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大幅偏移指的是,宿主所在世界的剧情,主要人物气运出现了重大偏差。】
这点倒是很好理解,要知道徐二可是《在年代文里怼天怼地》中的重要人物,无论是前期还是后期,都给了女主家不少经济支持。
宁知星试着往下追问,却没有得到后续的回答,就好像它这提示不过是一个对系统出售的剧情碎片打的解释补丁,一副解释权归系统所有的模样。
宁知星和系统确认过,这不会像是某些她看过的小说一样,主角一不按照原著剧情发展就要出大事,便松了口气没有再管。
她只顾着赶紧用近来不断增加的改造值兑换出需要的材料紧急提升,毕竟现在可没有什么比眼前的猪重要。
宁振涛被廖技术员带着去指导工作,这守护大河村猪圈的工作因为防疫原因,便落在了宁家人的身上,村里倒是其他人也想来帮忙,但劳动力不足,又担心忙中生乱,便默契地敬而远之,避免靠近添乱,只在大队长的指挥下帮忙做点类似割猪草,搬运需要的货物之类的工作。
宁知星此刻正蹲在猪圈面前,她正对着的是猪圈里的小猪,手上拿着的是用去年日历废纸做的本子,上面记的全都是这些猪今天的活动情况,翻面过去,则是另一边猪圈猪的情况。
另一边猪圈的猪是宁振涛和廖旭东载回来的,虽然都是同一片地域,可出于防疫需要,还是单独的在有些距离的另一片猪圈先养着,最近看着没什么问题,正打算合栏。
宁知中穿的是耐脏的衣服,他擦了擦鼻子顾不得脸上的灰头土脸:“阿星,我记好了,你看对不对?”
宁知中手上捏着的本子记的全是数字,这是今天测量的小猪的体温和围度,二叔负责抓猪,他就负责记录。
前面小猪的名字和表格的项目是宁知星写的,虽然稚嫩的手还不能很好的掌握笔,可也已经初见字迹清秀。
后面的数字则写得很大,还时常有直接来了个镜面书写的,比如2、3和5,宁知中就能神奇的要它们直接水平翻转,再比如8,虽然宁知星纠正了几回,可他还是喜欢把8当做两个圆分开来写。
“哥你真厉害!”宁知星照例送上了夸奖,她这佩服很是真心实意。
在他们家,她哥估计才是货真价实遗传了爸妈勤劳血统的那一个,不怕脏不怕累不怕臭,只要和他说明白怎么做,就什么都干,除了没有爸这么有力气,又比爸爱说话、活泼一些,那简直是和爸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就说这给猪量体温,那测的可是肛温。
宁知星在这点上有些惭愧,她看了那么多的书,学了那么多的知识,真要实践的时候,手抖了又抖,没能下手。
可无论是家里最懒的小叔,还是哥和二叔,都能面不改色,一抹油一放温度计,按着猪轻轻松松把温度给量出来。
还有这清理猪的排泄物……
之前宁振涛怕宁知星吃不下饭,不肯要她凑近过来,最近宁知星天天绕着猪圈转,便不得不亲眼见证猪的能吃能拉。
她叹为观止,目瞪口呆,每回伸出试探的jiojio又伸了回去,最后还是只能在门口替二叔和哥哥加油。
虽然有些害怕的东西克服不了,可宁知星还是尽可能地把自己能做的事情都做了。
比如说仔细观察,每天把有不寻常反应的猪做标记并指挥二叔将它们搬迁到隔壁的“独立病房”,并做好当日记录。
比如什么按猪吃草,要二叔把明明饿得慌还找不到饭在哪的猪移到饲料槽面前——说实话宁知星之前也没想过,这世上怎么还会有动物找不到吃的东西在哪。
比如什么猪口夺食,偷偷把没吃完的猪草搬迁到另外几头胃口不好的猪面前。
