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谈崩了,接下来,徐自行果然向医院提出了责任调查,薛慕春作为主刀医生,院方给出了停职调查的命令。
徐自行也没再踏入半月湾半步。
薛慕春的婚姻有问题,但至少勉勉强强维持了三年。卢佳期一死,就像她之前预料的,要分崩离析了。
薛家看着情况不好,把薛慕春叫了回去。
薛家的男主人在二十年前就过世了,如今当家的是杨秀。
杨秀只有一个儿子,叫薛倡铭,薛慕春只是养女,从小就被当成攀附权贵的工具养大。
薛家的别墅客厅里,杨秀一双厉眼盯着薛慕春:“如果你与徐自行离婚,薛家就会失去徐家的支持,那让你嫁给徐自行还有何用?”
“你一个离婚的女人,还能嫁给谁?还有哪个高门肯要你?”
薛慕春垂着眼皮不说话。
“……你欠薛家的,你一辈子都还不起。”
这些洗脑的话,薛慕春从五岁的时候就开始听,都听麻木了。
她原姓季,父亲是薛家的司机,在那场车祸里,丧生的不只是薛家的男主人,还有她的父亲。她一出生,母亲就难产而死,从单亲变成了孤儿,后来,薛家领养了她,改姓薛。时间过去太久,已经没有人知道那件事。
薛慕春看着地上趴着的棕色泰迪,大夏天的,杨秀要养生,屋子里不开空调,狗都热得趴地上不肯起来。她身上的汗水出个不停,头发黏在脑门上,骂不还口,杨秀狠狠剜了她一眼,这才做最后的结语。
“……你要想办法,留住徐自行的心。要是能给徐家生个儿子,你在徐家的位置才算彻底坐稳。在这之前,一个死人都比你有分量!”
杨秀的话令薛慕春昏昏欲睡,直到这句话,她才回过神来。
孩子,又是孩子。
她低眸,眼睛往肚子上瞟了一眼,什么也没说。
听着杨秀与宋兰英差不多的,如何得到男人心的办法,她心里一点想法都没有。
还想什么?
徐自行要她给卢佳期下跪磕头,她办不到。
当然,这件事她没有对杨秀说明。如果说了,别说等到葬礼那天,现在立刻,杨秀会亲自押着她去卢家,让她跪拜卢佳期。
薛慕春脑中还有一个想法。
如果……她是想如果,她公布自己已经怀孕的消息,这件事是否可以压下徐自行的怨愤?
随即,脑中另一个声音立即做了否定回答。
怎么可能?
当初徐自行答应结婚都是为了守住卢佳期,她肚子里的孩子现在还只是个小芽,怎可与卢佳期相提并论?
说不定,他还会认为卢佳期已死,他再也不需要维持这段忍气吞声的婚姻,他会让她的孩子陪葬!
脑中还有一个可耻的声音在说:薛慕春,你看看你,欠着薛家的人命,又欠了薛家的养育恩情,你这辈子都只能窝囊着。你还想生孩子?生了孩子做什么?做筹码,像是杨秀一样,牢牢的把持着孩子的人生,就为了让你的余生好过一点儿?你与杨秀,与宋兰英有什么区别?你要让孩子重复你的人生吗?
杨秀不知道薛慕春在想什么,只顾着自己一边说一边骂,薛倡铭回来,看到薛慕春杵在客厅中央,恭敬的听他母亲的训斥,皱了皱眉,走过来。
“妈,出什么事了,怎么又叫姐在这里罚站。”
杨秀看到儿子,脸色缓和许多。她吩咐道:“去,给你姐夫打个电话,叫他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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