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一维恐吓了礼谦一番,便自行回了府邸,坐着思索了一阵,把之前那个门客给叫过来,准备秘密吩咐他一件要事。
“黎舒画和云雀儿过不多久就会返回京城,本宫准备派人在途中截杀他们,思来想去,却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毕竟此事关系重大,不容走漏风声,得慎重选择,找你来是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人可推\/荐?”
门客名叫严葛,这两日正被那个小妾缠着,要他为表兄报仇呢,而且这是一个为太子办事立功的大好机会,要想获得太子更多的信任,出人头地,就必须用好这个时机。
因此,严葛立刻就毛遂自荐。
“殿下,卑职愿意前往。”
“你?”梁一维故作惊讶。
严葛低着头答道:“牛头城乃是卑职的家乡,张县令又与我颇有些渊源,如今他被人害死,牛头城惨遭奸人荼毒,卑职于情于理都不应该置身事外。”
梁一维点点头,假装考虑,嘴里说道:“这话倒是有理,只不过黎舒画身边有不少护卫,不容易对付,一不小心是可能被他反杀的,你能冒得起这个险吗?”
“殿下,此次任务卑职一定会拼尽全力去完成,不成功便成仁。”严葛说话铿锵有力,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
“既然你如此坚持,那本宫也就不好辜负了你一腔忠勇,更不好阻止你去报仇了。”
梁一维做出十分慎重的姿态,又再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会儿,这才拍案道:“明天本宫调拨一队人给你,你即刻出京,去黎舒画等人回京的途中做好埋伏,争取一网打尽,所有同行者一个都不要留,免得节外生枝。”
严葛拱手应诺,这便下去做准备了。
翌日天刚蒙蒙亮,他带着一队人马悄然出了城,往南而去。
而在他离开后的第二天,梁一维又写下一封密信,用信鸽带去联系另外一个人,令其帮忙除掉黎舒画。
另一边,云雀儿等人离开牛头城后,继续赶路,因担心那个张县令的同党会展开报复,在路上展开袭击,但刚开始几天却是很顺利的,路上风平浪静,并未遇到什么危险。
正因如此,众人的神经逐渐松懈了下来,不再像之前那样保持高度警惕。
这天晌午停下歇息时,云雀儿看见几个望风的护卫竟然围坐在一起喝酒,顿时火大,出口教训道:“你们怎么回事?做事的时候居然偷懒?万一有人来偷袭,还能指望你们报信?”
这几人并不以为意,还笑嘻嘻地说:“公主放心,这一路都没人来偷袭,就说明那些人根本没有这个胆,翻过这座山,就要到县城了,要是有人偷袭,早该出手了。”
云雀儿却并不这么认为,出门在外,还是时刻存有危机感比较好。
“把酒收起来,不准再喝,立刻给我去前方探路,仔细着些,发现有不对,立马回来禀报!”
几个护卫不敢违拗,只得将一肚子的抱怨收起来,默默地起身去了。
等巡视了一圈回来,云雀儿确定暂时没有异样,这才坐下吃点东西。
“雀儿,你这是怎么了?为何这两日突然暴躁起来?”苏父发现女儿的不对劲,不禁有些担忧。
云雀儿也知道自己可能是有些紧张过头了,但她心里总是有些不安,感觉有事要发生,而这些护卫却又放松警惕,个个不抵事,她自然着急上火。
“可能是最近赶路有点紧,有些急躁了吧,没事的。”
正说着,黎舒画也过来了,拿了些才烤好的肉给两人。
“再有两三日应该就能抵达目的地了,最近天怪热的,赶路确实辛苦,再坚持几天吧。”
云雀儿点了点头,说:“希望这最后几天里能平安无事,别出什么乱子才好。”
正说着话,之前被派去探路的人回来了一个,他一边跑,一边大喊道:“前面有土匪,有土匪啊!”
众人闻声去看,只见他浑身都是血,十分慌乱。
黎舒画连忙过去问:“其他几人呢?”
“都被杀了……”护卫已经喘不来气,直接一头栽倒在地,昏死了过去。
“快把他带下去救治!”黎舒画吩咐完毕,立刻将部众召集起来,准备应敌。
云雀儿则护着苏父先退到马车后方去躲着,不多时,果然有大队的人马赶到,前方山坡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手持大刀的人。
“这回恐怕是遇上真的土匪了。”云雀儿拧眉担忧道。
苏父轻轻点头,“对方人多,我们只怕不是对手,还是想办法逃离为上。”
不过这一带的地形这些土匪比他们熟悉,未必是他们想逃就能逃得掉的。
而且那边已经有一队土匪冲杀下来,黎舒画领着护卫们与之缠斗,一时间难以脱身。
正斗得激烈之时,突然有一阵乱箭从山上射来,下面的护卫猝不及防,压根来不及躲闪,纷纷中箭。
只不到一盏茶的工夫,死伤便过了半。
云雀儿躲在马车后面,小心地探出头去看,只见那山上树从之中,竟然放着一只大号的连弩。
这些土匪怎么会有连弩?而且从射程来看,绝对是制作精良的武器。
她又从地上捡了一支箭来细看,发现果然是打造得十分精细,莫说是土匪了,就是普通的官兵手里也未必能有这样的兵器。
那大有可能就是从军中弄来的。
这些土匪究竟是劫了军中兵器,还是根本就是军中之人?
前者的可能性似乎比较小……
云雀儿如此思索着,还没理出个头绪,就听见“啊”的一声惊叫,转头看去,却见苏父滚在地上,一支箭破空射来,险些便刺中其胳膊。
“爹!”云雀儿连忙过去将他拽过来,两人在马车后面躲着。
苏父大喘了几口气,皱眉道:“这些土匪居然有这样精良的武器,怕是来头不小,并非一般的劫匪啊。”
“不管他们什么来头,眼下还是先保住性命要紧。”云雀儿记挂着黎舒画,心里一团乱麻,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对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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