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几人要走时,云雀儿又听见严葛在心里冷笑:“去吧,解药已经被我毁了,你们就是掘地三尺,也不可能找出来。”
“不必去了,”云雀儿叫住黎舒画,“解药已经被毁,找不着的。”
严葛怔愣片刻,也终于明白过来,原来她竟能读心!
“哈哈,早在我给你下毒之前,解药就让我丢进水沟了,你就等死吧,哈哈……”
黎舒画顿时暴跳如雷,抽了狱卒手里的刀,冲上前去。
本想直接杀了严葛,但很快又想,这么让他死了,未免太便宜他,于是将长刀一偏,砍下了他的右手。
“啊……”严葛凄厉大叫,很快便昏死过去。
“咱们走。”黎舒画不再逗留,立刻扶着云雀儿回了住处。
出大牢时,出于还要让严葛去指证梁一维的考虑,云雀儿对护卫道:“快找个大夫来,别让他死了。”
解药毁了,她唯一活下去的机会也被夺走,心内是万念俱灰,可纵使如此,也仍然存有理智,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早知会有今日,当初还不如不回来,留在南越,至少能平安无恙。”回到房里,黎舒画将云雀儿抱在怀里,将心里想着的话说了出来。
云雀儿没有动,想了想,说:“南越也不是什么绝对安全的地方,有些祸事注定要来,躲也躲不过。”
她感觉到黎舒画的手臂有些颤\/抖,方才说话声音也与往常不同,知道他是在为自己伤心,于是转了话锋,又说:“我一直是个命大的人,这些年历经过的生死关头,我自己都记不得有多少次了,但是最后仍然安全地挺过来了,我相信,这次也一样,别沮丧,咱们一定能找到办法解我身上的毒。”
黎舒画听到这话,不由收紧了手臂,心愈发揪着疼。#@$
在这个时候,本该是自己安慰她的,现在反过来要她安慰自己。
他是真没用啊!
沉默一阵,云雀儿忽然道:“咱们还是启程回京吧,京城有那么多太医,药材也是应有尽有,比在这里方便。”
黎舒画同意她的说法,于是赶紧吩咐下去,明天一早就离开。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一行人辞别张县令,将严葛也押上,出了城往北而去。%(
由于急着回去想办法配制解药,只能星夜兼程地赶路,途中几乎没有歇过,。
队伍里的男人自然扛得住,也不敢有怨言,而云雀儿尽管身体不舒服,但有黎舒画照顾,也还能撑得住,唯独苏婉儿颇有怨怼,觉得要让这么多人为了云雀儿一个奔波劳碌,实在过分。
不就是因为她是公主吗?换个平民百姓来,还有谁能这么迁就她?
这日黄昏,一行人停下歇了一炷香左右的工夫,黎舒画便下令起行,苏婉儿忍不住跳出来道:“怎么又要赶路,这都快天黑了,也不让人歇歇,还叫不叫人活了?”
苏大为瞥见黎舒画投来的锐利眼神,连忙斥责道:“别人都没怨言,就你话多,还不赶紧上马车去?”
“我就不!”苏婉儿甩开他的手,直接坐了回去,“你们都是男人,当然撑得住,但也不能不顾别人的死活吧?我反正走不了了,今天一定要休息一晚上。”
今日她还就非要耍这个赖了,她就不信,这些大男人能把她一个弱女子给丢在半路。
然而,她实在高估了自己的分量,黎舒画根本连考虑都没有,翻身上了马,冷冷地道:“她想留下就让她留下吧,其余人继续赶路。”
“站住!”苏婉儿嚯地一下起身,顿时惊怒交加,一双水眸瞪得老大,“黎舒画,你不能这样对我!”
黎舒画瞥眼过去,鄙夷道:“你要休息,我让你休息了,还要怎么样?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得围着你转的。”
这女人留在队伍里,之后肯定还会闹\/事,他可没闲工夫管她,真不如把她扔在这里。
“留下一辆马车,让她自己赶路。”
苏婉儿看他来真的,心一下子就慌了,连忙改变\/态度。
“算了,赶路就赶路,我委屈一下自己就行。”
说着,走向马车。
怎料黎舒画却说:“不用委屈,从现在开始,你就不是这支队伍的人了,上京也好,回宁安县也罢,随你的便。”
这是要将她驱逐?
苏婉儿惊愣在原地,一时欲哭无泪。
怎么可以这样?
“黎将军,小姐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原谅她这一次,还将她带上吧,她一个姑娘家孤身在外,实在危险,万一出了什么事,你与公主也不好向族长交代不是?”
王贵本来不想管苏婉儿的,自从上次吵过架后,他们便没再说过一句话,甚至有意互相躲着,连面也尽量不见。
他早就暗下决心,要与这个人断绝关系,可一有事,还是忍不住站出来为她说话。
云雀儿在马车内听见,也对黎舒画道:“算了,带上她吧,下次她若再这样,再丢掉也不迟。”
黎舒画这才肯松口,阴沉着脸说:“之后要是再让我听见你叽叽歪歪,我让人撕了你的嘴!”
先前他就好几次听到苏婉儿咒骂云雀儿,但因不想耽误时间,这才没找她算账,可那并不代表他没记在心上。
“我,我不敢了。”苏婉儿咬牙低下头去。
队伍继续前行,王贵转头看了她一眼,没过去管她,径直翻身上马,跟上去。
苏婉儿恨恨跺脚,只得驱动马车跟在后面。
就这样,一行人又接连赶了好几天的路,直到这天暮色四合,进了一座小镇,才终于找到唯一的客店住下,打算歇一晚,明日在赶路。
云雀儿身体越来越差,精神也就跟着不济,用了一点饭菜后,实在撑不住,回了房间。
黎舒画挂心于她,吩咐了厨房一声熬药,便回到客房陪她。
“这几天累坏了吧,今晚早点睡,明天还要赶路呢。”
“我坐马车,倒也还好。”云雀儿故作轻松,伸手接过他递来的温水,喝了几口。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敲响,外面传来话音:“黎将军,你睡了吗?”
是苏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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