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林氏后背一凉,情急之下险些险些失态,“妾身的意思是说,如今妤儿已经是太子殿下的人了,自然该住在东宫,岂能住回娘家?妾身万万不敢提此无礼要求。”
贵妃看着这个一副贤妻良母风范的女人,心里满是厌恶与嘲讽,面上却不动声色。
“难得苏夫人如此识大体,本宫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那……妾身现在可以进去看望妤儿了吗?”林氏小心地询问着。
“怕是还不能。”贵妃一口回绝,态度变得强硬,“本宫正让嬷嬷给她教规矩,如今正是需要专心学的时候,你进去岂不是打搅她?”
“这……”
林氏尽管担心女儿的病情,但贵妃守在此处,自己总不能硬闯进去,横生枝节。
贵妃吩咐道:“苏夫人赶紧回去吧。”
“是,妾身告退。”林氏深知不能违抗贵妃,不然吃亏的只会是自己,于是一咬牙转身离去。
“等等。”贵妃忽然又把她叫住,“有句话,本宫还需与你说,你女儿既然已经嫁到东宫,那就归东宫管制,你娘家人是没有权力管了,以后别动不动就往东宫跑,这里不是菜市场,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明白了吗?”
林氏听出来了,她这是有意在敲打自己,要给她个下马威。
哼!贵妃有什么了不起?这么多年怎么都混不上一个后位?尽会在她面前逞威风!
“妾身明白了。”
贵妃缓缓点头,这才放她走。
没能在东宫见到女儿,林氏心头愤懑万分,回到相府之后立即便去找了苏老夫人。
苏老夫人这几日身体抱恙,一直在院子里休养,少有出门,外面的事也都不怎么管了,没人赶来打扰,可今日林氏却突然赶过来,且面色不豫,她预感事态不妙。
“是否妤儿那里又出事了?”
“丫鬟来说,妤儿被贵妃要求跟嬷嬷学规矩,被打得遍体鳞伤,倒在床上,起都起不来了。”林氏边说边拿罗帕拭泪。
“她不久前才小产,身子本就虚弱,如何能经得起这般折腾?贵妃是想把她往死里整啊!”
惊闻此事,苏老夫人亦是惊怒交加。
“太子殿下呢?他怎么都不管的吗?”
林氏气愤道:“丫鬟说太子现在连妤儿的面都很少去见,眼看着云雀儿欺负她也袖手旁观,根本不管她的死活,我可怜的妤儿真是命苦。”
苏老夫人气得拍响桌案,眼睛冒火,“岂有此理!又是那个死丫头!不用说,肯定是那个贱\/人给太子与贵妃上了眼药,挑拨离间!”
“肯定是的,那小贱\/人最是奸猾恶毒,眼看着咱们妤儿就要接近太子妃位,她岂能不眼红?”林氏深以为然。
“不行,我得去看看妤儿。”苏老夫人说着便下床,吩咐丫鬟伺候更衣。
林氏有些发愁,“可是现在妤儿在东宫,我去看望,贵妃都拦着不让见,您去会不会……”
苏老夫人怒道:“我再怎么说也是堂堂郡主,长一辈的人,东宫的人总该给我几分薄面!”
希望如此吧,林氏在心里说道。
婆媳二人再次赶往东宫,这次贵妃倒是没有出现拦路,两人顺利地来到苏轻妤的寝殿。
苏轻妤正躺在床上养伤,浑身疼痛,一时不想起来,只眼泪汪汪地看着她们。
“祖母,娘,你们终于来了,我要被折\/磨死了。”
“可怜的孩子,你受苦了。”林氏赶忙上前握住女儿的手,将她半搂着,“贵妃下手也太狠了,你身体未愈,怎能如此苛待?”
苏老夫人见苏轻妤哭得伤心,床都下不来了,心疼之余更是愤怒。
“云雀儿呢?她不是要在这里照顾妤儿吗?怎么不见人影?”
找贵妃算账前,她要先找云雀儿出口恶气。
“老夫人找我何事?”云雀儿正好自外面进来,从容淡定,笑意盈盈。
“让你照顾妤儿,你照顾到哪里去了?”苏老夫人又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当真把云雀儿当做了婢女。
云雀儿微笑着反问:“她是缺胳膊还是少腿了?躺床上都要人照顾?”
“贱\/人,你说什么!”苏轻妤差点从床上蹦起来。
苏老夫人横眉竖眼地扫视了云雀儿一番,发现她根本不是做宫女打扮,而是平常在相府时小姐装扮,亮眼夺目,顿时更是恼火万分。
“你既然奉命给妤儿做婢女,就该有婢女的样子,穿成这样给谁看?”
云雀儿受够了这老太婆的颐指气使,当下也不客气,“当然是给太子看了,不然还能给谁看?”
“不知羞耻!”林氏恨恨地骂了句。
“我不知羞耻?”云雀儿给她逗笑了,“那也总比某些人,成婚之前就跟与太子不清不楚,珠胎暗结要强多了吧?”
苏轻妤一听这话,再也按捺不住,又要下去跟她动手。
林氏忙拦住她道:“妤儿,你身体还没好,别乱动,快躺下。”
就在这时,一道带有威严的女音传来:“吵吵嚷嚷的在做什么?”
贵妃在宫女的簇拥下徐徐走来,同时目光掠过殿内几人,最后看向苏老夫人。
“老夫人也来了,今儿真热闹。”
“娘娘来得正好,老身正想问问你,何故将我的孙女折腾成这样?”苏老夫人用质问的口吻道。
“老夫人何出此言呢?本宫让她躺着歇息,还派人随身伺候,待她不好么?”贵妃说着,让宫女拿了几张单子来,给苏老夫人看。
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字,记录了这段时间在苏轻妤身上所用的药材与补品,及其所花费的钱数。
苏老夫人生在贵族,自然一眼就看得出来,这些都是上等的好东西,只有宫中娘娘们才能用的,一时哑口无言。
“所以,并非本宫苛待你的宝贝孙女,是她本身身子骨太弱,多少补品都无济于事,之前太医来看过了,说是以后恐怕很难再受\/孕。”
“什么?”
林氏和苏老夫人俱是大惊失色。
不能再受\/孕,日后还能靠什么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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