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惊墨倒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傅惊墨起身,从车子的后备箱中拿来两桶泡面。
傅惊墨重新做了下来:“只有这些了,明天到了小镇再补充一点食物。”
他们来的时候并没有准备吃的。
这些吃的都是在沿路的便利店中买的。
幸好车里有一整箱矿泉水。
还有一个陶瓷杯。
傅惊墨用陶瓷杯放在火堆里面煮了热水。
然后给两个人泡了两桶泡面。
于是半夜三更。
两个人坐在无人区的路边一边烤火,一边吃泡面。
因为喝了两口热汤,厉贝贝的身体也瞬间暖和了起来。
厉贝贝一边吃泡面一边有些担忧的说道:“这段路也不知道要走多久。”
傅惊墨说道:“明天应该能开出去。”
“傅惊墨,如果我们这次找不到温华怎么办?”
事实上,厉贝贝也不确定温华现在是不是在老家。
按照上一世的记忆,温华现在应该是在家里。
可是这辈子很多事事情的轨道已经完全改变。
毕竟上一世,厉贝贝跟上官君豪之前根本毫无牵连。
在这里,每个人的命运和结局都已经发生了改变。
所以现在,厉贝贝倒是不怎么肯定了。
傅惊墨却是淡淡的说道:“如果找不到也无妨,我们就真当出来旅行一趟。”
厉贝贝默了默。
傅惊墨又转头看向厉贝贝:“贝贝,我有时候觉得你身上有太多的秘密。”
傅惊墨没有说开,但是厉贝贝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厉贝贝连忙转头:“打住,傅惊墨,不准问,不准好奇,不准联想。”
傅惊墨笑了笑:“你不告诉我就算了,等你想告诉我的时候再说吧。”
那个秘密,厉贝贝永远是不可能告诉他的。
如果傅惊墨知道自己是重生而来,是不是将她当成是怪物。
不过有时候,这个秘密也让厉贝贝觉得十分孤寂。
难道这个世界就只有她是重生的吗?
当年她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是现在,倒是有些唯心了。
这个世界,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回到车子里睡觉。
这次,他们将两条毛毯一起盖在两个人的身上。
虽然是拥挤了一些,但是暖和多了。
厉贝贝也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刚蒙蒙亮。
厉贝贝一睁眼就看到了傅惊墨近在咫尺的一张脸。
因为两个人的身子相互倾斜,所以两个人的脸几乎贴在一起,呼吸想闻。
厉贝贝甚至能够闻到傅惊墨身上独有的冷冽清淡的兰花香味。
这种味道,厉贝贝再熟悉不过。
但是似乎也已经遗忘很久了。
莫名的,厉贝贝心跳加速,脸也红了。
厉贝贝连忙推开。
她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脸。
厉贝贝,你已经断情断欲了,千万不能再对男人有非分之想了,尤其是傅惊墨!
厉贝贝自我教育完,将身上的毛毯全部盖在傅惊墨的身上。
然后拉开车门走了出去。
远方太阳已经跳出了地平面。
天边是亮眼的红色,像是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一样。
因为阳光的照射,温度也高了许多,不似夜晚那般寒冷了。
厉贝贝站在车外伸了一个懒腰。
若非有任务在身,厉贝贝倒是觉得,这里还真是个自驾游的好地方。
这里一望无垠的自然风光,实在是美的摄人心魄。
很快,傅惊墨也醒了。
两个人简单的啃了两片面包之后,就开始驾车继续行驶。
按照计划,他们今天必须要行驶出这段无人区的高速公路。
若是出现意外,那就麻烦了。
幸好,下午的时候,他们终于行驶出了无人公路。
他们经过了一个小镇。
买了一些日用品和食物,两个人准备继续上路。
如果计划顺利的话,今晚,他们就能够到达臧区。
厉贝贝心里一直牵挂着温华的安危。
如果上辈子的事情在这一世真实发生的话,那么他们只有十天的时间了。
