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先生客气,我们是盟友,你有难处,我尽我所能,是应该的。”谢文东的言下之意,是高山清司帮自己对付亚洲各地的洪门分会,也是应该的。
“呵呵!”高山清司多聪明,哪能听不出来他话中的隐意,微微一笑,并未接着话题说下去,话锋一转,身子前探,说道:“我有一个非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谢文东笑道:“愿闻其详。”
高山清司含笑说道:“我对谢先生仰慕已久,希望能与谢先生结拜为兄弟,不知你意下如何?”
谢文东一楞,没有想到高山清司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他表面上装出茫然不解地看着对方,暗中心思在急转。
高山清司叹道:“谢先生兑现了承诺,帮我打垮入江祯,接下来,我自然也要兑现自己当初定下的承诺,协助谢先生去征服亚洲各地区的洪门分会,此事事关重大,耗费的人力、财力、精力也会极多,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完成,你我两家合作,如果关系不紧密,过程中难免会种种的矛盾,产生分歧,甚至会有矛盾激化演变成争斗的危险,我们交战,对我们两大社团都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所以,我想与谢先生结为兄弟,你我两家,永远交好,情如手足!”
高山很聪明,他的聪明之处不仅仅是头脑精明、灵活,更在于他有自知之明,看人极准。
他深知谢文东的为人,阴险狡诈,表面上和你亲密无间,背地里却可能暗藏刀剑,与他合作,无疑是与虎为谋,更要命的是,他自认论心计,远不如谢文东,为了避免自己日后吃亏上当,更避免日后出现一个可怕的劲敌,干脆就放下身段,愿与谢文东结为兄弟。谢文东虽然对朋友不怎么样,但对兄弟却向来义气,只有与他义结金兰,高山才能彻底放下心来。
他这么一说,等于是把难题踢给了谢文东。
谢文东脸上是笑呵呵的,心中却是大皱眉头。与高山清司结为兄弟,那自己以后还怎么对山口组动手?若自己现在不答应他,就等于承认自己心怀叵测,山口组不仅不会帮自己去征讨各洪门分会,能不能让自己活着走出日本都不一定呢!这个高山清司,实在是狡猾得很啊!
他沉默,高山清司紧紧盯着他,他足足沉默了两分钟,高山清司也足足盯着他两分钟。
他俩无方,房间里更无人敢说话。
静!站满人的房间里静得可怕,人们甚至能听到彼此之间的喘息声,就连空气也仿佛凝固,压得人心头沉甸甸的。
两分钟过后,谢文东突然扑哧一声,笑了,被对方给气笑了。见他突然笑了,高山清司一愣,随后又是一喜,问道:“谢先生可是接受我的请示了?”
“高山先生能如此看重我,是我的荣幸,我怎么可能会回绝高山先生的好意思呢?只是事出突然,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罢了!”谢文东满面笑容地说道。
呼!高山清司暗吐了一口气,压抑不住激动的心情,兴奋之色流出言表,他腾的站起身形,拉住谢文东的手,笑道:“走!我们去结拜!”
结拜为兄弟,本是一件喜事,可谢文东却满嘴的苦涩。
在香案前,谢文东与高山清司并肩而跪,听着后者嘴里念念有词,嘟嘟囔囔地说起没完,谢文东感觉自己的头大了好几圈。
等高山清司说完,西胁和美将他的话翻译给谢文东,不外乎结义时的那些场面话,什么同甘苦、共患难,什么永结兄弟之情,一旦背叛,天诛地灭等等的话。
接下来,轮到谢文东,他深吸口气,眼珠一转,计上心头,竖起双指,指天盟誓,振声道:“苍天在上,黄土在下,我谢文东今天愿与高山清司结为异姓兄弟,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省略若干句)……只要有高山清司做主山口组,我永不侵犯,如有违背,天诛地灭!”
西胁和美伏在高山清司的耳边,谢文东说一句,她翻译一句,后者边听边点头,等谢文东说完,他哈哈大笑,向手下人招了招手。
马上走过来一名黑衣大汉,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放着两碗酒,和两把匕首,走到近前,他首先在高山清司的面前恭恭敬敬的跪下,然后将托盘向前一递。高山清司将袖口扣子解开,挽了几下,接着拿起匕首,在手腕上划过,匕首锋利,过肤即破,顿时间,高山清司的手腕血流如柱,他眉头都未皱一下,将手腕伸到两碗酒的上方,分别将血滴入其中,随后放下匕首,从托盘上拿起手巾,将手腕上的伤口简单缠了缠。
等他完事之后,那黑衣大汉站起身形,又走到谢文东近前,依然是恭恭敬敬地跪倒在地,将所端托盘缓缓递到谢文东的面前。
已经发过誓言,这时候谢文东也不再犹豫,效仿高山清司,也将手腕割破,滴入酒碗之内。
最后,高山清司端起盛有两人鲜血的酒碗,正色说道:“兄弟,喝了这碗酒之后,你我便是兄弟了!”
