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斯莱先生问出这句话,自打出现在办公室,明显对环境十分好奇但却表现的十分克制的男孩终于抬起了头,当闪烁的烛火照耀在男孩白净的面容,除了韦斯莱先生外的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瞬间的恍惚,原因无他,这个男孩的纯净的双眸让他们都产生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唳~
福克斯昂扬着头清脆啼鸣,鸣叫声让即使听不懂动物语言的人们也能清晰感受到一股难抑的惊喜。
“这么说,亚瑟,你并不认识这个男孩?”
麦格教授狐疑的看了眼满脸无辜的亚瑟·韦斯莱,语气严厉,
“我想你知道,亚瑟,未经同意,霍格沃茨是不允许陌生人随便进入的,你怎么敢.....”
“这位...女士,请不要责怪韦斯莱先生,是我央求他带我来这里的,因为我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必须要见到阿不思·邓布利多才可以说....”
周南礼貌的朝着麦格教授躬了躬身子,虽然心里早已猜测出现场这些大名鼎鼎的人物都是谁,但他还是小心翼翼不敢露出半点破绽,只当是第一次与他们会面。
“喔,有趣!”
邓布利多温和地微笑道“已经快近半个世纪没人在我面前直呼我的姓名了,那么,孩子,我就是阿不思·邓布利多,你如此迫切的想见到我是为了什么?”
老渣男,希望待会你还能笑的出来。
周南心中腹诽,但外在表现就像个惴惴不安的孩子,他瞪大眼睛仔细的看了眼面前这个百岁高龄,但仍被誉为当代魔法界最伟大,或者换个字眼,用最强大也没有问题的老人,天赋而来的敏锐感知力触及到邓布利多如渊海般深不见底的魔力时,畏惧地缩了缩肩膀,
“我这里有一封很重要的信件需要亲生交给您!”
“一封信?”
斯内普上前一步,紧紧注视着周南“邓布利多,这孩子看起来很可疑,我认为有必要好好拷问一下他的来历,我那里有强效吐真剂,如果你同意,我现在就...”
“我当然不会同意。”邓布利多扫了眼一脸警戒的斯内普,“西弗勒斯,虽然我有点老糊涂了,但是对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使用违禁药剂这种事情恐怕我还是做不出的,尤其是当着一个魔法部雇员的面前....”
“如果有必要,我可以回避一下,邓布利多!”
亚瑟·韦斯莱笑意盈盈打趣了一句,但看到麦格教授正不满的看着他,曾经被变形课教授支配的恐惧忽然浮现脑海,他尴尬的咳嗽了几声,看见哈利和罗恩正看着他偷笑,立刻色厉内荏的瞪了回去。
“抱歉,孩子,我的老朋友太多了,可以告诉我是谁要求你将信转交给我吗?”邓布利多饶有兴致的看着怯生生的周南,表现的并不急切。
周南意料之外的摇了摇头,他将手伸进怀中,掏出了一封麻瓜才会使用的泛着暗黄的白色信封,
“抱歉先生,让我转交信的那个人告诉我,在你看完这封信之前,什么都不可以对你说。”
周南的话语落地,校长办公室陷入诡异的寂静,这下子不仅仅是斯内普,就连麦格教授和哈利还有罗恩都觉得他十分可疑,除了福克斯一直伸长脖子抖擞翅膀欢快的冲着周南低鸣,如果不是场合不对,恐怕下一秒它就会扑进周南怀里。
“邓布利多教授,这个信封上或许有诅咒....”
哈利担忧的看着表情变得平静的邓布利多,忍不住站了起来开口提醒。
“波特说的没错,阿不思,我认为应该谨慎,至少,应该检查一下…”麦格教授赞同道。
周南为不可察的撇了撇嘴,对自己已经被麦格和斯内普一前一后包夹在中间的局面熟视无睹,他抖了抖手上的信封,尽量避免去看眼前这位擅长摄神取念大师的眼睛,
“那么,唔,邓布利多先生,我的职责就是将这封信送到您的手上,至于看不看…”他无谓的耸了耸肩,“这由您自己做决定。”
“阿不思!”
“不用担心,米勒娃!”
邓布利多冲紧张兮兮的麦格教授笑了笑,“虽然我也是个格兰芬多,但我可以确信,谨慎这种美德我也是拥有的…”
“让我来!”
既然无法阻止邓布利多接手这封可疑的信,斯内普直接将这封信夺了过去,他指肚不断摩挲信封,锐利的目光透过和邓布利多同款阴沟鼻垂射下来,
“黑魔显现!”