……
他们互相打着配合,越来越默契。
“嘿嘿。”宁知中不好意思的笑笑,蹲在妹妹旁边,一脸心疼,“阿星你回去可得多吃一点,知道没有?你都瘦了。”
他知道妹妹怕味道,他要摸摸妹妹的脸妹妹肯定不会拒绝,可是妹妹会难受的。
之前妹妹被二叔拐跑,他已经好久没这么和妹妹朝夕相处了。
宁知中原先还有些自怨自艾,觉得自己太笨,妹妹是不是比较喜欢和聪明的二叔和小叔玩,可最近他发现,聪明的妹妹也有好多害怕的东西——
她怕软体的虫子,看到便会往人身后跑。
她害怕臭的东西,会控制不住地憋气,憋得这个脸都涨红喘不过气都舍不得吐气。
她怕脏,尤其要是身上落了什么,她就会不自觉地就把手伸到身上拍来拍去,也不知道在拍些什么。
……
所以他可以在看到虫子的时候第一瞬间帮妹妹把虫子踢飞;有臭味、很脏的地方就替妹妹进去;他可以让妹妹不用去做害怕不喜欢的事情。
真好。
宁知中感觉自己越来越找到身为哥哥除了关心之外能做的事情。
“哥,我哪有瘦?这是结实了?”宁知星很无奈,这就是家人眼里薛定谔的体重吗?
最近干活很累,奶奶心疼可劲给大家加餐,原先吃不下饭的她都多吃了好多,她都感觉自己便结实了,也就哥哥觉得自己瘦了吧?
宁知星忽然有些担心,她这个傻哥哥怎么就不能像二叔或者妈妈、奶奶那么精明,偏偏随了老爸的老实?
她思前想后,像是哥这种个性还是该让他多读点书,未来要是能找个办公环境简单、单纯一些的地方,哥这辈子就不会被人欺负。
所以一定要督促哥哥好好学习!
宁知星默默地在心里为哥哥设计起了学习计划。
都说笨鸟先飞,她哥又不笨,聪明鸟早早飞,那就能飞得更远。
宁知中摇头,看向妹妹的脸颊肉:“就是瘦了。”之前妹妹的脸颊肉看着软软的,特别可爱,看着就要人想捏一下。
这几天天天呆在猪圈里不能去玩偶尔他也会想念小伙伴,但这样和家里人一起干活的时光也不错。
只要妹妹不要再天天逼他念书就好。
数学好难,真的好难。
而且二叔居然也不帮他……
“哥,现在二叔运肥去给爸爸了,我们来复习一下数字的写法吧!”宁知星眼神一亮,锁定了哥哥。
来吧,学习吧,学习使人快乐。
宁知中他陷入沉思,左顾右盼,抓头挠尾。
他很快找到了目标,凑到了妹妹身边:“阿星,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宁知星当然看出来宁知中的目的,可还是配合地问:“什么东西?”
宁知中嘿嘿一笑,拉着宁知星走到旁边,拨开树叶,露出了那下面的本子,那本本子比宁知星和宁知中用的还要粗糙许多,是直接用的之前去买东西拿来的包东西的纸,宁奶奶一般都会留着用来叠做放东西的小篮子,只是不知何时被拿了些来加工成了本子。
“这是二叔的?”
“嗯!”宁知中猛点头,“我看了好久呢,二叔每天就在你教我写数字的时候,就在这偷偷弄本子。”
他一不小心泄露了自己没认真听讲的事实:“还有有时候,我们去忙的时候,二叔站在树边,就是在弄这个。”
宁知星瞥了眼哥哥,有种认知被冲击的感觉,她怎么忽然觉得,她哥好像也不是这么老实?
这种暗中观察的模样……是不是有点眼熟?
“二叔的东西,我们别看了。”宁知星没同意,拉着哥哥要走,可尴尬的是她用力一拉,居然没能拉动。
“阿星你放心,我可了解二叔了。”宁知中拍胸膛,“二叔宝贝的东西不会藏路边的,都会藏山里和房间里,要不就是拿在身上不离身,放在这就是没那么宝贝的东西!”