而且温华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去世了。
因为尸体被冰冻,所以也并不清楚他确切的死亡时间。
所以,在厉贝贝看来,悲剧随时可能发生。
所以现在每一分钟每一秒都是生死一线,格外的重要。
但是厉贝贝没想到,到了晚上的时候,竟然开始下雪。
车子在漫天风雪中急速行驶。
他们已经到了臧区。
事实上臧区是山中的一个极大的平原区。
这里的人分布及广,几公里之内只能看到几处房子。
而且基本上都是本地的居民,根本看不到任何酒店和宾馆。
原本他们打算一口气开车去西溪村。
但是雪越下越大,很快就在地面上积聚了厚厚的一层。
车子再也不能继续行驶。
如果今天晚上,他们睡在车上,估计真的要被冻死。
最后,他们决定找一处附近的居民家里借宿一宿。
车子勉强开到了一处院落。
这大概是方圆几里他们唯一看到的住处。
车子终于停下来。
这是一个类似四合院的水泥矮房,四周都是木栅栏围起来。
车子则是停在围栏往外面。
车子的灯光吸引了房子的主人。
很快,主人就从里面出来了。。
出来的是一个看上去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
她手里提着一个煤油灯。
她裹着一件厚厚的棉衣出来。
微弱的灯光中是一张明艳动人的年轻脸蛋。
厉贝贝第一眼看到的时候,第一感觉就是漂亮。
比明星还要漂亮。
小姑娘很快就过来开门。
大雪裹着风声。
傅惊墨上前说道:“你好,我们是路过的旅人,风雪太大,能否借宿一晚。”
不知是不是风雪太大,傅惊墨的声音被冲刷的支离破碎。
那个女孩子听的连连摆手。
然后做出几个手势。
傅惊墨又说了一遍,但是那个女孩子依旧托着煤油灯摆手。
厉贝贝突然上前一步对傅惊墨说道:“她是聋哑人,我来跟她说。”
说完厉贝贝就上前,也比划了几个手势。
这下小姑娘终于听懂了。
笑着将柴门打开,然后热情的将他们迎进去。
终于他们两个被带入了屋子里面。
屋子是水泥矮房。
里面的设施也非常简单。
但是却被收拾的干干净净。
屋子里只有一个老式的日光灯,但是打开之后,却是格外的亮堂。
没一会儿,一个老人也走了过来。
女孩继续跟厉贝贝交流。
这位老人是女孩的爷爷,也是一个聋哑人。
女孩给他们两个到了两杯热水。
然后比了个手势。
傅惊墨问道:“她是什么意思?”
厉贝贝如实翻译:“他问我们是不是夫妻。”
还没有等傅惊墨开口,厉贝贝连忙说道:“我们不是夫妻,我们是兄妹!”
说完就冲着傅惊墨灿然一笑。
傅惊墨挑了挑眉,没说什么。
厉贝贝说道:“现在风雪太大,我们想晚上借宿一宿,可以吗?”
傅惊墨看厉贝贝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做手势,有些好奇的看着厉贝贝。
厉贝贝连忙解释:“她看得懂唇语,但是说话的时候一定要对准她的眼睛。”
女孩笑眯眯的点头,然后用手语说道:“请跟我来。”
两个人被女孩领到隔壁的一间屋子。
接着女孩比了一长串手势。
厉贝贝在旁边翻译。
但是翻译着厉贝贝脸上的表情也逐渐凝固。
原来女孩觉得他们是兄妹,就将他们安排在一个房间。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也是,这里也没有其他多余的房间了。
女孩还是一脸抱歉的表情。
傅惊墨又挑了挑眉,勾住厉贝贝的肩膀:“没关系,我们兄妹不介意。”
女孩笑着给他们铺了床。
然后用手语说道:“我给你们去拿一床被子。”
说完女孩就从小屋里面走出去了。
走出去之后,厉贝贝才四下打量这个屋子。
屋子并不大,只有七八平方米。
屋子里只有一张床和一张藤椅。
角落里堆着一些杂物。
杂物虽然不少,但是却收拾的很整洁,上面还盖着一层薄薄的棉布。
厉贝贝看着一张看上去只能容纳一个人的小小床铺,眉头都皱了起来。
傅惊墨似乎看穿了厉贝贝的心思:“担心什么,反正我们同床共枕也不是第一次了。”
是不是第一次了。
但是以前跟现在的心态肯定不一样了。
厉贝贝狠狠地瞪了傅惊墨一眼。
傅惊墨却是笑着说道:“好了好了,开玩笑的,你睡床,我打地铺。”
接着傅惊墨又问道:“你怎么连手语都会?”