谢文东也拿起酒碗,向高山清司面前一递,说道:“愿我们的兄弟之情,天长地久!”
“好一个天长地久!干!”
“干!”
两人撞杯,双双仰头,将碗中的酒血一饮而尽。喝完之后,高山清司看看自己的碗,再瞧瞧谢文东的碗,仰面哈哈大笑。
就这样,谢文东与高山清司结拜成了兄弟,后者年长搂兄,前者年幼为弟,谢文东与山口组的关系随之进入了关未长久的‘蜜月期’,两大社团关系的友好程度也在这段时期内达到了顶点。
结拜之后,高山清司对谢文东的态度已不仅是客气,简直是亲密,真如同兄弟一般。
他含笑说道:“兄弟,无论你想怎么对付那些洪门分会,我都会支持,只要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交代,我一定倾尽全力帮你!”
“实在感谢高山大哥!”谢文东笑吟吟地说道。不管怎么样,利用山口组为自己做事的目的总算达到了。
说话间,两人重回刚才的房间,盘膝而坐,谈笑风声。
“子峰原是兄弟你的人,如果你心里系有疙瘩,我将他还给你如何?”高山清司笑问道。
谢文东先是一怔,随即大笑,摆手说道:“已脱离洪门的人,我是不会再收下的,多谢高山大哥的好意了。”
“哦!”高山清司无奈地点点头,心里却暗松口气。他这么说,也仅仅是客气而已,他还真怕谢文东来者不拒,借竿往上爬,将胡子峰要走呢!打心眼里讲,他是十分看重胡子峰的,真要让他把胡子峰交出来,他是舍不得的。
山口组的这次庆贺宴会,作为主角的高山清司只是在开场的时侯露了一面,其余的时间便不见人影,他一直都在内宅陪伴谢文东,在他看来,外面那些人加在一起,也没有一个谢文东对自己来得重要。
他这次帮谢文东对付亚洲各地的洪门分会,自己也打算借这次机会,重振山口组在各地的雄风,他相信,只要自己和谢文东联手,在亚洲再无敌手。
宴会临近结束的时候,谢文东起身告辞,高山清司急忙拦住他,说道:“兄弟,现在大家都是自己人,就不用再客气了,也不用再住到别处,就在我这里住下吧,当成自己家一样!”
谢文东觉得在山口组有诸多的不方便,他含笑说道:“我许久未来日本,洪门那边的情况我还要仔细查看一番。”
听他这么说,高山请司也不好再强求,亲自把谢文东送出分部,才挥手到别。
本来西协和美打算送他离开,被谢文东婉言拒绝了,他坐上日本洪门的轿车,离开山口组的东京分部。
坐在车上,谢文东伸个懒腰,长长出了口气。
与他相邻而坐的刘思远显得十分兴奋,笑道:“东哥与高山清司拜为兄弟,日后亚洲已再没有能对我们构成威胁的敌人了!”他是日本洪门的老大,对山口组的实力最有了解,同时,也受着山口组最直接的威胁,现在好了,谢文东与高山清司结拜,两家结成更加巩固的联盟,他在日本已再无顾虑,可高枕无忧。
坐在前面的任长风冷哼一声,说道:“我看东哥就不应该与高山那小日本结拜,现在结为了兄弟,我们以后还怎么对山口组下手?”
刘思远没好气地白了任长风一眼,心中不满地嘟囔一声,说道:“对山口组下手?山口组的实力强大得骇人,它不对我们下手我就谢天谢地了。。。。。。”
任长风皱起眉头,转回头,看着刘思远,说道:“思远,我发现你自从做了洪门的老大,别的没见长,胆子倒是越来越小了。”
刘思远老脸一红,暗暗一琢磨,觉得自己刚才的话确实有些过分了,他不好意思的低头说道:“以前我是老哥一个,烂命一条,现在,我得对下面成百上千的兄弟们的性命负责。”
看着他二人,谢文东悠然而笑,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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