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边的天际已经露出了鱼肚白,再有个把时辰,天就亮了,但黎舒画和将士们仍然不敢有半分懈怠,边赶路边竖起耳朵,注意周围的动静。
许是太颠簸了,车厢内的云雀儿睡得并不安稳,短短一个时辰里,醒了好几次,这会儿她又醒了,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时,发现腰间有什么在缓慢移动,迷迷糊糊间下意识以为是黎舒画的手作怪,皱眉抱怨道:“别闹,我还困着呢,想睡觉。”
但那只“手”并没有停下,反而继续往上,缓缓地朝她胸\/口游移而去,云雀儿有点恼了,“说了别闹,你怎么……”
伸手抓过去,摸到一手滑溜冰冷的物体,耳边响起“嘶”的一声,手背像是被什么舔了一下。
云雀儿猛地睁开眼,看清眼前的景象,吓出惊叫声,头皮发麻。
原来是一只手腕粗大的蛇,正探着头看她!
几乎是出于本能地,立刻使出异能,控制住这条正在自己身上爬行的蛇,外头的黎舒画听见动静,掀开帘子进来看,大惊失色。
“媳妇儿!”
他拔出剑,将蛇砍成几段,扔出车厢,忙问:“有没有被咬到?”
云雀儿拍拍胸\/口,后怕道:“幸亏我醒得早,及时控制了它,不然就惨了。”
黎舒画还是给她检查了一下,确实没见到伤口,方才放下心来。
“奇怪了,好好的车厢里怎么会有蛇?”他立刻想到之前听见的笛声,怀疑是有人控制的。
可为免引起恐慌,他并没有说出口。
然而,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几声惊叫,队伍忽然停下。
“太子殿下!”
“二皇子!”
出事了!
黎舒画让云雀儿先待在车里,自己出去查看情况,来到前方太子和二皇子的车马这边,见护卫们个个大喊大叫,手忙脚乱的,地上是被砍死的蛇。
“两位殿下都被蛇咬了,这可如何是好?”
“两人都被咬了?”黎舒画赶过去看,南宫羽正忙着急救呢。
梁一维和二皇子皆已陷入昏迷,面色微微呈现出了紫色,只能先想办法放出毒血,防止更多的毒素往五脏六腑蔓延。
忙活半个多时辰,南宫羽终于得以歇上一会儿,黎舒画安抚了队伍中的兵士们赶过来,问道:“情况如何了?”
南宫羽面色凝重地摇摇头,“我身上的药物有限,不能彻底给他们解毒,为今之计,只有先停下,到附近的山上采摘草药,看看能否先控制住毒的扩散了。”
“不能‘看看’,是必须保住他们的性命!”黎舒画疾言厉色道,“如果他们两个死在这里,皇上必定龙颜大怒,不只是你我,就连这队伍里的其他人,也无一能活下去。”
是啊,皇帝仅剩的两个儿子都在这儿了,倘若他们是在疫|区遇难,那倒不是他们的责任,可偏偏这还没到江南呢。
南宫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点头道:“我一定竭尽全力。”
于是乎,黎舒画让南宫羽将所需草药的样子描述给兵士们听,然后只留下一小部分人看守物资以及照顾两位皇子,动员其他人分开到附近山村去找药。
黎舒画担心出事,因此将云雀儿带在了身边。
“媳妇儿,你还走得动吗?”
“没问题,赶紧上山找药吧,不用顾虑我。”云雀儿虽然很累,但眼下并不是考虑自己的时候,不能拖累其他人。
一行人到了山脚,前方小路上走出一个十五六岁,做村姑打扮的少女迎面走了来。
“这几位大爷看着像是官家中人,怎么到这偏僻的地方来了?”
云雀儿不禁暗自纳罕,平常小姑娘看见这么多陌生的大男人不应该是躲着走吗,怎么这人如此殷勤?
其中一个士兵上前去问道:“我们是要上山去采草药的,你知道这一带哪座山头长有治疗蛇毒的药吗?”
那小姑娘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笑道:“这你们可算是问对人了,我从小就住在这里,对这一带再熟悉不过了,治蛇毒的草药要去对面的山上采,不过这个时节所剩不多了,比较难采到,既然遇到你们,也是一种缘分,我就陪你们去一趟吧。”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几个士兵纷纷面露喜色,唯独云雀儿面色一沉,扯了扯黎舒画的衣袖,道:“那些蛇就是这姑娘跟她的同伙放的,快将她控制起来。”
云雀儿当即拔剑出鞘,拦住少女,质问道:“你出自哪门哪派,为何要放蛇暗算我们?”
兵士们听闻此言,都呆愣在原地,大为震惊。
这姑娘居然就是放蛇的人?会不会弄错了?
“这位公子,你说什么呢,我根本不知道什么门什么派啊,我只是这附近村里的村民而已,”少女瞪圆双目,愤愤然说道:“我看你们对此地不熟,才好心给你们带路的,既然你们不领情,那就算了吧,我走了!”
“站住!”黎舒画一个箭步上前,将剑架在她脖子上,冷声道:“你的身份已经暴露了,不用装蒜,不想死的,就立刻将解药交出来,不然,我现在就砍了你!”
少女看他来真的,俏丽的脸蛋骤然变得惨白,哆嗦着说道:“别,我交就是了。”
说完,她从怀里掏出两只巴掌大的白色瓷瓶来,将右手上的交给兵士,“这是解药,撒在伤口上,三天就能痊愈。”
云雀儿却冷冷一笑,揭穿她道:“你一点都不诚实,这明明是毒药,你却说成解药,看来是不想活了啊?”
“你怎么……”少女不敢置信,盯着她端量了半天,心内诧异,这女人看着像是个瞎子,怎么却什么都瞒不过她?
哼,肯定是瞎猜,哪有这么神的?她就不信了!
“这确实是解药,你们爱要不要!”
云雀儿也不想跟她客气,“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要么自己交出解药,要么我就让兵士搜你的身了!”
“你敢?”
“有什么不敢?你现在就是我们砧板上的肉,要切片还是切丁,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