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大学不少没被安排去接车的教授和学生们在学校里望眼欲穿。
首都大学平日对外的交流活动算不上多,一般也就是同校里各系交流,偶尔和同城高校交流的时候那都勉强算得上是大新闻了,这次和科技大学的交流活动,早就在学生们间传开了。
除了活动本身的性质外,参与交流活动的人也很重要,这不是有他们学校学生们口中的风云人物宁知星在吗?
教授们对宁知星的关注则相对要少些,他们相对更期待和同仁之间的交流,毕竟平时写信一来一回就要不少时间,打电话同样得提前预约,这能够当面酣畅淋漓交流的机会属实难得!
宁知星当初在红外领域取得的重大进展和突破那可养活了不少项目组,之前好些个研究进入瓶颈的项目组都转投这个项目,现在好些成果都在孕育阶段,之后将会实装。
除此之外,宁知星让老吴吃瘪,没答应来省会,导致老吴一度被研究所的几位教授吐槽的事情大家还历历在目。
饶是教授们都很成熟,平时工作也忙,但也还是对宁知星抱有满满的好奇。他们很想看看这个孩子是什么模样。
只是期待归期待,正常的教学秩序、研究进程不能被打断,大家在工作和学习之余,小眼神就不由自主地往外头瞥啊瞥的,可谁曾想从众人出发的天亮一直到天黑,大家这么关注着愣是没等到人。
这就奇怪了,就是车晚点了也不该晚点这么久吧?
总不能他们还死皮赖脸跟着人到招待所去非要人招待吧?
不应该啊,又不是完全不懂人情世故的人,别人做了这么趟长途火车肯定累,哪有死缠烂打的道理。
这么想着的他们一直等到了学校闭校临熄灯的时间点才等到了人。
出去了一天的教授和学生们上演了一番雪地夜奔,甭管年纪大小,都跑得飞快,身手敏捷,到了分叉口各自分开,一部分到了教师宿舍,一部分则往学生宿舍奔。
后者呢,是必须得守学校规矩的学生,这都要断电夜休的时间点哪敢迟到?这不得快点回宿舍。
前者身为学校老师,倒是不太受此限制,可他们都是老干部作风,素来不爱搞特权、给人添麻烦,这就紧赶慢赶想要按时到达。
还真别说,他们的时间卡得很准,在熄灯大门落锁前各归各位,不过他们这才进宿舍楼,就立刻被人拦下来了,乌泱泱的人或靠铁门或站在宿舍门口,均是期待地看过来,宿舍的管理员此刻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让他们心里头对此也很好奇呢?
“你们去接个人怎么接到了这个点才回来?”一边是学生,一边是教授,可却不约而同地问了同样的问题。
“你们这不会跟着人到人招待所了吧?我怎么看你们不像是站着等了很久人的样子。”
这都还没说话,一下被识破的师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眼神略微飘忽,可还是乖乖承认。
没错,他们就是直接跟着人到了招待所,还缠着上了一天的课——他们可不是什么压榨人的黑心资本家,教授们都轮换了的!
每次留一个人给他们上课,其他的人就去休息,算下来一个人最多也就给他们上一两个小时的课,这怎么能算多呢?
想起那课程,他们还念念不舍。
说起来刚刚他们还不想走呢!都寻思厚着脸皮和招待所要些被褥在会客厅打地铺休息了。
可科技大学的那些教授实在是很无情,在问出了他们的闭校时间后毅然决然地驱赶了他们,说是大家都得休息了。
这说的是什么话?学习怎么会累呢?
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干净利落般说完,被派去的几个学生们就开始感慨了。
“其实我们也就开始听得懂,后来那都跟不上了。”他们不约而同的叹气,在知识面前,很容易就会觉得自己很渺小,“前头的语言书写格式、用案例进行程序分析这些都很好理解,主要是后头教授们开始把自己手头一直在研究的问题做程序化处理,那就连听都听不懂了……”
“你说宁知星的脑袋怎么能那么灵光呢?你们知道吗?那些教授都是和她学的,听说她和她哥、这次一起来的一位肖同学,三个人一起合作,就这么把整套语言梳理下来了,他们连在列车上都不休息,从上车到下车都在推演,差点就误了车!”
这差点误车如果是因为睡过头什么的,那便只是个随口一提的笑话或事故。
可如果是因为醉心学习,那就是个十足美谈了。
说话的学生故弄玄虚:“而且她厉害的可不只这个,你们可以猜一猜。”
他本来还想拖一会,可在众人威胁的眼神中他便不敢再拖,当即把今天发现的宁知星的高光成就一个个抛出,引来众人的声声惊叹。
学生们这已经是惊叹声的海洋,原先还有些单薄的宁知星形象随着这些现实案例、成就的添加已经变得饱满,有血有肉。
天才很多,能让天才们为之折服的才叫人惊叹。
原先个别还抱着怀疑心态的人现在只剩下向往,他们恨不得立刻到揭幕活动当天,瞧一瞧宁知星本星。
“那你们今天和她接触有没有发现她喜欢什么?”