斯内普掏出魔杖,点在白色信封上,一圈如水波般的白色光辉从杖尖流露出来,顺着信封的表面蔓延,众人屏住呼吸观察着,但几息后光辉熄灭,信封依旧安静的躺在斯内普手掌中,没有半点异样。
“喔,谢谢你,西弗勒斯,不用费功夫了,哪怕不用魔法,我也能看得出这就是封普通的信件,来吧,交给我吧,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里面到底写了什么…”
邓布利多注视着平日一直冷嘲热讽,但关键时候却毫不犹豫维护自己的斯内普,他笑眯眯的说道。
读懂了邓布利多笑容的斯内普恼羞成怒,他冷着脸将信封扔了过去,干巴巴说道
“别误会,邓布利多,我对你的死活并不关心,但至少,在那个人还没彻底玩完之前,我认为你最好还是健健康康的,明白吗,仅此而已!”
“喔,当然,我完全明白。”
邓布利多接过信封,将自己宽大的袍袖往上抖了抖,看向又表现的没什么存在感的周南,
“我需要一点时间,你可以和哈利还有小韦斯莱先生在沙发那吃点东西。”
说完,饼干盒无声飘了起来落在沙发前的茶几上,“来吧,哈利还有小韦斯莱先生,我想你们也饿坏了。”
“谢谢您,我确实有点饿了。”
周南从善如流,他走到沙发前友好的对两个警惕看着他的男孩笑了笑,但得到的回馈,却是更加戒备的目光。
邓布利多也没多少什么,他悠悠地走回办公桌后,没有去管墙上那些前任校长的议论纷纷,修长的手指掠过信封的封口,将一张散发着淡淡油墨清香的纸张抽了出来,扶了下半月镜框,当湛蓝的目光落在信件上娟秀的字迹时,这个百岁老人枯瘦的身体明显颤动了一下……
烛台上燃烧的蜡烛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和着漆黑的窗外呼啸的晚风,让宽敞的校长办公室显得更加静谧。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坐在办公桌后表情明显肃穆了许多的邓布利多身上,反而没有人关注的周南神情轻松,他一边吃着邓布利多珍藏的曲奇饼干,一边亲昵地和福克斯打着招呼。
…………
……
亲爱的阿不思,当我伏在案边给你写下这份信时,屋外的阳光正好,窗台上盛开的紫阳花沐浴着金色的阳光,檐角的风铃在随风摇动,悦耳的声音将我的记忆一瞬间带回了那段我生命中最愉快、美好的一段时光。
用我们这边的话来说,时间当如白驹过隙,转眼即逝,你能想到吗阿不思,已经九十年过去了,这可真是段漫长而又短暂的岁月呵…
阿利安娜的状况好些了吗,还有你那叛逆的弟弟阿不福思,现在还会惹你生气吗?哦,当然,如果他们现在还活着的话,请原谅我这么说阿不思,已经过去太长时间了,我甚至不确定,你是否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你知道的,我们并不在同一个世界里……
(此处信纸有泪痕)
当然,如果你还活着,我衷心的希望你能看到这封信,因为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对你来说十分重要,大概…
当那个年轻人出现在戈德里克山谷,并且和你相识时(你知道我说的是谁),通过你的眼神,我就知道我生命中短暂的最快乐的时光即将过去。
‘为了更伟大的利益’那句话说这么说的,我不喜欢这句话,也不喜欢那个年轻人,以古老的中国智慧来看,他太过偏激,太过锐利,阿不思,我很确信那个人会将你带入歧途。
当年的我并没有选择提醒你,因为我知道,你是遨游的天际的雄鹰,对于当时的你来说,格林德沃就是让你可以展翅翱翔的天空,而我,不过是路边一朵普通的野花,或许你的目光一时间会落在我的身上,但是很快就会挪开…
所以,请原谅我的不告而别,你的身上已经背负了太多东西,我不想在你追求未来的时候成为你沉重的束缚。而且,我还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当时我的国家正在遭受战乱,无耻残暴的侵略者正在屠杀我的同胞,毁灭我为之骄傲的民族历史文化,我不能假装看不见这一切,我必须回国为抵抗侵略而战斗。
说句题外话阿不思,在我踏上归程的旅途中,我曾无数次幻想你会出现将我拦住,紧紧抱着我对我说,一辈子不许我离开…
你是个优秀强大的巫师,我知道你能找到我,只可惜,你并没有这么做,或许,在你心中,我的重量大概比不上那句‘更伟大的利益’…
人生如棋,落子无悔。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你就把上面那段话当做一个将死的老妇人调皮的抱怨吧。
总之,我回到了祖国,就像误入梦境世界的少女回到了现实,而就在我下定决心将你忘记,准备将余生奉献给我的国家和民族时,我发现了一件让我十分苦恼的事情,是的,我怀孕了…
风雨飘摇,居无定所,饥饿与死亡的花朵四处绽放。我不想抱怨,阿不思,但是我还是不得不说,那可真是一段艰苦卓绝的岁月啊!
