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深看着我,一双杏眼像是浸染了墨,越发漆黑,浑身透着地狱阴狠的气息。
我最害怕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吗?
捏紧了手心,我咬牙保持镇定,沈钰担心我受刺激,赶紧过来安抚,“小姝,别信,别听,他在骗你,上次之后我加强了安保,暗地还安排了雇,佣,兵,没人能接近四季和宝宝。”
眼泪已经涌上眼眶,我硬生生憋了回去,握紧沈钰的手,认真的点了点头。
然而穆深却不死心,继续诡辩,“哼,可笑,沈姝,你该不是真信了沈钰吧,好好想想吧,要是他信得过,你觉得我的人还能带走你儿子?”
这番话很好的刺激了我心底最柔软的位置。
我抬头看着沈钰,向他求助。
见状,沈钰恼怒的朝穆深瞪了一眼,有些气愤不平,但终究还是担心我刺激过度,掏出手机给家里打电话,“听见四季的声音你就放心了,别怕。”
然而,将近十几秒的沉默,电话还是没能接通,沈钰抱着手机,面色越来越难看。
穆深便开始在一旁阴阳怪气,“沈姝,我给你两分钟的时间考虑,跟我走,我保证让你活下去,也可以和孩子待在一起,离开,哼,你知道后果。”
我再也坐不住,忙抢过沈钰手里的电话放到耳边。
听了十几秒,我整个人便像被冻住了一般,定格在原地。
“怎么样,想好了吗?”穆深催促着起身,百无聊赖的拍了拍身上的西装外套,似乎已经极不耐烦。
“我跟你走。”我答应了。
“那就跟上我的脚步,车就在外面,自己过来。”穆深流露出得意的神色,抬脚就要朝外走去。
“慢着!”沈钰将他叫住,“我要陪小姝一起去!”
穆深耸肩,表示无伤大雅,“随便。”
猎物已经到手,谁会介意多个赠品呢。
“不行,沈钰,你还要照顾沈家,你不能去。”我反驳道。
“你不回去,偌大的沈家也只是一座牢笼而已,我已经眼睁睁看着你被带走一次,我说过的,没有第二次!”沈钰虽然看似风平浪静,言语却十分强硬。
“可是......”
“真是好一出兄妹情深的戏码,”穆深没给我们更多机会,站在出口的地方,一脸不耐的指了指手上的腕表,“我可没那么多时间,再拖延时间,后果自负!”
最终还是我和沈钰都没能说服对方,双双上了穆深的车。
车门刚关上,穆深便递了两个眼罩过来。
都是聪明人,不用说的太深,我和沈钰自然照办,将双眼都蒙上。
比起上一次,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是有沈钰在身边,我并不觉得害怕,只是迫不及待能和儿子相见。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车才终于停下。
在保镖的牵引下,我们被带下车,进了电梯。
站定之后摘下眼罩,入眼的是现代化的办公设施,区间开阔,装修极简却很有格调。
穆深坐在旋转椅子上,不知什么时候手里已经点燃了雪茄。
“孩子呢?”我来这儿只有这一个目的,自然直奔主题。
“沈姝,你永远那么心急,先坐下,慢慢谈。”穆深吐了个烟圈,一副泰山崩于面前不改色的淡定样子,看着令人窝火。
我再也没了耐心,拿出一早藏在口袋里的拆信刀,对准了自己的胸口,“我现在就要看到孩子,否则你就拿着我的尸体去威胁傅慎言吧!”
“小姝!你干什么!快放下!”沈钰吃了一惊,伸手想阻止,却被我躲开。
“别过来!”我退到一边,连沈钰也防范起来。
不出所料,穆深见我这样,面色微不可察的变了,虽然转瞬即逝,但我还是看见了。
“你不敢,沈姝,难道你舍得丢下孩子?”穆深眯着眸子,假惺惺的提醒。
“哼,舍不得,又怎么样?”我冷笑着,拿着刀在胸口晃荡,一下又一下,似乎就要插进去,“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只要我死了,孩子就会没事,与其一辈子阴阳相隔,我倒不如早点死了,就当我给孩子们赔罪!”
“哥,对不起了,告诉傅慎言,找到孩子,替我们报仇!”
说完,我不等他们做出反应,扬起手亮出刀刃。
“住手!”“小姝!”沈钰和穆深同时开口。
终究是沈钰快人一步,一个手刀打中我的手刃,随后擒住我,一脚将拆信刀踢开到两米远的地方。
“沈钰你放开我,今天见不到孩子,就算是咬舌自尽我也不在乎!”我挣扎着,眼神却始终看着穆深的方向。
见我被沈钰制服,他明显是松了一口气的,不过不明显,只是手里的雪茄才抽了不到两口,就黑着脸掐了。
“小姝,你冷静一点好不好!”沈钰接近咆哮,我仍在他怀里寻死觅活。
“够了!”穆深终于看不下去,呵斥出声,我们看过去时,他便是一脸吃了屎的表情,“沈姝,你真是让我对我仅有的一点儿兴趣都败光了!”
说完,他拿起桌上的座机,按下快捷键之后,立刻拨通了号码,“把孩子带过来。”
很快,一个黑人保姆抱着襁褓走进办公室。
我几乎是连走带跑,从黑皮肤的女人手里抢过孩子,如珍似宝的护在怀里。
宝宝胖了一点,但鼻子和眼睛都是照着傅慎言的模样刻出来的,错不了。
时隔一个月,我终于找回了生命中缺失的一部分。
宝宝一点都不怕生,亲昵的挥着小手,想跟我亲近,血缘这东西就是这么神奇,时隔多久,都永远无法被人取代。
“沈姝,我现在才发现,生了孩子以后,你和那些普通女人根本没有区别,庸俗粗鄙,毫无情趣。”穆深说着风凉话,仿佛我站着一动不动,也是践踏他的眼睛。
我看了看他,又望向沈钰,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便默契朝门口走去。
“站住......”穆深仰靠在椅子上,故意拖了个长音,“刚尝了点甜头就开始不知好歹了,这可不是个好习惯。”
闻言,沈钰朝身后侧了侧头,“怎么,你这样见不得光的鼠辈,还想让我们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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