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雀儿被关进内刑司之后,皇后将注意力放在如何最大力度地给她治罪上,没再返回宴会,宾客们也就陆陆续续散了。
贵妃依旧待在皇后宫里,想劝她放了云雀儿,不然便去找皇帝做主,可她已然没了实权,皇后自然充耳不闻,丝毫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而且贵妃不知道的是,就在云雀儿刚进内刑司之时,皇后就已经派了身边的嬷嬷过去。
云雀儿之前声称已经丧失了异能,她首先要弄清楚,究竟是真是假。
“云大人还是赶紧招供画押吧,免得受皮肉之苦。”宋嬷嬷身材微胖,长了一张圆脸,面无表情,手里拿着一条鞭子,缓缓靠近过来。
“没有做过的事,招供什么?”云雀儿此时被绑在刑架上,完全动弹不得,心里也是怵的,但双眼仍直视着对方,气势上不能输。
宋嬷嬷冷冷地道:“皇后娘娘可说了,叫我务必在两个时辰内,拿到你的供词,不论使什么手段都行,这里的酷刑是出了名的,但凡进来的宫人妃嫔,没一个能完整地出去,你难道想步他们的后尘吗?”
云雀儿嗤道:“我当然不想,但也绝不向恶势力低头。”
她已经猜到了皇后的意图,自己现在被关押,皇后想拿到她的画押还不容易,根本不需要动刑这么麻烦,她无非是想试探自己在危难关头,会否使用异能自救罢了。
“大胆!皇后娘娘身为一国之母,向来秉公办事,乃是正义之方,你竟然胆敢骂她是恶势力?”宋嬷嬷绷着脸,怒斥一声,甩手一皮\/鞭打了下去。
鞭子猛地打在身上,云雀儿感觉灵魂都要被打出去了似的,疼痛难当。
但她只是哼了哼,并未叫出声。
“说,为什么要毒害高良娣?她与你有何仇怨?”
云雀儿咬紧牙关,死死地盯着她,“这个仇,我记住了。”
宋嬷嬷见状又是两鞭子打下去,凶狠地骂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成心找死了!”
“在找死的是你。”云雀儿微微扬起唇角,露出一个森冷的笑。
“你要干什么?”宋嬷嬷以为她要用异能,吓得脊背一凉,不禁后退了两步,强自镇定道:“少吓唬人,我才不怕你。”
说罢,甩动皮\/鞭,接连数下打过去。
云雀儿疼得眼冒火星,嘴角微微抽搐,却仍旧倔强得不肯出声。
不到迫不得已之时,她不能使用异能,这不仅是关乎自己的身体,也是为避免日后招来更多的麻烦,因此,她只能硬挺着。
“我倒要看看你骨头能有多硬!”宋嬷嬷吸了口气,正要继续动手。
却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两声惨叫,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回头一看,竟是一身侍卫装扮的黎舒画。
宋嬷嬷见过他,所以认得,也清楚他的武力有多强,当即变了脸色。
“谁允许你进来的,出去!”
黎舒画不跟她多说,上去就是一脚,将人踹开,急忙解开云雀儿身上的束缚,小心地将她抱进怀里。
“是我来晚了。”他本来在皇帝那边当值,无意中听到宫人谈论,说云雀儿被皇后抓起来关进了内刑司,立马便赶了过来。
“不晚,正正好呢。”云雀儿冲他挤出一个微笑,以示宽慰。
这个笑让黎舒画更加心疼,同时也愈发恼恨。
宋嬷嬷捂着腹部艰难地爬起来,大喊道:“来人,来人啊!”
外面的人都让黎舒画打晕了,谁还理会她?
黎舒画扶着云雀儿到干净些的地方坐下,回过头来,目光如刀般扫视过去。
“谁给你的胆子敢对她动刑?”
“这是皇后的意思,”宋嬷嬷一边后退一边搬出皇后为自己撑腰,“你敢连皇后也不放在眼里吗……啊!”
话音未落,腹部便又遭到两脚重踹,倒在地上,直接吐了血。
黎舒画还欲接着教训,云雀儿阻止道:“别把她打死了,省得惹麻烦。”
这毕竟是皇后的人,身份不一般,高雪梅的事还没解决呢,这又添一条人命,皇后更会死咬着不放。
“今天便饶你狗命!”黎舒画随即回身,抱着云雀儿走出内刑司。
而宋嬷嬷趴在地上挣扎了老半天,总算爬起来,跑回去给皇后报信。
“皇后娘娘,那个叫黎舒画的,不过一介侍卫,居然擅闯后宫,打伤奴婢堂而皇之地带走罪犯,导致奴婢什么也没问出来,实在胆大妄为,请娘娘立刻将其逮捕治罪!”
坐在一旁的贵妃见此状,心头一凛,当下给了宋嬷嬷两个耳光,怒斥道:“狗奴才,案子尚未查明,你竟就对云雀儿动手,滥用私刑,是谁给你的权力这么做?”
她确实将云雀儿当成亲生女儿般疼爱,得知她被拷打,自然心疼,恨不得将宋嬷嬷拉出去砍了。
“是本宫让她去审问云雀儿的,”皇后端坐在位,眼中隐隐冒着火,“怎么,本宫做事何时轮到你来置喙了?”
都失去了掌管后宫的职权,还在这耍威风,耍给谁看呢?
“眼下云雀儿下毒的事尚无确凿的证据,皇后便对她进行拷问,这是动用私刑!”贵妃一脸怒色,面对皇后的质问,理直气壮地顶回去。
“你现如今独掌大权,我确实没资格过问,但权力再大,也得讲求实据吧?难道皇上给你的地位,你就是这样用的吗?”
“岂有此理!”皇后怒然起身,一掌拍在书案上,“本宫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宫中安宁,为高良娣主持公道,一片苦心,居然还要面对你的质疑?你还将我这个皇后放在眼里吗?”
贵妃缓缓抬眸,嘴边噙着一丝冷笑。
“谁不知道你这是在公报私仇,强行给云雀儿扣罪名,以图除掉这个眼中钉?还一片苦心,谁信呢,你也只是感动了你自己吧?”
“贱\/人,信不信本宫……”
“你也对我动用私刑吗?”
贵妃轻缓地整理着宽大的衣袖,讥讽道:“我是太子的母妃,可不是宫里的宫女,随意让你恐吓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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