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楚羽麟面色微沉。“我想说,你别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会感恩戴德。最好不要去外面惹麻烦。”
“有病。”要不是因为钱财未清,她发誓以后无论什么事都不要跟面前这破男人有联系,“楚羽麟,你将你的心放狗肚子里面去吧,出去后别说我救的你。当初要不是因为看在三姐姐的面上,我不一定会救你的。”
“呵,最好如此。”楚羽麟往前走了一步,使得他们两个人的距离更加近,“要是被我知道你胡作非为的话,我一定是第一个不饶你的人,还有,照顾好萱儿,要是萱儿出事,我拿你是问。”
“……”
楚羽麟这话一出,叶粢脸更加冷了。
而此时,那个言笑晏晏的华服少年已经走了上来。
“六哥,这是谁啊?”
少年一边询问,一边上下打量,笑容虽然没变化,眼神却带着一丝嘲讽。
果然女人这种生物,狡猾奸诈,看着男人就忍不住想要往上攀附,也不怕粉身碎骨。
也不看看自己是何人,能跟他六哥搭上关系吗?!
做梦。
“没谁,走了。”
对于叶粢救自己的事情,除了叶府和那些御医,就谁都不知道,一是叶粢自己不想出名,二是叶天齐心怀鬼胎,三是楚羽麟也不想让别人知道。前段时间不想让别人知道羞耻心作怪,这段时间不想让别人知道是想要保护叶粢。
楚羽麟深深看了一眼叶粢,随即大步离去,坦然而又贵气,也难怪世间无数女子为了他趋之若鹭。
不过,叶粢想不通为什么楚羽瀚临行前也给了她一眼。
楚羽麟一走,叶家又恢复如初,可叶粢却知道,有什么已经在悄然变味。
比如,叶家时不时就有达官显贵上门,迎来送往的,好不热闹……
当然,还有一癞皮狗,任由叶粢怎么驱赶都不走。
“还不走?”
叶粢看着躺在她床上的一猫一人,脸上隐隐约约已经有了皲裂。
闻声,男人慢条斯理的以手作枕头,微微偏转身子,看向叶粢。
“青天白日的,你让我去哪?再说了,好不容易给你把被窝暖热了,就赶人家走,时不时有点不厚道!”
人高马大的汉子扯着怪调,脸上满是委屈,就像是被抛弃的小媳妇一样看得叶粢眼睛抽筋。
片刻后,叶粢转身,果然嘴欠都没好下场,男人混蛋起来完全没人能比。
对于厚脸皮,叶粢自知自己没办法对付,只能退而求其次,独寻一个地方默念《静心诀》。
唉。
以前一天一次念《静心诀》,效果格外显著,甚至达到了吓人的趋势,可现在,一天念个五遍都不管用,尤其是对上厚脸皮的时候。
然而,一遍静心诀都还没完,白惠珍身边的嬷嬷就来了。
“五小姐,还要烦请您跟婆子我走上一遭。”
若说白惠珍是一个合格的当家主母的话,那面前的这个老嬷嬷绝对是最好的左膀右臂。
“赵嬷嬷,非去不可吗?”叶粢清冷的问着,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一点惧意,平静得不像话。
“五小姐,请。”
赵嬷嬷收起对叶粢的打量,嘴角带笑,看似温和的话却是带着一抹强横。
“走吧。”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见状,叶粢起身,跟着赵嬷嬷朝着白惠珍所在的湖心亭走去。
远远的就看见白惠珍身着一身暗红色的襦裙淡雅的坐在湖心亭中,亭中的石桌上正架起一小火炉,似乎是在烧着一壶水。
“五小姐,”走到湖的长廊处的时候,赵嬷嬷停了下来,对着叶粢笑眯眯的说着:“夫人已经等了多时想跟你说说话,作为下人的我就不去凑热闹了,五小姐你请。”
哟喂,原本以为是鸿门宴,却没想到变成了单刀赴会。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叶粢拜谢过赵嬷嬷便匀速前进。
如她所想,白惠珍此刻正在泡茶。
不愧是自幼养在蜀地白家,这般风雅,无几人能及。
叶粢没开口问好,而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白惠珍进行泡茶的那一套流程。
直到看着白惠珍缓缓倒出两杯茶,叶粢才躬身行礼,“见过夫人。”
“来了,请坐。”边说边挪动茶杯,递给叶粢。“昨日我白家堂兄送来了一些茶,听闻百草堂的堂主甚是爱茶,想必在老先生的影响下,你对品茶也有自己的体会吧,尝尝我的手艺。”
叶粢接茶,谢过。
喝茶喝茶,简直是给自己找茬。
白惠珍嫁给叶天齐,明面上看上去就像是高嫁,实则,掌握着实权的蜀地白家,和一个闲散国公来比,完全是下嫁了,这大概也是叶国公明知跟她母亲有婚约,还第一时间娶了白惠珍做主母的原因。
想起自己母亲,叶粢有点恍惚。
重生到现在,仔细算来,已经是有二十多年没见过她了,印象中的她很是温柔,所喜欢抱着她,依偎在莲苑院中的大树下,看着随风摇曳的莲花,轻声唱着歌:“月儿弯弯,云朵飘飘,乘一艘小船,踏云浪而去……”
母亲是苏杭人,苏杭水乡多,依山傍水,使得苏杭人骨子里都满满是浪漫,那边女子犹最。
说话软软糯糯的,听得让人觉得很舒服,不过可惜,母亲的门第不高,要不然,面对女儿的婚姻,他们除了认命,根本没有一点方法。
前世叶粢走过不少地方,却没敢前往苏杭,大概是怕想起印象中的那个吴侬软语的女子。
“茶很香,入口便是甜的。”
半响,叶粢咽下微含着的茶,嘴角轻弯,笑着回答着。
“哦,是吗?”白惠珍面色平静的放下茶杯,“我倒是觉得这茶略有所欠,入口虽然,不过回味甘苦,想来是茶叶不好。”
叶粢笑笑,没接话,反倒是起身,看着风平浪静的湖面。
叶府最漂亮的风景莫过于有这么一大片胡。
“夫人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叶粢愚笨,拐弯抹角不适合叶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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