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要使用第一针烧山火和第二针透天凉,基本要求就是达到气劲层次、能熟练地运用气劲。
第三针凝气针,气劲初期巩固之后,方能使用,但也相当吃力。
第四针洗髓针,基本要求便是气劲中期。
第五针延命针,基本要求是气劲后期。
而第六针,最为变态——要求使用者达到传说中的化境!
以杨天现在的实力水平,用出洗髓针已然没什么问题。可这延命针……他连基本的层次要求都没达到啊。延命针那巨大的气劲消耗,他恐怕根本就撑不住啊!
薛小惜听到这话,顿时小脸一白,有些失望。但这结果,也并不算太出乎意料。
她咬了咬嘴唇,双眸里充满了忧心与哀伤,抱着最后的期望,道:“那……半个月之内,你……能达到能用这针法的地步吗?”
杨天听到这话,有些沉默了。
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因为他也不知道。
若是真要用出这针法,就必须要突破气劲后期。
可这又谈何容易?
他突破到气劲中期,都远远不止用了半个月。现在要突破气劲后期,半个月怎么想都不太可能吧?
而且……
还有另一个问题。
薛家这次让他见薛老爷子,完全是给杨老爷子面子。
可这样的情况,如果再发生一次,薛家还会给面子么?
恐怕不会了吧!
到时候,就算他达到了气劲后期,能使用那针法,也不一定有机会能救薛老爷子了!
也就是说,这次若是一放弃,薛老爷子恐怕就真得死定了!
一旁,杨若彤看着杨天这沉默的样子,便隐隐猜出了情况。叹了口气,道:“杨天,若是没办法,就算了,不要勉强了。薛老爷子的病情,本身就不简单,就算你治不好,也没什么的。”
杨老爷子也有些嗟叹,点了点头,道:“若彤说的对,杨天,别勉强了。这一趟,就算是咱们赌输了吧,等回去之后,再想想别的法子吧。”
在杨老爷子和杨若彤看来,治疗薛老爷子最大的目的,就是为了改变薛小惜出嫁的命运。
所以,现在既然治不好,那便也就算了,等回去,再想别的办法就好。也没什么好绝望的。
可……杨天可不这么想。
杨天知道,薛小惜对于这个爷爷,情感是非常深厚的。
若是薛老爷子真得死去,薛小惜必定伤心欲绝。
而且,现在薛小惜已经知道爷爷危在旦夕了。若是不治好薛老爷子,那么接下来这段时光,对于薛小惜绝对是难以想象的巨大煎熬。
这些,都绝对不是杨天愿意看到的。
所以……
他沉默了十几秒,忽然抬起头,道:“不,或许还没输。还可以再赌一次。”
这话一出,薛小惜,杨若彤,杨老爷子,都微微一惊。
“什么意思?”杨若彤问道。
“以我现在的能力,的确用不出完整的第五针。不过,我可以尽量尝试,用出一半来。或许……能稍稍缓解一下薛老爷子的状况,创造更多的时间。”杨天道。
薛小惜一听这话,双眸微微睁大,眼里重新闪烁起了希望,道:“真得么?那……那快点开始吧!”
可这时,杨老爷子皱了皱眉头,开口了,“等等。”
杨天看向杨老爷子,道:“嗯?”
“你说的是,试试?”杨老爷子道。
“是啊,”杨天点头道。“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失败了,薛家知道了,会怎么想?”杨老爷子道,“若是让他们知道你给老薛扎了针,而老薛没有好,或者说,变得更差了。那,薛家肯定就会觉得是你要谋害老薛。那,这仇可就
大了!”
杨天点了点头,道:“我知道,所以我说,这是又一次赌。”
“你这赌得未免太大了。若是你失败了,薛家可能就要跟我们杨家结下死仇了啊!”杨老爷子皱眉道,“孩子,你冷静一点,不要做这种没有必要的赌博。”
“可这不是没有必要的赌博啊,”杨天道,“薛老爷子是小惜的爷爷。只要薛老爷子有一线生机,小惜肯定都不会愿意放弃。她不愿意放弃,我便也不愿意放弃。所以我必定会竭尽全力。”
薛小惜听到这话,水灵灵的眸子颤动了一下,心都有些酥了。
这个家伙,到底为了我,在冒多么巨大的风险啊?
薛小惜咬了咬嘴唇,忍不住走过去,扯了扯杨天的衣角,道:“不要……不要为了我做傻事啊……你……你们家,也有你们家的利益的……我……我能明白的。我也不会怪你的。”
杨天听到这话,却是笑了,转过身来,忽然抱住薛小惜,道:“可我就是要为你做傻事。你不服?不服也得给我憋着!”
薛小惜那柔软的身子被杨天抱在怀里,然后……忽然猛地颤动了一下。
她的双眸一下子红了,泪水一下子就控制不住涌了出来。
她靠在杨天怀里,感动得一塌糊涂,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只知道,就眼前这个男人,哪怕是要她的命,她都愿意给他。
“好了好了,别哭了,”杨天道,“要哭,等我把你爷爷治好之后,再哭好不好?”
薛小惜一听这话,泪水反而更控制不住了,簌簌而落。
杨天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然后轻轻地放开了搂着她的手,道:“时间可是很紧呢。等会再来抱你哦。现在,你就帮我守着门吧。尽量,不要让你的任何亲人冲进来,打扰我施针,好吗?”
薛小惜一边抹着不停落下的眼泪,一边用力地点了点头。
另一边,杨若彤和杨老爷子看到这一幕,也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杨若彤沉默了数秒,道:“杨天,你可要想清楚……”
杨天回过头来,笑了笑,道:“我想得很清了。如果真出了事情,全部罪责就算我身上好了。为了小惜,当个家族罪人,也没什么好怕的啊。”
杨若彤这下是真无奈了,叹了口气,终究还是不舍得阻拦自己的儿子。因为她知道,杨天在做一件正确的事情——至少,从他的角度,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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