他可了解家里人了!
像是阿星宝贝的东西就喜欢放在床头,压在枕头底下。
爸爸就喜欢放在木柜子里锁着,妈妈就喜欢缝在被子里,奶奶呢喜欢藏在床垫里头,小叔就放在鞋底,二叔是藏的地方最多的。
不过宁知中倒是不知道大家藏的都是什么,除非正巧撞见,毕竟他的宝贝可也不想要人看见。
至于二叔这宝贝,他非要阿星看,那是有原因的。
宁知星表情更复杂了:“……”
她哥是什么海贼王吗?每天都在寻找别人宝藏的路上?
宁知中没让妹妹拒绝,直接把本子打开摆在妹妹眼前:“阿星你看,二叔在练字呢!”
被打开的本子上,满满都是宁振强自己的名字,他估计是用树枝之类画的线,有些歪歪扭扭,努力地控制自己写在线上,可还是能生生把字写出个“醉酒”模样。
宁知中苦口婆心:“阿星,你看小叔数学不好,二叔练了那么多字字还是这么丑,我不会写数字不是也很正常吗?”
数字真的好难写……
宁知星听到了背后的动静,眼皮抽筋了般地给哥哥发射信号:“哥,你没发现二叔的字越写越好看了吗?”
宁知中耿直摇头:“没发现。”
他这话一说,便感觉到了背后的寒意,还没回头,这一个爆栗就打在了他的头上。
“二叔,你别生哥的气了,他就是和你开玩笑。”宁知星拉着二叔的袖子,隔一会去看一眼含泪在后面抄数字的哥哥。
她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不是特别好笑,她不会笑。
噗——
她发现了,她哥是家里的集大成者,还遗传了小叔的作死能力。
宁振强其实没生气,他刚刚根本没使劲,宁知中不过是卖惨想逃脱抄数字地狱罢了,不过他可不会让宁知中逃脱,这不,他就以惩罚为理由,让宁知中殊途同归,默默地在后面写起了他不喜欢的数字。
“没生气,不过你可得要你哥多练习一下,别像你二叔和你三叔一样。”宁振强顺道往三弟头上撒了把土,这就是同甘共苦了。
宁知星捂着嘴笑,她早就习惯自家二叔和三叔天天这么互相伤害了。
“最近都瘦了,我和你奶奶说了,要她给你们加餐。”宁振强不满意地看了眼小侄女和小侄子的小身板。
这段时间说起来家里的氛围全靠嫂子出力,毕竟宁振涛被抽调走,猪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要不是嫂子天天找八卦在家里说,这饭桌上都不带半点欢声笑语,只能看到累坏的几人低头吃饭。
说起嫂子聊的八卦,宁振强就有些后悔。
当初他要是知道徐二能一个人闹出这么大的风浪,他肯定要早早地把徐二的苗头给压死。
也不知道现在徐二的处理结果出来了没有,现在徐家人还被隔离在村外不让他们进来呢——这也是吕队长的决定,生怕几人对猪下手。
宁知星很无奈,这世上有种瘦叫做你家人觉得你瘦了,刚刚哥说,她还能应一句,可面对长辈们,她只能说,成,那我就吃吧。
刚刚宁振强去送肥,是宁振伟接手的,他顺道交代了下午的事情。
