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刹那间不受控制的滑落,我唯恐梦醒时记不住他的温度,不敢有任何动作。
“你好傻,怎么会不记得我们之间的秘密,我真不该这么早告诉你真相,对不起。”
他将头埋进我颈间,粗粝的胡青轻轻摩挲着我的脸颊,下一秒,滚烫的泪珠“嗒”一声,落进我耳朵里,瞬间点燃了我极力压抑的情绪。
“傅慎言!”
我贪心到顾不上梦醒会失去一切,翻身回抱住他,整张脸都埋进他胸口,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
卧室漆黑一片,我看不清他的脸,搭在他背上的手又胡乱的摸了两下,指腹传来实实在在的触觉,这才确定,这不是幻境。
“真的是你!”我顾不上什么体统体面,环住他脖颈。
在黑暗中,我的手滑过他的脸颊,脑海里傅慎言的脸变得真实可见。
“邋遢了。”我苦笑着,拿他的不长不短的胡青开玩笑,想象中傅慎言过于成熟的样子,不禁失笑出声。
傅慎言托住我的后脑勺,将我按进他怀里,沉沉的舒了口气,“以为你真的不想活了,这几日都没睡。”
我听得胸口发闷,一阵心痛,固执要他松手,“你是来看我的,现在知道我没事了,快回去休息,我不想你没死在慕容谨手里,却被累死。”
“十分钟,再过十分钟我就走,我太累了,给我充充电,好吗?”
他分明倦怠极了,却用着哄孩子的语气,叫我实在狠不下心,只好任他肆意妄为。
说是充电休息,不过片刻,他又开口,“你出事那天,我守在急救室最近的安全出口,木仓都上膛了,如果你死了,我先杀了他,然后就去陪你。”
“后来即便你脱离危险,我却还是无法放心,只好每日都给慕容谨找点事情,叫他不得不去应付,直到今天,终于有机会来见你,对不起,我没给你足够的信心。”
“我想你是吃的抗抑郁药太多,影响了记忆,小姝,我要亲口告诉你,我相信你,任何时候都是,那一切都是为了打消慕容谨的顾虑,我只要你活着,所以你千万,千万不要再伤害自己。”
说到这儿,他似乎放下了心头大石,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紧紧的贴着我。
“还有,上次用木仓......”
“你好唠叨喔傅大爷~”我早已泪流满面,哪里还听得下去,只能吸了吸鼻子,打断他事无巨细的叮嘱,两只手将他的唇瓣捏在一起,然后炫耀似的说道,“你要相信,你演技好,你太太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不管用木仓打自己,还是上次的车祸,我都算好了不会致命的,我怕死的很,舍不得去死的,请你答应你太太,专心打怪,不要分心,好吗?”
傅慎言没有接话,倒是“唔唔”的抬了抬下巴。
“好吗?”问完,又觉得哪里不对,想起自己堵住了他,这才后知后觉的把手松开,还他自由。
傅慎言猛地的松了口气,“看样子我更有可能死在你手里。”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不满意?”我反驳道。
“哪敢,呵呵......”傅慎言低低的笑了一阵,随即再次抱紧我,眷恋的蹭了蹭,“我要走了。”
我一时笑意全无,抱着他,用力的点了点头,“嗯。”
却是舍不得松手。
在这无声的沉默中又相拥了一分钟,傅慎言终于率先松手,从床上下去,悄无声息的走了出去。
伸手摸了摸旁边的床,上面他残存的温度在一点点变凉,床垫也逐渐恢复原样。
我失神的回忆着刚才的场景,忽地打了个寒颤,然后发疯似的转身按下了灯的开关。
灯光亮起,我回过头,床的另一半一如我睡前的样子,只是多了些褶皱,是他来过的证据。
我彻底没了睡意,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发呆,一直到天亮。
和傅慎言的拥抱给了我很大的力量,七点,我回家后第一次下床,亲自做早餐。
慕容谨回来直接上了楼,发现我不在,急急忙忙的又跑下来,拿起电话就要摇人,然后和刚出厨房的我撞个正着。
四目相对,我淡定的抬了抬手里的两个盘子,“要,一起吃吗?”
慕容谨敛去面色的怒色,瞬间又恢复温和,不敢相信一般,点了点头,“嗯。”
饭桌上只有刀叉的声音,慕容谨吃的慢又仔细,却时不时用余光瞥我。
我翻着眼,随口道,“可以不可以不要碰那些货了。”
“什么?”慕容谨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我说的是什么,随即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我不碰,你就能接受我了?”
我耸肩,“起码不会那么讨厌。”
慕容谨面色一滞,居然松口了,“我会考虑。”
也好,起码不是直接拒绝。
停顿了一会儿,又道,“我帮你约了莫菲林,吃完饭没事,和朋友多出去走走,对身体好。”
我惊讶于他会这么好心,下一刻,他就掏出一张带钻的卡,从桌上递了过来,“没有密码。”
我看看卡,又看看他,“用钱是砸不出感情的。”
“我知道。”慕容谨不紧不慢的切着香肠,“只是你的卡都丢了,补起来需要时间,总不好一直叫朋友买单。”
“你倒是想的周全。”我调侃道。
“我的优点不止这些,以后你会慢慢发现。”慕容谨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无意再听他自夸,忙把卡收下,“我收下,吃饭吧。”
慕容谨张了张嘴,还想再强调什么,我赶忙伸手做了个打住的手势,“食不言,寝不语。”
慕容谨这才作罢。
然后我就真的拿着慕容谨的卡,带着莫菲林到市中心最豪华的商场来了场大扫荡。
最后还是莫菲林下不去手,拉我进了一家咖啡店,这才消停。
“开了这一单,柜姐这一年都吃喝不愁。”莫菲林搅着面前的咖啡开玩笑。
“不花白不花,套出来捐给贫困山区也行啊,反正也不是什么干净钱,回头那些包你全带回去啊,喜欢的留下,不喜欢的捐了。”我不耐烦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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