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光明磊落之人,怎可行这等偷袭之事~?!”
“呃.....”,老者话音落下,女童闻言很是震惊,她是万万没有想到这种话会从自己爷爷嘴里说出,可她的震惊还未控制,老者继续开口让她更是惊讶。
“并且,意念对决的每一息一刻所消耗的精神都是巨大的,而且是相互的,会反噬本体。”,老者顿了一下,比划了沈清月那巨大的身躯,摇头道:“而且,看她那么巨大的身形,我们能不能伤到她还是两说。要是我们伤不到她,反而把她从意识决斗中拽了出来.....”
老者点到为止,随后摇了摇头道:“她皮糙肉厚,身形巨大的,意识受损没什么,可四长老都一把年纪了,老胳膊老腿了,身体本来就不好,一旦意识再受损,那可真是.......”
“啊!董爷,原来您知道这么多啊。”
“是啊!董叔,平常不显山不露水的,大家伙都不知道你这么厉害啊!”,四周妇孺闻言皆用崇拜或恍然大悟的眼神看着老者,就连守城的护卫也是一脸‘还是您经历得多,阅历深厚的’佩服眼光。
“哪里,哪里,无非就是老夫痴长你们几十岁,吃过的盐比你们走过的路还要多,走过的桥比你们吃过的饭还多,所以考虑的周到一些罢了,但你们到了我们这个年纪,也会向我一样阅历丰厚,知识渊博的....”,老者捋着胡子一脸谦虚,女童却有些想得不对劲。
‘不对啊,四长老才四十几岁,不是比爷爷还年轻吗?而且四长老是修仙之人,他还有几百年的寿命呢,怎么会是老胳膊老腿被?’
咵,咔~
飒飒飒~
但未等女童想个明白,随着风云再起,本就昏暗的天空被一片厚重的黑压压乌云所掩盖,随后围观的居民和守城护卫眼中只看四长老和沈清月都动了。
飒飒飒~
黑云漩涡,八条钢鞭一样的尖锐触手在一抖一落间,飞挥而出,其上裹挟着燃烧的余烬,仿佛暗黑的火龙般,封死了四方,重重向四长老鞭击而来。
四长老表面不为所动,但握剑的手却提紧了一分,因为那八条锁链之上,所附着的黑云残焰散发出的威压已经在警告着他,即使被撩到也会断脉碎骨,而一旦被打到更会魂魄无存。
稍有差池便会死无葬身之地,这种情况下,他必须挡下那尖锐触手,可是他身上的法力已经所剩无几了。
咻!
当!
砰!
四长老挺剑直上,与八条结合在一起,仿佛黑龙一般的锁链接触,顺着爆发出一声巨响,‘黑龙’以泰山压顶之势,重重鞭压在他手中的软剑之上,立刻将那软剑压弯,甚至还欲出现崩溃断裂之势,但未等那断裂之势出现,四长老自己也不堪重负,仿佛被压弯的小草一般,在流星坠地的重力之下,双腿一曲,险些被压跪在地上。
咵,咔!
“呃!”,虽然四长老咬牙格挡,没有在沈清月面前跪下,但脚下地面却也被踩出了两道深刻的凹陷脚印。
呲呲呲!
沈清月背后的触手力量加重,与四长老手中的软剑摩擦,迸射出剧烈的火星,仿佛烟火绽放般,火星四溅,照亮四周,并且在这火星之中,四长老的双腿被压着继续下跪。
咻,歘!
“天月斩!”,就在四长老的膝盖马上就要触及地面之时,一道月牙光芒从远处飞来,沈清月急速晃动两道触手去格挡。
但冲飞来的三长老一脸无惧,单手飞速掐出法术手印,射出一道细光,既如鹅毛般柔软,但也如刀般锋利威猛,在一声沉重的撞击声中将势大力沉的劈向他,似要将他拦腰撞断般的触手打开,而另一条触手则被他手中搅动雷光的法剑所拦截。
咵,砰!
沈清月见此压在四长老软剑上的六道触手加大了力量,以他为支撑点将自己翘起,顿时,庞大的身形重力压在四长老身上顿时将他压跪地上,但沈清月却没有对他出手的想法,而是以四长老为支点,一跃而起,居高临下的挥动六道坚韧的触手,如她倒映的黑影一起,朝着三长老面门撩去。
呜呼呼!
三长老见此深吸一口气,扭动剑柄,法力从剑锷迸射,如涟漪般扭曲虚空,将剑身晃动得似要一分为二般,形成赤光剑脊,砍劈在急速冲刺来的触手只是,瞬间在红光叱咤之处,那些触手仿佛被炒菜爆油般,在噼里啪啦的暴裂中触手四分五裂开。
“四长老!”
“嗬!”
咻呜!