“你不是说那些猪没事了?下午你爸会过来帮忙搬猪。”这活也就是宁振伟能干,宁振涛后送来的这些猪,都不是小猪,吃饱喝足了力气很大,这要是撒欢跑,宁振强都能直接被掀翻。
想到这他就暗骂了一句宁振涛,这么大人了,有时还是胡闹,也不想想哪有这么简单,还好大哥那力气不是盖的。
不过想想也是,老三这也是相信大哥,知道大哥在,才敢把猪往家里送。
“也不知道小叔那现在怎么样了。”宁知星托腮念叨到,上回宁振涛运猪过来,那还是两个礼拜以前呢,“我有点儿想小叔了。”
“你啊。”
宁振强可不想他那糟心弟弟,他只是担心,担心宁振涛在外面过不好。
他这弟弟可比不少人都吃不了苦,也不知道这段时间有没有累坏。
……
宁振涛和廖旭东现在已经到了位于长水县隔壁安水县的大米村。
这县城没有徐二这样的厉害人物添砖建瓦,目前为止疫情还没有大面积爆发,在他们来的时候,只有一两个村落所养殖的猪出现了症状。
县城畜牧站储备的药物基本上也就是青链霉素、氢化可的松这类的简单药物,且量很少,虽说治疗指南里有说可以抗生素治疗,可抗生素价格不低,而且也未必可以治好,在几番商讨后,大家也都一致决定隔离起来,若是看着不成,就直接杀了并做好消毒处理。
他们吃了教训,可不敢让村民自己杀,每回现场都得要有畜牧站的人监督。
虽然说杀猪的时候,大家伙心都在滴血,可好在还是保存了更多的猪。
就像大米村,他们村村名的来源,便是由于当地的梯田发展的不错,在种植上颇有建树,由于有饲料来源,他们村便被特批养了十五头猪,受猪瘟影响杀掉其中五头的时候,养殖员和大队长都抹了眼泪,不过现在看着剩下那十头能够好好地留着,大家伙这心里那叫一个欢天喜地,这官猪交得上了,年底的肉票来源也保住了!
“宁技术员,你多吃一点,这回可太谢谢你了。”大队长看向宁振涛的眼神尽是赞赏。
宁振涛埋头吃饭,脸上都要沾上米粒。
他眼前的这一碗饭,是山寨版白米饭。
用的杂米、白米并红薯混煮而成,走的就是扎实路线,能够确实填饱人的肚子。
面前的素菜有两盘,一是地瓜叶,二是炒花生,再加上农家腌的菜脯,能叫人把整碗饭下肚。
旁边的廖旭东吃得要文雅许多,即使最近几乎是朝夕相处,他又天天对着宁振涛,可每每他还是会有一种常看常新的感觉。
两人是一道到各地去帮忙的,廖旭东在路上紧急补课,和宁振涛都互相熟悉的猪瘟症状的判别、防治、消杀等知识,在具有同样材料的背景下,他们在当地却有了不同的背景。
廖旭东是怎么都想不明白,都说了这猪放着会传染,为什么当地村民还能抱着猪死活不让他扑杀。
也不明白这明明是要治疗,是要处理,他们都能犹犹豫豫不能令行禁止,说是什么耽误上工,扯什么工分够不够。
更不明白他这都要和大家把猪瘟讲得这么细了,他们怎么还能说什么要上山采点草药,给猪抹点黄泥就说能治病?
当年那教授众人知识的挫败感再次出现了,他就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说不动呢?
