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索性从办公地点出去,到外面吃点。路上,露丝嘴巴不停,她给陈二蛋介绍这条街上的美食:前面最近是一家烤肉店,他那里的牛肉很好吃,猪肉就一般。猪肉一般不能烤,要做成小肉肠。德国人就喜欢吃那些小烤肠,他们还善于把猪肉做成培根,配着他们当地的面包,味道要比这里所有的三文治都好吃。要说单吃面包,还是看法国的“大法棍”,那家伙,不但能吃,还可以防身。嘻嘻……她从那又长又粗又硬的东西不知道又联想到什么,自己嘿嘿嘿的笑起来。
陈二蛋还在思考曼德所说的空间折叠的问题,他对露比的这些介绍有些漫不经心,突然问了一句:“你知道第四维空间是什么?”
露丝瞪大眼神:“四维空间?你也知道?好,我们就去那里。”
等两人去到那里,陈二蛋才发现,所谓的“四维空间”实际上是个冷饮店的店名,这让他有些哭笑不得,露丝已经去里面弄出两个哈根达斯,东西还没吃,一个先来个大冰桶,让陈二蛋很是气闷,露丝却吃得津津有味,猫一样舔着冰桶吃得开心。
好容易发现一间意大利通心面,觉得还算饭食,进到里面狼吞虎咽一通,总算填满肚子,露丝睁大眼睛又来问:“你不是要去‘第四空间’的吗?怎么又不肯吃?你要知道,这家冷饮店里的冰饮相当有名,有好多人从外省来排队吃的,你知道吗?他们最远的时候排队可以超过二百多米,要两个多小时才能抢到一杯。”
陈二蛋只能对她说:“我说的那个是‘第四空间’是一种物理知识,你不懂就不要捣乱了。”他现在觉得这个露丝给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倒老是给自己添麻烦。
露丝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懂?我懂啊。不就是零维是一个点,而最终十一维空间又归于一个圆点?这谁不知道?小孩子看动画片都知道了。”
这回该着陈二蛋吃惊:“你真的懂?那你给我讲讲第四维空间是怎么回事?怎么能到四维空间去?”他说着,手穿过桌子抓了露丝的手腕,不经意间手里加劲,把露丝疼得哇哇大叫起来。
“你快放手啊快放手!”他用另一手啪啪的把陈二蛋的手打开,又不停的往自己受伤的手腕上吹着气。
陈二蛋也有些不好意思,道歉,“对不起,我只是想知道,有些激动了。你说吧。”
露丝嗔道:“我把我手弄痛了,我现在不想说。”
陈二蛋道:“那还不容易,过来我给你按摩一下,保管让你舒服。”
看他伸手过来,露丝真如麻雀般一跃跳开:“不要过来,你再给我按上两下,浑身骨头都要断了。”
陈二蛋道:“那你快说,不然我也许真的会把你骨头弄断的。”说完作势要扑过来。
露丝往后躲着身子,却用手指悄悄指了吧台的方面,那里的侍者正往这边看着,他们以为陈二蛋在要挟这个女孩子,正准备报警的样子。
陈二蛋不想惹麻烦,停了手,招呼服务员过来,买单。露丝又给了那个服务员十多块钱的小费。两人出了面馆,露丝还在埋怨:“你不觉得让女士付钱是很没有礼貌的行为?”
陈二蛋:“我已经付过面钱了。”
露丝:“你付得是饭钱不错,却没有付给人家服务员小费。人家难道要白白为你服务吗?”
陈二蛋:“他在为老板打工,服务费要由老板来付,为什么我要给他小费。”
两人还在不停的争论,谁也不能说服谁,露丝一抬手叫过一个出租车,拉着陈二蛋上去。后者奇怪道:“你要把我弄到哪里去?”
露丝道:“你不想了解四维空间吗?我认识一个人,他懂得。”
“他懂得四维空间?”
“当然,如果他要不懂的话,我敢说,整个南洋国,甚至整个南洋地区也没有人敢说懂得了。他是曾经是全球最著名的霍金物理学院的最著名的教授,现在他年纪大了,回到自己的故乡来,不然的话,我们可没有这么大的福气能见到他。你知道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说来真的好奇怪,我差点把这个老头儿撞到河里去。”
露丝有夜跑的习惯,这孩子又毛毛愣愣的脾气,带个耳机在河边瞎跑,老教授摇着轮椅在河边转得好好的,被她差点撞到河里去。两人于是不撞不相识,她也才知道,自己的城市里竟然住着如此一位世界知名的大物理学家。
露丝也想报导一下教授的事迹,但老教授脾气很倔,只喜欢钓鱼锯木头,别的一概不提。没办法,露丝也只好陪他一起锯木头钓鱼,想从中套取出新闻材料,一来二去,两人竟然成了忘年交了。
出租车停到河边一座老年公寓里,老教授就住在公寓后面一个独立的小院子里。
见到他时,他正在自己院子里锯木头。老头看起来与一般的老人没什么两样,乱蓬蓬的头发胡子结成一团盖在脑袋上,几乎遮了大半张脸。他现在正在院子里,坐在一台轮椅上,右手里拿着一条小锯子,吱吱的在锯一根木头。
露丝和陈二蛋走进他的小院子,老人几乎没有受到打扰,还在不停的锯着。手里的树枝被锯成一小段一小段,就丢到地面上。露丝等他把手里的这一段锯完,就把那些断木收起来,又递给他一断新的。老教授又津津有味的锯起来,他突然开口:“说吧,你们有什么问题?”
陈二蛋觉得这老人不俗,一般的老头干不出这事儿,好好一大段木头,把它们越锯越短,看样子也不是要做木匠打家具。一般高人都有些怪癖,他上前一步,突然说了一声:“老教授,您这样是锯不完的。”
老教授头也不抬,还在那里吱吱的锯着。
露丝在一旁说道:“你这就不懂了吧?老教授根本就没想过把它们锯完。你看,这本来是一棵大树,他慢慢的锯着,现在把整棵大树都锯成了小木条,又把小木条锯成了小木块,再锯就是一片粉末,我帮他把这些粉末丢到河里去。”
陈二蛋又向前一步,轻声在老教授面前说:“在我们古夏国早就探讨过这个问题,一块木头,每天取它的一半,一万年也不可能穷尽。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上的东西,如果只知道往细处分析的话,只能越来越复杂,永远找不到最根本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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