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一声巨大的撞击声,薛慕春被震得身子一僵,握着手机的手缓缓垂了下来。
不用转身看也知道,他走了。
门敞开着,楼梯口正对着窗,潮湿的夜风吹进来,夹杂着邻居的咒骂声。
薛慕春翻滚了下喉咙,走到门边,将门关上了,锁上了。后背抵着门板,身体缓缓滑了下来。
她抱着膝盖,身子死死的蜷缩成了一团,肩膀颤抖着,压抑的哭泣声从底下泄露出来。
在徐自行之前,薛慕春从未与男人交往过。她是杨秀精心培养出来的攀附权贵的“瘦马”,又怎么能任意拥有自己的人生。
徐自行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那时候的她想的是,反正都要嫁人,不如好好做个徐太太,古往今来,盲婚哑嫁的人不都熬了过来,携手终老了吗?
即使徐自行与她签订了婚前协议,她想,如果她表现的好一点儿,徐自行能看到她、爱上她,可以走到最后,那是最好不过。
即使不能,他们还有协议在,最后总能好聚好散。
薛慕春从未想过,她的首婚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
薛慕春一直想做个简单一点的人,日子过得平静,无风无浪到终老,她也从未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亮出她的爪牙。
碎屏的碎屑割裂了她的手指,鲜血从皮肤伤口渗了出来。
她感觉不到疼痛,手指贴在了胸口上,狠狠的揪住了。
这里,比起她在看守所被拳打脚踢的时候,更疼。
……
楼下的车内,徐自行死死的握着方向盘,仿佛那是薛慕春的骨头,要把她捏碎了。
他不想看到那个冷血的女人还能说出什么冷血的话来,也就没看到薛慕春又说了什么。
他只知道,薛慕春利用一个死胎做了一命换一命的交换条件。
他以为自己是个心冷的人,原来还有人比他的心更冷、更硬。
车轮与地面摩擦生出尖利的声音,车子如离弦的箭,瞬间消失在夜色里。
……
卢佳怡这几天都没给徐自行打过电话。
她做了他不肯做的事情,不愿意被他知道。
所以当徐自行突然过来的时候,她是很惊讶的,并且有点儿心慌。
“这么晚了,你怎么突然来了?”卢佳怡苍白的脸露出几分笑意,看到他肩膀湿了,皱了皱眉,“快把衣服脱了,我叫张妈去烘干。”说着,她转身就要叫家里保姆过来,“张妈,张妈——”
“不用了。”徐自行的声音冷淡,迈腿走向客厅的单人沙发,坐了下来。
卢佳怡看他的神色不好,目光微晃了下,随后走到另一张沙发上坐下,倒了杯水给他:“好,那就不叫张妈。不过还是把外套脱了吧,会着凉的。”
徐自行按着眉心揉捏,抿着薄唇不说话,卢佳怡心里慌了慌,不过脸上依然挂着笑意,她问道:“是公司出了什么事吗?”
“你跟我说说,说不定我可以给你解决的。”
“解决?是说解决了薛慕春吗?”男人垂下手,脸色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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