可宁振涛在这里,却如鱼得水,所向无敌。
“嗯,你不同意是吧?那行,你们来签责任书,你们去隔壁长水县问问,公安是不是因为病猪抓了个叫徐二的,这过后可能要送去改造的,反正你们自己负责,签了我们就先走了。”
“不配合也行,叫村里开个会啊,我听人说今年猪少,一头官猪要八百斤粮食才能抵了,你们自己准备好,死了我们是不管的。”
或者是用着一口略有区别但又能让人听懂的当地方言:“老乡,我实话和你说,我这也不想管,你没听说啊,猪瘟隔壁县都死了四五十头猪了,听说今年肉价见涨呢,到时候一斤肉没有这个数,可能都买不到。”他伸出手比了个二的姿势。
“你说你不懂猪瘟?不用懂,就是猪病嘛,得了会死,会传染,一死死一窝,哪有药治啊,你们村去年没打疫苗?去年春秋的那个疫苗,一针就要一块五呢!这回要两块了。”
廖旭东起初吓傻了,扯着他不让他瞎说,可偏偏老乡们就是吃这一套,乖乖坐下学习,抹着眼泪猪说杀就杀。
廖旭东自己寻思着寻思着,有些明白。
他这老毛病还是没改过来,自以为自己说得够平易近人了,可终究还是假大空。
而宁振涛呢?说的就是实在,胡萝卜加大棒,解释的时候方言粗话就往里面加,亲切,要人一听就懂。
到了最后,廖旭东便自然而然地做起了副手的工作,将主要工作丢给了宁振涛,自己更多的负责写报告,和市里沟通,调动药物。
昨天他接到电话说市里的疫苗今天就要运下来了,他这颗七上八下的心,也终于尘埃落定。
“没事哈,大队长,疫苗明天就到,打了针就没事了,你要谢谢廖技术员,是他天天在催呢!”他懒得纠正称呼了,而且没有个职位,有时候还真难糊弄住人。
宁振涛深切感受到了沟通的艰难,他这单单和村里人沟通就够累了,想象廖旭东天天和市里打电话,那可真是一种摧残。
疫苗总共就这么多,凭什么先给你们县,不先给别的县?谁第一批拿,谁第二批拿,有时候真说不清楚。
他看着廖旭东对着电话唾沫横飞,数据一套接一套,人都跟着发抖,要是让他去说,他肯定就直接成了哑巴。
不过廖旭东还真挺能说,要到了第二批的名额,否则估计他们还得提心吊胆个半个月,只是之前没有尘埃落定,廖旭东也没敢大肆宣扬,今天早上临来村里之前,他们收到了市里货物出发的通知,这才能吃得这么放松。
“廖技术员,也谢谢你。”大队长意识到自己这一碗水没端平,赶忙冲着廖旭东笑笑,不过目光还是更多的落在了宁振涛的身上,当然,这是有原因的。
大队长笑着问:“宁技术员,我这多嘴问一句,您是大河村人?”
“嗯。”宁振涛有些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对,大河村宁家人。”
他想了想,看了眼廖旭东,这也算是自己人了,便替哥哥打起了广告:“我哥就是宁振伟你晓得吧?我哥打家具还是很有名气的。”
要不是廖旭东在,他能吹半个小时不带停的。
大队长:“知道,我们村就有人家里的床是找他打的,那水平,一流。”
他这话说到宁振涛心底去了,宁振涛便跟着笑了起来:“您要是找我哥打家具,我让我哥给你……”正想说打折,宁振涛还是没舍得大哥的辛苦钱,他大哥打家具可用心了,“给你打仔细点,打最好看最时兴的花样。”
“成,对了宁技术员,你现在还没成家吧?”
寒暄一下,就要问出最关键的问题,听到这问题,廖旭东差点没喷饭。
这都是第几户问宁振涛婚嫁的人家了?
他免不了有点酸,他是不急结婚,可这怎么个个都只找宁振涛呢?连点面子都不给的吗?
他这问题其实是没问,否则一问就会得到答案。
宁振涛比他就赢在一点,那就是接地气,按照村里的说法,是看着就像是能过日子的人。
毕竟两人一同下乡,看着就是宁振涛忙里忙外干活,起主导作用,交流还好交流,不会说些太专业的话。
是不是吃商品粮不说,还有一门会养猪的手艺,关键是人会长,看着还有点细皮嫩肉的样子,要村里不少小姑娘远远相了,很是中意。
宁振涛原先夹东西的筷子一停,熟门熟路地搬出了哥哥做救兵:“没呢,我二哥现在还没找对象,家里按着顺序找的,这不还没到我。”
大队长有些失落,看着宁振涛颇有种痛失女婿的感觉,按着宁振涛的方法,村里的猪看着都养得胖了一圈,而且他之前还听廖技术员说过一次,这宁振涛还上过报纸。
这就看着前途一片光明了。
可惜……
“那你二哥……”
“我二哥啊,他人比较老实,也很靠得住。”在外人面前,宁振涛科不愿意说二哥的坏话,“他就是总想着,要家里条件好一些了,再讨媳妇,不舍得让媳妇和我们家受苦,说起长相,我二哥比我可长得好多了。”
夸了二哥两句,宁振涛便把最后那点饭吃完,他没瞧见,旁边那大队长眼里一闪而过的思索。
他可还不想那么早讨媳妇。
宁振涛虽然好吃懒做,可这当男人的,总不能要媳妇养吧?那就得上进奋斗,像是大哥那种好男人一样,一个人干两三个人的活。
只要想到大哥的工作量,宁振涛就不寒而栗。
他不配,他比不上大哥。
他就想要好好地养自己,至于找媳妇嘛,就等哪一天他想努力了再说吧。
吃过了饭,不顾大队长的盛情挽留,两人总算离开。
廖旭东刚刚生出的关于宁振涛的感慨在此刻又被掐灭了。
廖旭东指着自行车愤怒:“你不是说今天回去到你骑了吗?”