厉贝贝的脸上倒是一副淡然的表情:“幼儿园的时候,我最好的朋友就是一个聋哑人,为了跟她交流,我就学了手语,不过后来她搬家了,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事实上,那是厉贝贝在有意识之后,第一个朋友。
厉贝贝记得那个女孩的名字叫做茉莉。
名字跟花一样美丽的女孩子。
只不过因为残疾,她一直受到其他小朋友欺负。
每次都是厉贝贝站出来替她出头。
厉贝贝觉得她每次躲在角落的样子就像是一只受伤的小猫一样,非常可怜。
其实茉莉被他的影响一直很大。
以至于厉贝贝后来遇到苏青黛的时候,就觉得她跟茉莉很相似。
总是躲在角落,总是被人欺负。
所以厉贝贝才会一遍遍的帮她。
想到过往的种种,厉贝贝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而这个时候,女孩抱着一床棉被进来了。
棉被很干净,看上去就很温暖。
女孩将棉被送进来之后,嘱咐他们好好休息,就要离开。
厉贝贝连忙叫住她:“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女孩比了个手势:“我叫扎伊朵。”
厉贝贝跟她比了一个谢谢的手势。
女孩冲着她灿然一笑,然后就走出了房间。
厉贝贝怅然的说道:“看着扎伊朵,我就想到了我小时候的朋友,也不知道现在她怎么样了,还有没有人欺负她。”
傅惊墨说道:“厉贝贝,你就是这样,永远在替别人操心。”
善良的让人心疼。
明明很强大,明明什么都无法伤害她。
却总是被人在感情上利用。
傅惊墨已经将床铺铺好了,傅惊墨说道:“天色不早了,你快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厉贝贝看到傅惊墨只是坐在藤椅上,然后脱下自己的外套往脸上一盖。
厉贝贝惊讶的说道:“你就这么睡啊。”
傅惊墨的声音从蒙着的衣服下面传过来:“是啊,你又不让我上床,就一床被子,我也没办法打地铺呀。”
厉贝贝坐在窗边,手指捏着被子,咬了咬牙。
她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心一样。
厉贝贝说道:“好吧,你过来一起躺着吧,我可不希望明天早上起来看到的是你已经冻僵的尸体。”
傅惊墨将衣服给掀下来:“童言无忌。”
不过他倒是也没有顾忌什么。
朝着床边走过去。
厉贝贝看他走过来,连忙钻进被窝:“我要睡里面。”
说完厉贝贝脱掉羽绒服外套就躺下了。
躺下之前还将衣服塞在两个人中间。
傅惊墨掀开被子也躺下了。
因为床太小,根本容不下两个人平躺。
所以两个人是背对着背侧着睡得。
空气异常的安静。
傅惊墨突然开口:“贝贝,我们之间还有机会吗?”
这个问题傅惊墨早已经问过。
当时厉贝贝斩钉截铁的拒绝了。
空气依旧安静的厉害。
傅惊墨似乎笑了笑:“你不回答我也没有关系,其实,结不结婚对我来说无所谓,只要你在我的身边就好了,就像是现在一样。”
旁边传来厉贝贝均匀的呼吸声。
傅惊墨轻柔的转过身来。
伸手摸了摸厉贝贝的脑袋:“睡吧,小笨蛋。”
厉贝贝其实是装睡。
厉贝贝也知道傅惊墨知道她是装睡。
只是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实在是太尴尬了。
而且傅惊墨每次说这种话的时候,厉贝贝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每次拒绝之后,厉贝贝觉得自己好像比傅惊墨还要难受。
厉贝贝觉得每次听到傅惊墨这种语气,自己都快要心软了。
于是只能装睡。
但是装着装着就真的睡着了。
一觉醒来的时候,厉贝贝已经呈大字躺在床上。
身边根本没有人。
傅惊墨已经起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