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到了子时,外面寂静下来,把守的士兵也都犯困,连连打呵欠,正是人困马乏之际,黎舒画知道时机到了,便朝云雀儿点头使了个眼色。
云雀儿早已要按捺不住,立刻气沉丹田,使出异能,将两人身上的绳子给崩开,而后隔空控制外头几个守卫,以及正好路过巡逻的一队士兵,命令他们去放火烧营。
“起火了,快起来救火啊!”
很快,夜里的沉寂就被叫喊声打破,火越烧越大,甚至蔓延到了几座寝帐,沉睡中的将士们陆续醒来,不及穿衣就赶忙往外跑,拿着桶去打水救火。
但因为实在过于慌乱,又没人指挥,全部像无头的苍蝇似的,到处乱窜。
黎舒画与云雀儿正好趁乱出来,但没立刻去找郑将军,而是先去找了他的几个部将。
郑将军在此地驻守多年,军中的将领无不对其钦佩有加,以他马首是瞻,但自打邹副将等人被调来后,好些个将领就无缘无故被打发走了,如今所剩的,也不到五个人。
两人将几位将领集合过来,把郑将军的近况告诉他们。
“现在军中大部分的将领已经投靠邹副将那批人了,而士兵们还被蒙在鼓里,并不知情,要救郑将军,只有靠你们相助,只有你们出面,才能调动将士们反抗,拜托了。”
“既然是郑将军有难,我等自然义不容辞。”最近军中也传出与郑将军有关的不少谣言,可他们每每过去求见,都被挡在门外,总也见不到人,正自担忧。
“我们这就去召集部下将士行动!”
外面还有人在救火,这里几位将领又带领麾下兵卒与新来的那些将士相斗,整个军营彻底乱成一锅粥。
云雀儿和黎舒画趁此机会找到邹副将的军帐,准备先将他抓住,再拿他做人质。
但两人闯进去,却见里面并没人在。
“估计是出去平乱了,出去找!”黎舒画话音刚落,身后就一阵劲风袭来。
他将云雀儿一把推开,抽出腰间的软剑抵挡对方的剑锋,与之动起手来。
原来邹副将并没出去,只是早看见他们来,躲起来了。
云雀儿不想耽搁时间,索性趁两人打斗之际,使出异能,径直将邹副将定住。
“你们是怎么跑出来的?”邹副将气愤地质问道。
“两条绳子就想把我们困住,你也把我们想得太没用了吧?”云雀儿嘲讽了一句,不再多言。
黎舒画拽住邹副将的衣领,推着往外走去。
但邹副将的军帐距离中军帐有一段距离,刚出去,邹副将就大喊大叫,引来一众将士。
“快把这两个奸细杀了!”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吧?”云雀儿拔出匕首,一刀刺在他的胳膊上,森然道:“若真想去见阎王,我不介意成全你。”
邹副将发出惨叫,想反击,却因脖子上还挂着一把剑,根本不敢乱动。
这会儿才知道慌了。
“这里都是我的人,你们逃不出去的!”
“逃不逃得出去,还得试试才知道呢。”
黎舒画收紧手里的剑,割破了邹副将脖颈上的肌肤,嘴里警告道:“最好按我们说的做,不然咱们大不了同归于尽!”
“别!”邹副将当然不想就这么死了,他还要建功立业,做人上人呢,“有话好说!”
云雀儿命令道:“那就让你的人撤退,立刻!”
小命还拿捏在别人手里,邹副将没办法,只得照做。
“退下,都退下!”
底下的那些将士见此状,迟疑着往后退去。
黎舒画押着邹副将慢慢往中军帐那边移动,云雀儿高声道:“不准跟上来,不然邹将军性命不保!”
众将士投鼠忌器,自是不敢轻举妄动,果真停下了步伐,眼看着他们走远。
“我的胳膊还在流血,得立刻包扎才行,不然会失血过多,丢掉性命的!”邹副将吃痛着说道。
黎舒画没搭理他,只拽着他继续走,云雀儿则骂道:“才这么点伤就怕死了?你是怎么折\/磨郑将军的?我听说你还切了他一根手指,连军医也不给他看,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谁说没请军医?”邹副将不肯承认,“是他年纪大了,伤口难愈,能怪得了谁?”
云雀儿一拳打在他流血的伤口上,叱道:“当然怪你!”
邹副将痛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拿眼瞪她,暗地里咒骂了几十遍。
终于来到中军帐,再次见到郑将军。
自那天晚上受过刑后,他便基本上没清醒过,躺在地上,处于昏迷状态。
他的手指虽然有人帮忙包扎了一下,但毕竟没有用药,血止不住,到现在地上已有一大摊未干的血迹,伤口处还有血不断地渗出,触目惊心。
云雀儿连忙过去查看,拿出一颗药丸喂进去,又唤了好几声,半天都没有反应。
“看情况,他快要不行了,得赶紧让大夫来抢救才成。”黎舒画皱眉道。
即便抢救也未必还能抢救得过来,毕竟年事已高,失血这么多。
云雀儿情急之下,使出异能,利用精神异能刺\/激郑将军,希望能将他唤醒,叫他咬住这口气。
邹副将讥讽道:“别费力气了,以为你能救得了他么,这个老不死的,顽固不化,早就该去见阎王了!”
黎舒画一脚将他踹倒,怒道:“他要是死了,我就杀了你,给他陪葬!”
“你……”邹副将欲挺身起来,却发现身上的力气像是一瞬间被全部抽走了似的,根本起不来。
云雀儿的异能还在继续,约莫过去一盏茶的时间,郑将军终于有了动静。
“郑将军,你醒了?”云雀儿喜上眉梢,忙接过黎舒画递来的止血药,拆开郑将军伤口处的布,给他撒上。
这还是之前在南越时,圣医给的,效用比一般的金疮药要好很多。
“你一定要撑住,我们很快就救你出去了,到时还要去皇上面前告发太子和那些反贼呢!”
郑将军微睁着眼,意识还是不太清醒,但听她说“皇上”“太子反贼”“告发”等语,又试图振作起来,动了动嘴唇。
“兵符老夫是不会给的,不用白费心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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