“是啊,说一说,我倒是会哄孩子,可也不能把她当孩子看吧?万一有机会接触,能认识这么个朋友一定很好。”
被问到的学生若有所思:“我想起来了,她的师兄和师姐说过她特别喜欢运动,还很多才多艺,世界上很多知名科学家不也很喜欢艺术吗?果然,聪明人都是共通的。”
“我懂了,那就是……乐谱?乐器?说起来最近天气冷,不然大家还可以一起打个乒乓球!”
“她应该也挺喜欢吃糖!我看和她一道来的肖烨同学一路上给她喂了好几颗糖。”
“吃糖……这很正常!有科学研究,脑力研究会消耗糖分,她一定是思维能力跳跃,不断消耗能量,所以才要不停地补充糖分!天才都这样!”
这头个个懂哥,懂的都懂,另一头的教授们已经随便就近开了两间宿舍,围着今天看似去接车,其实是去求学归来的教授们展开了一场强迫性的教学。
兴奋了一天回到了宿舍才感觉到累的教授们被迫上岗,还得交出自己精心整理的笔记容大家传阅。
有教授忍不住嘟囔:“这平时都是我们催着学生学习,怎么还有逼着我们上课的?”
这回已经知道自己没能去错过了太多的教授们没好气道:“怎么,说得好像你们今天不是逼着人家科大的教授给你们上课一样,呵。”
被呛了一句的教授差点没被口水噎住,那什么,他们说科大的人是自愿上岗的会有人信吗?
吴教授那是被围攻的重灾区,大家已经从几位教授的口中得知,这fortran语言的学习体系梳理是由宁海自行带头干的,这吴教授显然是众人中和宁知星最熟悉的,近水楼台先得月,他知道的准保最多!
众人很笃定,哪怕吴教授再怎么解释宁知星早早回房间睡觉大家也没信,不过众人也没猜错,吴教授还确实凭借自己的好人脉强行从好友手中讨来了两本一手笔记,说好了暂借一晚上,这他原本还想着回去自己琢磨,得,现在被人堵住不说,笔记也被翻出来了,鸡飞蛋打。
夜深,教师宿舍楼亮了大半。
学习有时候便是一种知识的传承。
挑灯夜读的教授们再度把宁知星这个名字往心里又刻了刻,这孩子确实厉害。
……
火车上并不宁静,宁振强坐在靠窗的位置半眯着眼休息并未熟睡。
火车到省城站的时间点正是半夜,他上车的时间点正是夜深人静时。
宁振强没敢睡觉,这是这年头单独出行人的通病,谁让他身上带了笔巨款呢?
这要是睡熟了身上的东西被摸走,醒了恐怕再难找到踪迹,毕竟你叫得再大声,钱也是不会回应你的。
宁振强最近这段时间那不知道被家里人拒绝了多少次,手握一大把借条,那是一张都没发出去,他甚至想过半夜偷偷摸进众人房间强行按个手印的事情——可那天他才铤而走险进屋,灯都没开蹑手蹑脚屏住呼吸,刚到床边呢,就被大哥捕捉到位。
他这辈子没这么丢脸过。
他堂堂七尺男儿,在大哥面前就是个无力小鸡崽,被这么一扛一送,人就被送出去了。
大哥连夜起来打了锁,然后自那天开始,母亲和大哥大嫂的房间、窗户那就全锁上了,就连出门的时候也锁着。
宁振强就没见过这么离谱的事情,见过防着偷钱的,见过防着给钱的吗?
在家里这头没能把钱和借条送出去,宁振强便想到了宁振涛。
好弟弟这种时候总算能派上用场,他再也不嫌弃弟弟“傻”了,这傻点好,愿意收下钱和借条就是好上加好。
然后……宁振涛居然也开始躲他,说是什么要准备高考闭门学习。
呵,这谎话太拙劣了,也不看距离高考还有多少时间!
宁振强故技重施,趁着入夜打算进房行动——他伸手一摸,摸到了宁振涛戴上了手套的手,还是戴了两层。
于是第二天,宁振涛也把门锁了。
他想着还有侄子和侄女,结果宁知中来了个很忙不接电话勿扰,昨天好不容易接到了宁知星的电话,絮絮叨叨了一圈,一提到钱,电话那头就开始卡顿。
“喂喂喂,二叔你说什么?这里信号不好,我好累哦,我先挂了。”
宁振强想到这些,不自觉地笑了。
他明明是家里最聪明的人,可有时候好像对自己的家人也束手无策。
火车行驶的声音愈发大了,应该是在提速。
宁振强没睁眼,继续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他马上要到那个对他来说算是陌生、没有根基的城市了。
但他却没有一丝的恐惧。
……
到达首都的第二天便是巨型计算机的揭幕仪式。
作者有话要说:照例发20个红包√
什么叫天道好轮回←首都大学的老师们很有体会。
宁振强:终日打雁竟被雁啄了鸟,没想到我居然算计不了老三!
宁知星:(迎来一桌糖果)?我看起来很像爱吃糖的样子吗?
肖烨(点头):因为你很甜
遥远的科技大学,宁知中:奋笔疾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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