三长老搅碎所有触手,看着沈清月那庞大的蛇形棱尾坠下,朝可以自由活动的四长老大喊一声,而他自己的动作不停,用力挥动法剑向上一推,庞大的赤色雷霆将沈清月笼罩,而四长老则在背后快速舞动软剑,剑中心的剑藏似眼睛一般睁开,一道红焰自剑格上射出,包裹剑身,随后一条火龙在他他面前舞得徐徐生风,旋转形成一道散发炙热高温的龙卷,朝沈清月吞噬去,在她被三长老的雷霆束缚得不能动弹,坚硬的鳞片被仿佛尖刺一般的雷霆刺穿时,四长老的火焰也将她吞噬。
呜呼呼!
轰隆隆!
雷光,火光,带有火焰炙热和静电的风在四周缭绕。
飒飒飒~
噼里啪啦!
光芒所过之处,一片片碎裂如熔浆一般的鳞片纷纷掉落在龟裂的地面上,四长老和三长老缓缓落下,看着燃烧的酒楼,倒塌的墙壁,破碎的青石路,凋零的花草,还有那被雷霆和火焰所环绕的,巨大的人身棱形骨架而一言不发。
“啊啊啊!”
“儿啊!儿啊!我的儿啊!”,四周百姓从恐惧的紧张中反应过来,看着护城卫士将酒楼中的男童尸体快速搬出,纷纷对着尸首伏地不起、悲天彻地的痛哭。
“老四,没事吧?”,三长老看着街道边枯萎的树,在烟灰和白雪花中越发枯萎的树,朝四长老开口。
“没,没事.......”,四长老捂住在法力枯竭时强行调动四周天地灵气形成法术而被猝断了骨头的手脸色苍白的微笑道。
“这,是怎么回事啊.....”,三长老眉头微皱,四长老看似和沈清月打了很久,但实则也就是冲入酒楼几息,随后酒楼被打爆,他和沈清月滚落街道,双方对峙一会儿在激战的事情,整个过程都没有三分钟,要不是三长老察觉到了法术的波动,并且威力有些大他也根本变化飞过来查看。
“我.....”,四长老听着四迷迷糊糊入耳的议论声,哭喊,一时失语,看向远处山脉,他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但他知道一定和后山那些卵巢有关,因为刚才他并不是在和沈清月进行什么‘意识交战’,而是单纯的不动,调息法力罢了,可不知道为什么的,沈清月也突然很有武道精神的,怔立原地不动,让他调息恢复。
四长老知道那既不是沈清月好心,也不是看不起自己,而是因为后山,刚才在后山传来了模糊的声音,很细小很模糊的声音,只有在他这等听力极好,又极度专注的修道者才能听见的冥冥回响......
轰!
砰!
呜呼呼!
咵,咵,咵!
“呦吼~”,后山,辰江柳破开那树根软巢覆盖的地面,顺着那些仿佛血丝一般的树根进入山脉之中,发现整个山脉都被掏空了,似海藻但只有草坪高的密集杂草遍布山脉内壁。
但那些并不是关键,关键是,在那些杂草之上,也有一个个树根软巢遍布,并且不仅仅是遍布地面,还有四方,头顶,入目所及,都是表面长满了苔藓,并且散发的威压都在元婴徘徊,更甚者是元婴巅峰,在化神境界徘徊。
“啧啧啧,这些要是给一个密集恐惧症看了,不得飞啊?不过,就算不是密集恐惧症,这种东西,就算是一个正常人看了,也.......”,辰江柳看着如肿瘤一般,但又如心脏般跳动的树根软巢摇了摇头,“咦惹。”
哒、哒、哒~
辰江柳没有去戳破那些还有孕育着什么的软巢,而是顺着那血丝树根继续前行,望软巢更密集的地方前行,可随着他的前进,他忽然觉得那些软巢和树根的分部有些眼熟,那好像是什么阵法。
“恩?”,辰江柳一路前行一路思考着,忽然他似想了起来,豁然止步,“我想起来了!是九曲复生阵!恩?”
辰江柳豁然抬头,他这时才发现什么杂草,什么树根软巢,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旷的平地,以洁白如云的山壁为天,四周宽阔没边的平地。
“那是水?”,辰江柳缓缓朝平地走上,忽然发现在平地的中心,虽然对比无边无际的平地那不算中心,可在他意识里,莫名其妙就觉得是中心的地方说,一个边缘突起中心凹陷似盆的巨大石器中似装了什么液体,但却不是清澈的而是昏黄如泥水般的液体。
“这是什么?且不说地下泉水应该是清澈见底的,而这厚重的山脉之内离地面还有些距离,根本就还钻不出水,上面也是厚实的山脉也渗不出水,这东西哪里来的?”,辰江柳诧异自问,说着鬼使神差的在不了解那是什么液体的情况下将手伸入了液体之中。
‘.....’,识海之中,金蝉子眉头微皱,仅仅只有真灵的他除了动用圣座的力量外,他和辰江柳的五感是差不多同步的,他也不可能仅凭‘看’就知道那是什么,但他心里总有种莫名的预感,不想辰江柳去触碰,可未等他开口,辰江柳的手已经触碰到了黄水,同时如鬼神呢喃之音的诡谲声音在他耳边冥冥回响,他也终于在那一刻知道了这是什么水。
‘墓穴之水,水出幽邃,混于黄土,其色通黄,故名.....’
