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雀儿低声道:“不能给,抢了咱们的东西,他们可以招兵买马,壮大队伍,下次还会去抢别人,越发猖狂,岂不是助纣为虐?”
“说得对。”苏父点点头,但有些苦恼,“可不给的话,又如何是好?”
黎舒画抽出腰间的软剑,冷笑道:“开打!”
说罢,朝东边吹了两声口哨,又面向那伙贼匪,高声道:“不想死的话,现在逃跑还来得及!”
贼众听闻此言先是愣了一会儿,而后纷纷大笑起来,嘲讽声不绝。
“好大的口气!兄弟们,给我上!”
那贼首一声令下,十几个山贼一拥而上。
黎舒画抢上前去,将云雀儿与苏父等人挡在身后,挥剑与冲上来的贼人缠斗起来。
云雀儿又把苏父挡在身后,随时准备使出异能抵挡杀机。
不过,还没等她出手,黎舒画的部众便赶到了。
只见如火的骄阳之下十几二十个黑衣人如飞燕一般飘然而至,围攻一众山贼,令他们一个也跑不出去。
不过短短一盏茶的工夫,局势便稳定下来,山贼一半被斩杀,一半被擒,纷纷跪在地上求饶。
“几位大爷手下留情,别杀我们,我等也是走投无路,实在没了办法才会上山做起打劫营生的!都是可怜人,饶了我们吧!”
黎舒画冷眼看着这些人,眼中的杀意犹未褪去。
“你们可怜?难道那些被你们打劫的人不可怜?被你们杀害的人不可怜?”
一个皮肤黝黑,身材精瘦的山贼抢话道:“我们确实曾在此打劫过不少行人,但只是为谋财,从不曾谋害过人命,之前在这路上被杀的商人,都跟我们无关,是另外一伙人干的!”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地说起来:“是啊,我们不曾伤过人命,这是真的,我们可以对天发誓,若有半句谎话,不得好死!”
看他们说得恳切,倒是也不像撒谎。
云雀儿便上前询问:“你们说是被逼无奈才做了打劫的营生,究竟怎么回事?”
黑脸山贼答道:“我们这一带归牛头城\/管,本来家家安居乐业,过着平静的生活,谁知几年前来了个搜刮民脂民膏的大贪官,将税收提高了六七成,害得我们没饭吃没衣穿,冬天冻死的百姓成千上万,官府来收税,但凡反抗的,都会被官兵打死,实在苦不堪言。”
“是啊,这样高的税收谁家承受得住?不说之前了,就是现在我们来到山里打劫,也仍是难以给家人提供吃饱穿暖的生活条件,我们这里的弟兄哪家没有死过几个人?”
“我们真的是被逼的,不打劫根本活不下去!”
一众人越说越委屈,竟纷纷落下泪来。
苏父见状当即暴跳如雷,“岂有此理!世上竟然有这样的官,朝廷竟然丝毫不知!”
黑脸山贼冷笑道:“那官上面有的是人替他打掩护,朝廷怎么可能知道?再说,像他这样有权有势的人,即便朝廷知道了他的恶行,也有的是办法摆平。”
“你叫什么名字?”云雀儿问他道。
对方答道:“我叫普岳,家就住在这里不远。”
旁边一边说道:“他家本来有五个儿女的,但这几年陆续都饿死冻死了,如今家里只剩下一个小女儿和一个病重的妻子。”
这若是真事,那也属实太过悲惨了。
“能否带我们去你家看看?”遇到了这样令人悲愤的事,苏父自然不能不管,此刻已下了决心,要停下来调查一番。
云雀儿和黎舒画也是同样的意思,遂命手下将剩余的人先放了,跟着普岳往他家中去。
正如普岳所说,他全家人挤在一座狭小的茅草屋里住,里面除了一张床一口锅和一口灶,什么也没有。
妻子正躺在床上养病,女儿面黄肌瘦,守在床边,一见生人进来,忙钻到父亲身后躲着,怯生生的,看着十分可怜。
云雀儿等人无不心生同情,离开时留下了一笔钱给他们。
“尽快带你妻子去看大夫吧,不能再耽搁了。”
接着,一行人往牛头城而去,准备去见见那个县官。
可还没进城呢,就被守门的官兵给拦住了。
“不知道我们这里的规矩,外地来的吧?”
黎舒画挑眉问道:“什么规矩?”
那官兵傲然道:“但凡进出城者,必须上交路费,我看你们像是有钱人,每个人十两银子吧。”
“十两银子?还每个人?”云雀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她今年听到过这大的笑话了。
“你们怎么不干脆去抢劫?”
几个官兵闻声看过来,见她长得貌美,不禁眼睛发亮,纷纷围了过来,道:“哟,这是哪里来的小美人?早要是看见你在,我们就少收一点了。”
云雀儿被他们盯得浑身不自在,忙向后退了两步,不料几人又紧逼过来,其中一人搓着下巴笑道:“你要是肯陪大爷快活快活,这入城费就不收了,如何?”
“陪你快活?你配吗?”云雀儿鄙夷地骂道,“我可不跟丑人玩儿。”
那人顿时恼羞成怒,上来就要动手。
怎料手还在半空就被一把捏住,紧跟着“咔嚓”一声脆响,胳膊直接被卸了下来。
“啊……”
随着一道杀猪般的惨叫声起,整个人就飞了出去,蹦出一丈多远才落地。
黎舒画挡在云雀儿身前,怒道:“再敢动手动脚的,我扭断的就是你们的脖子了!”
其他官兵见状吓得一愣,连忙缩回去,慌乱间拔刀出鞘,将一行人围住。
“竟敢在牛头城撒野,也不打听打听,这是谁的地盘!”
不到万不得已,云雀儿也并不想把局面弄得太难看,更何况,这确实是别人的地盘,他们即便带了人来,也肯定不及他们人多,一旦真的动起手来,不免吃亏。
于是,她便拉住黎舒画,决定亮一亮自己的身份。
“睁开你们的狗眼看清楚了,我乃皇上钦封的仙灵公主,微服到此,专为查案而来!”说罢,从怀里掏出来一块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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