科莫多挥手要抽打那妇人的场景,“住手!”脱口而出的一句话,镇住了科莫多,也吓着叶粢自己了。
“这位阿婶,麻烦来我这儿,”叶粢索性鼓起勇气走到那丰韵妇人面前,看也不看科莫多,牵起妇人的手,就往回走。
科莫多没想到这个中原女人居然敢喝止自己,心里虽然不爽快,可是目光落在蛊女身上,也就不情不愿地咽下这口怒气。
“阿婶,你别怕,一会儿,你帮帮我,只要把这个女人救回来,这些人就会放我们回去,”叶粢担心这个女人太过害怕会帮倒忙,只好先扯谎稳住她,反正她肯定是要救她和少年的。
小少年害怕科莫多,所以抓着叶粢的袖子躲在帷幕后,只是时不时露出一双大眼睛瞥一眼科莫多。
叶粢用匕首划破手臂,等血流淌出来时,从怀里掏出一只瓶子这里面装了她自制的毒药,黎蛊是用毒物喂养长大的,所以特别喜欢毒物。
她准备以毒攻毒,但这样她有极大的危险会中毒,甚至可能中蛊,她被迫拿出的毒药是她目前研制的最毒的毒药,还没有研制出解药。
她尽量避开伤口,将毒药握在手中,再用匕首划破蛊女的肚脐上当丹田部位,以血混合毒药,捏成一个毒药丸放在其中,然后再施针逼迫母蛊顺着蛊女胸口几处大穴往下走。
叶粢小心翼翼地施针,手中的毒药混着血捏着药丸,最后堵在了她肚脐里,等到一切准备充足,叶粢开始施针,而妇人很有眼色,一边端来热水擦拭她沾了毒药的手掌。
“小心,我手掌里的东西,你千万别沾着,这是很毒的毒药,”叶粢百忙之中抽空看了眼给自己擦拭手掌的妇人。
妇人也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奴仆,听见这话,手下动作更加谨慎小心,她撕了布条裹住双手,这才小心翼翼继续给她擦拭。
科莫多担心叶粢使诈,特意走到床边,认真盯着叶粢手上的动作,他看见叶粢手中的银针最后扎在了蛊女丹田的位置,随即又看见从蛊女心口地方,一条红色的母蛊缓缓顺着银针扎的地方游走。
眼看母蛊扎进了她肚脐眼中的毒药丸里,就看见叶粢忽然使用银针,快准狠地扎向那毒药丸中,似乎一根还不够,她又接连下了三根银针,最后一根扎进了蛊女丹田之处。
几个弹指后,叶粢疲倦地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母蛊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