瞧瞧,他这自行车上连坐垫都安上了,那坐垫还垫了宁振涛用捡来的鸭绒做的软垫,一副宁振涛专座的样子。
是的,这么多天下来,他特么就没有往上坐过,每一天都是宁振涛坐后座,他骑车,有时候就连下坡路,宁振涛都懒得下来,说要他拉着。
宁振涛弯腰捏腿:“哎,今天早上又去猪圈帮忙了一早上,干了那么多的活腰酸背疼,没想到回去连个自行车都坐不了,算了,我还是自己走路吧,可不能辛苦了廖技术员。”
没错,他就是故意的。
他这都快三个礼拜没有回家了,整整三个礼拜啊!
他那么认真地“培训”廖旭东,廖旭东就一副我不知道、我不懂,你来吧的表情,自动划分了分工,他理解廖旭东需要人帮忙,也觉得自己该做,可他就是想家想得不得了。
他想家里总是和他撒娇,天天陪着他的小侄女,想那个总神出鬼没不知道在哪藏着的小侄子,想还欠了他好几个蛋的妈,想经常开夜谈会的大嫂,想每次他叫苦都会背着二哥帮他的大哥,也勉强地想了下那个很坑,还在小侄女面前说他坏话的二哥。
在这种时候,宁振涛就很想要有一张照片。
可是拍照很贵,村里也没有什么全家跑去拍照的习惯,他就连想拿着什么想想家里人都没有。
他知道廖旭东做的是正确的事情,也知道家里人肯定希望他好好地和廖旭东一起帮忙别人解决猪瘟。
所以他这不是乖乖办事了吗?只能给廖旭东这么一点小小的“报复”。
宁振涛开始龟速向前。
每挪个五步,大概就是平时走两步的距离。
廖旭东捏紧拳头,踩上自行车,往前行驶,定点刹车:“上来吧,宁大老爷。”
就当是锻炼身体、健康体魄。
再说了,宁振涛这段时间确实做了特别多的工作,效率还很高,至于为什么,廖旭东当然知道。
可这份决心瞬间就裂开了:“宁振涛,你是不是胖了?你最近吃得有点多了吧?”
“根本没有,我瘦了可多了好吗?我天天想着家里人,我都吃不下饭,怎么会胖呢?是你最近都没干活,没力气了吧?”宁振涛立刻伸出手摸了下手臂。
嗯……这摸着好像也没有胖吧?
他肯定是憔悴了,回家家里人一看就会心疼的那种。
“对了,忘了和你说了,今天工作不是告一段落了吗?我和安水县的县长申请了车,等等我们回去,他们就会载我们回长水县……”
廖旭东话没说完,就感觉到身后的座椅一轻,而后一眨眼,就看到宁振涛冲在了前面:“你骑车太慢了,骑快点,现在回去还能赶着晚饭呢!”