‘碧落黄泉!’.....
“妖术!那是妖术!”
“我早说了!她就不是什么好人,我听说她的丈夫就是被判了什么大罪,她为了逃脱罪责才带着女儿逃跑来我们这来的!”
“没错,我听说她本来是烟柳之地出生的,是服侍得好才被纳为妾室的!”
“恩!她那种烟柳之地的女子都是浪荡荒淫,风气不正,道德败坏,生活放纵,不堪入目的,可惜她生的又是一个女儿,不能聊以慰藉.....”
“妖!她是狐妖!”
“你没看今天她那模样吗?一定是蛇妖!蛇性本吟!她一定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妖性了!所以变得暴虐.....”
“没错,自从她来了以后,每三年都会出现一次恶性杀人事件,她们一共来了十二年,总共就发生了四次恶性杀人事件,死伤人数都高达上百了!以前我还想不明白,但现在......”
“安静!安静!”,夜晚,日落西山,本就昏暗的北芬郡变得更昏暗,此刻在城镇的中心,可以容纳上万人的祭祀堂,里里外外都挤满了人,一个个拿着各种农具的居民在高声声讨着,二长老站在主持位上高声叫喊着:“安静!安静!我们要向阻止这些谜语一样的罪恶,流辟邪散,就必须将罪恶的源头斩断!就必须.......”
“长老!长老!”,二长老声嘶力竭,一个比他叫得更大声的妇人道:“长老,罪魁祸首已经死了,沈清月已经死了!”
“沈清月?呵。”,包着纱布的四长老冷哼一声,上台道:“她是死了,但她的女儿呢?”
“血债血偿,镇上死去的居民,还有在坐诸位受害者的孩子们.....”,四长老摆手指向一旁的,身穿白色丧衣的家属们,沉声道:“他们怎么办?他们的血脉已经被连根拔起了,他们的未来已经被掐灭了!而且,死去的男童!是未来的一家之主!”
“这一切!必须要有人为此付出代价!”,四长老摆手可以挥动的单手振臂高挥,受害者家属们群情激奋,高声响应,而整个城里大家都是也沾亲带故,有些关系。
二十几个男童,相当于也是二十几户人家的悲痛,而二十九户人家的关系网再散开,那至少能达到上千人。在上千人的高喊之下,纵使那些没受到伤害的人们也不会再决定事不关己,也加入了叫喊之中,一声喊声震天。
“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
“但你们有这么证据吗?”,先前叫喊的白衣妇人看着群情激奋却还是保持理智,朝四长老叫喊道:“妙妙我是看着长大的,我知道她的性格,你们不能因为她母亲是个坏人就未审先判了啊!你们要拿出证据来啊!”
“证据!我当然有了!”,白衣妇人话音刚落,一个青年站在椅子之上高喊道:“我在满月之日,看到她在后山上和动物.......她是罪恶的化身,她是诱惑的魔鬼!”
“....”,随着青年的诉说,白衣妇人只感觉耳朵一阵嗡鸣,缓缓瘫坐下来。
“还有!还有!我见过她在月光下跳舞!”
“这有什么稀奇的?”
“不是!她是在山上,在月光下,那乱坟岗哪里跳舞!”
“啊!什么!”
“还有,还有,我见过她割开自己的手将鲜血涂在白骨之上把玩.....”
“啊!我说呢,怎么平时她杀鸡,杀鱼眼里都有一种杀气,那是杀过人才有的杀气......”
“没错,我一眼就看出她不是好人了,她以前经常和我孩子说话,给他糖,给他玩具,我还当她是好好心,现在想想.....细思极恐!”
随着青年的话起了一个开头,各种猜测,流言蜚语,蜂拥而至,也许是真的,也许是假的,可那些都不知道了。当大家都在惊恐中找到一个发泄口时,怀着那些恶意再去看一个人时,无论她曾经对自己有多好,现在那些好都变成了别有用心。
“所以!知人知面不知心!”,另一名青年站起来说道:“斩草要除根!就像四长老和三长老为我们杀掉那让我们饱经折磨的妖女一样,如果不是现在长老们挨家挨户的搜查,她急了,我们根本就不会知道是她,她还会继续在我们城里肆虐下去!继续杀害我们的孩子!”
“没错!正义必将斩杀邪恶!我们也将英勇的战胜妖女之后!我们必将作为胜利者驱逐黑暗!沐浴阳光之下!”
“妖女!妖女!”
“没错!杀妖女!杀妖女!”
哒哒哒!
轰轰轰!
群情激奋,朗声高喊,在四长老和二长老的带领下如轰鸣的雷霆般走出祭祀堂,路过街道时纷纷拿起散落的树枝或木棍点火,高举自己磨得锋利的柴刀,锄头和镰刀等农具,如一条锋利的火龙刺破黑衣,浩浩荡荡的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