是个男孩,阿不思,长得几乎和我一模一样,一点儿也不像你,除了眼睛,那个孩子有着一对纯粹的邓布利多家族才拥有的湛蓝双瞳,每次看到这孩子的眼睛,都会让我想起戈德里克山谷那段灿烂的时光,想起可能一生都不会再见的你。
我给他起名叫‘周念戈’,以此来纪念那段岁月。
战争年代,我跟随部队带着念戈漂泊的广阔的平原,峻秀的雪山以及茂密的丛林里,一边扛着枪(麻瓜的武器),一边抚养他长大成人。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
念戈一点点长大成人,战争一天天变得惨烈与残酷。
念戈理所应当的加入了部队,浴血厮杀,然后,我看着他倒在战场上……
漫长的战争岁月让我变得疲惫和麻木,我累了,我抱着还在襁褓中的建军(哦,建军是念戈的孩子,别嫌弃这个名字不好听,当时那会儿非常流行),第一次的,迫切的想回来找你。
只可惜,彼时的中国,仍处于动乱之中,我求路无门。而且,或许是因为邓布利多家族血脉中隐藏力量的影响,同样没有魔法天赋的建军身体很不好,体弱多病,我不能任性的不管他来找你。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被耽搁了。
一转眼又是四十年的时光匆匆过去,期间,我的国家终于远离了战争的影响,逐渐恢复了稳定,看到已经四十岁,终于有了孩子的建军,我又重新燃起了寻找你的念头。那时的我已经年近百岁,为了让我不留下遗憾,建军决定带着一家子一起定居伦敦。
我们花费了五年时间漫步在伦敦的街头,走过这座历史悠久城市每一条古老的街道,只为搜寻魔法世界的蛛丝马迹,我们没敢提起你的名字,因为我害怕那会给你带来麻烦。
可能有许多次,我们已经接近成功,但是每当我们有所发现时,总会奇怪的神智恍惚的出现在家里,对刚刚发生的事情没有半点映像。想起你曾经告诉过我的那些关于魔法的事情,我想我们可能中了巫师们施展的遗忘咒。
麻瓜和巫师们虽然生活在同一片蔚蓝的天空下,但却是两个不同世界的生物,那时,我忽然想起了你曾经对我说过的话。
是的,找到你,只不过是一个执拗的老妇人愚蠢的坚持罢了。
周南六岁了,他的父母亲认为他应该回国接受教育,而不是整日被我们丢在家里和邻居家的小女孩玩过家家,纵然再难割舍,我也没有资格去耽误这孩子的一生,于是,在伦敦生活了五年的我们回到了国内,我明白,这一次的离开代表着我此生再也没有机会和你碰面……
(此处有泪痕)
有时候我真的疑惑不解,究竟命运是在诅咒我,还是在诅咒邓布利多家族的血脉,回到国内的第二年,建军和他的妻子出了一场车祸,不幸离世了…
我太老了,耳朵已经听不清晰声音,腿脚也早就不利索。好在周南这孩子打小就机灵,虽然只有七岁,但是他将我这个昏聩的老妇人照顾的很好,而且,因为我在战争年代立过功勋,我的儿子也牺牲在战场上,每个月我们都能拿到一笔数目可观的钱,这可以确保我这个快死的老太太不必流落街头…
喔,对了,关于周南,他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谨慎的性格有点儿像你,你敢相信吗,阿不思,他一直在隐藏自己的魔法天赋,就在我们几个大人的眼皮子底下,而我们对此居然一直一无所知,如果不是两个月前我意外发现了他用那些把戏赶跑了几个调皮捣蛋的孩子,恐怕我会跟他的父母一样,到死都不会发现他隐藏的秘密。而正因为这个发现,我萌生了写下这封信,告诉你一切的念头。
我快死了,阿不思,每一个朝阳初升的清晨,我都能清晰的感受到生命的力量在从我身体里消逝。
我们终将度过这短暂而又漫长的一生,阿不思,对于死亡,我没有什么可惧怕的。回首过去,我似乎留下了很多的遗憾,但说起来,恐怕真正可以算的上遗憾的只是没能再见你一面,没能让你见见念戈和建军。我时常幻想,如果当年我没有离开戈德里克山谷,没有从你的身边离开,那我的一生又会是怎样…
我将会把这封信交给周南,并委托他将信转交给你,我相信如果你还活着,那么这个聪明的孩子一定会找到你。
阿不思,周南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牵挂,我希望往后的日子里,你能够好好照顾他,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给他一个名字,作为邓布利多家族的后裔,他应当由你亲自取一个足够荣耀的姓名。
唔…我有点乏了,写信对于一个百岁老人来说可真是件耗费精力的事…
那么…就这样吧阿不思,周南已经在楼下喊我吃饭了,这个孩子很有做菜的天赋,如果不能成为一个巫师,我想,做厨师对他来说也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最后,衷心祝愿你在以后的每一个旭日初升的清晨和红霞万里的傍晚都能充满笑容!
一生视你为挚爱的
周婉月
1991年5月7日
…………………
…………
当邓布利多从伏案中抬头来,镌刻岁月刀痕的苍老面容已经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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