廖旭东没反应过来,一下被拉开了一段距离。
“宁!振!涛!”廖旭东气得大喊,脚用力踩脚踏板加速追人,可脸上却也有了笑意。
说起来,他也想家了,好久没回家了呢。
……
长水县并没有什么安置犯人的地方,公安局后院便留了两个屋子,用来拘留犯人。
由于徐二的特殊情况,他便被另外安排了单间,毕竟大家心里还说不准这猪瘟会不会传到别人身上。
但因为是单独的一间,这房间也格外的逼仄阴冷,时常还能听到外头漏水水滴往下流淌的声音。
每天除了躺就是躺,徐二都快彻底失去了分辨时间的能力,他只能凭借着那窗户透过来的光来判断又过了一天。
可这一天又一天,他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徐家一个人都没人来找他?
后院虽然被单独隔了出来,可两间病房之间的隔音并不好,徐二偶尔能听到隔壁的动静,他确信这里分明不是完全不能探视的,而且就前两天,隔壁还有个也是投机倒把的人被放了出去。
可为什么在他这就搞特别?
凭什么?
难道是宁家人?可宁家人哪有这样的本事?
可如果不是宁家,总不能是妈他们故意不来吧?
当然,徐二也想起过那天讯问他的公安局局长所说的“病猪”,一度提心吊胆,担心家里人是不是因为这猪肉出了什么事情?不过在确定自己只是拉了一天肚子后,他便放下了心,这估计是什么审问技巧,吓唬他而已。
可人没出事,怎么就能不来呢?
妈为什么不管他?妈不可能没钱的,难道是舍不得钱?他还没有钱重要吗?还有大哥、小弟,妈不能来,他们也不能吗?
就是这些人都不能来,那他的老婆总能过来吧?为什么放他一个人孤零零在这,连点衣服洗漱用品都不肯往这送。
呆在黑暗的房间里,他不断的绝望、重建、崩溃、痛哭、怀疑、怨恨……
他现在睡觉经常是一段又一段的,往往惊醒时天还没亮,身上的衣服因为噩梦而冒出的满满汗水已经湿透,
在梦里,他被人带到了农场改造,每天夜以继日,不停的干活,他累得倒下,还被拉起来继续干活,叫他不能装死。
他想要逃跑,却直接被逮了回来,恶狠狠地打了一顿,遍体鳞伤,浑身发疼。
今天的天色又要黑了,一天又要过去了,徐二低着头,越来越绝望。
什么身体的酸痛感都比不上心灵的痛苦,他难道真的要被关去改造吗?
正想着事情,徐二就听到了门外的动静,开门的人和之前一样,把饭放在了门口。
不过今天有些不同,他没有在脸上蒙东西了,也没有喷一些奇奇怪怪味道的东西——那时候徐二一度还以为这些人是要毒死他,一晚上叫唤着喉咙痛鼻子痛想呕吐四处翻滚。
他这一喊,他们便匆匆喊来了医生,诊疗过后定了“装病”这两个字,他之后再叫唤,人家也就是顺着窗户看一眼,确认人是清醒的就不打算再管。
这变化是发生了什么吗?
开门那人是公安局的一个警察小李,他对徐二这人是厌烦到了骨子里。
小李不想和他说话,可有需要交代的事情,还是只能没好气地开口:“明天早上做补充讯问,到时候会来喊你,你自己准备一下。”
说罢他就立刻关门扬长而去,理都不理。
这人本就很奇怪,他家里人更奇怪。
小李就没见过有哪家人连个衣服什么都不肯送来的,也不来问问发生了什么,现在屋子里一股味,谁都不想往里面呆。
他看啊,这家人就是一脉相承,都没良心,冷血!
小李直接离开,徐二趴在门上喊却喊不到人,他只得颓然地坐下。
补充讯问是什么意思?是要送他去改造了吗?
对了,他得立功,他能立功的。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三合一√
那什么,双十一我晚点来改错字啊,呜呜呜码字了一晚上都没研究购物车,我现在就是焦虑着觉得自己不买亏了,可是又不知道想买啥(←不买立省100%),我觉得大概率是焦虑的错过双十一……
感谢在2020-11-0923:51:48~2020-11-1023:53: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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