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郁仲骁已经把烟盒拾在手里,叶和欢立即上前拉住他的手臂:“你想抽就在房间里抽吧。”
“房间里怎么抽烟?”郁仲骁的语气并不强硬,似乎还夹杂着几分宠溺。
听他这样问,叶和欢知道有戏,她说:“你把窗打开。”
说着,委屈地抿了抿小嘴,抱着郁仲骁的胳臂轻晃了两下:“现在这么晚了,我单独在房间里多不安全,就算你站在门口,如果有小偷趁我睡着从窗户爬进来怎么办?”
叶和欢声音软软地撒娇,配上肢体动作,又长了张漂亮的小脸蛋,但凡是个男人恐怕都会吃她这一套。
郁仲骁也不例外桎。
即便知道连只壁虎都爬不进房间,他还是留了下来。
……
郁仲骁坐靠在床头抽烟,吞吐间,青白色的烟圈从他口中冒出,虽然开了半扇窗户,房间内还是弥漫了淡淡的烟味。
叶和欢躺在被子里,大半个身子却倚着郁仲骁的肩膀。
电视里在播什么,叶和欢一点也没看进去,她的满腔心思都遗落在了旁边这个男人身上。
眼睛盯着他左手间的那根香烟,已经积了一截烟灰。
叶和欢仰起脑袋,入目的是郁仲骁线条坚毅的下巴,挨得近了,看到冒出的点点青渣,他轻吐出一口烟雾的时候眯起了眼,像在看电视又像是透过电视在想其他事情,若有所思的样子。
叶和欢开口问:“小姨父,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轻描淡写的口吻。
话毕,郁仲骁稍稍侧过身,在烟灰缸里弹掉半截烟灰,重新靠回床头后低头问她:“还不睡?”
“睡不着,也不想睡。”
叶和欢拿下颌抵着他的胸口,安静地窝在他的臂弯里。
人一旦静下来,就会想起很多平时容易忽略的现实问题,她不知道郁仲骁在想什么,或许是跟她有关,或许无关,仅仅是工作上的事……在他怀里动了动,叶和欢说:“小姨父,我们来聊聊天呗。”
郁仲骁闻言低头,幽深的眼眸望着她,目光很暖:“想聊什么?”
“唔……随便聊聊,什么都可以。”
叶和欢的呼吸间除了烟草味,还有郁仲骁身上那股犹如太阳暴晒下麦田的味道,很好闻,让她觉得安心。
她把玩起他搭在自己腰际的右手。
削瘦的手指,骨节分明,长而有力,指腹有硬硬的茧,掌心温热、干燥。
电视里正在播放一位老太太烫伤后送急诊的画面。
叶和欢看着这一幕,想起了那次在医院跟姜慧相遇的事,以及当时姜慧被自己回驳后欲言又止的神情。
“过年的时候,我在医院碰到了姜阿姨。”
郁仲骁听到她突然说起这个,抽烟的动作一顿,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谁,垂着眼看她:“又在瞎想些什么?”
“你才瞎想。”叶和欢往他的怀里缩了缩,半晌才又开口:“姜阿姨要结婚了,对方好像是个钻石王老五。”
见郁仲骁没接话,叶和欢稍抬起头说:“你怎么一点也不关心啊?人家好歹也是你的朋友。”
“等结婚送个红包就行了。”
“你怎么这么敷衍……”
郁仲骁低下头,一本正经地问她:“那你说怎么样才算不敷衍?”
他的脸近在咫尺,温热气息喷在她的额头,叶和欢的脸颊跟着发热,有些无语,心里却道,又不是我朋友结婚,你问我干嘛。
郁仲骁的脸色稍有缓和,他低声说:“我跟姜慧只是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是在跟她解释吗?
叶和欢心里甜蜜,嘴里却哼哼着:“男女之间哪来的纯粹友谊,也许一开始还客客气气的,到后来就眉来眼去,时间一久都滚床上去了,还会找一个酒后乱性的借口,然后长期保持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
“那你跟你的小竹马呢?”他居然义正词严地反过来质问她。
秦寿笙就秦寿笙,用竹马这种高端词汇,竹马就竹马吧,还故意在竹马前加个‘小’字。
叶和欢发现自己的重点被转移了,但她同样很喜欢这个新的重点,她支起身,双手缠着郁仲骁的脖子,在他嘴边亲了一口,嬉笑地凑近他的脸庞:“我跟秦寿笙关系好,你吃味啊?”
“没有。”
不承认是吧?不承认也没关系。
叶和欢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没有就好,我还打算出去玩的时候,给阿笙带点礼物呢,但我不知道该买什么,小姨父,到时候你帮我选,你们都是男的,你挑的他应该会喜欢。”
郁仲骁在烟灰缸里捻灭了烟蒂,俯下身吻她的嘴唇,一边问:“买那么多东西,你拿得动?”
“……”
叶和欢没想到他会突然主动亲自己,愣愣的,随即红着脸败下阵来:“如……如
tang果真的……太多了,那……那就……不买了吧?”
郁仲骁似乎就在等她这句话,话音刚落,他已经放开了她,拿起打火机把第二根烟点上。
还说没有吃味!
更过分的是,居然对她使用男色。
叶和欢努了努小嘴,望着他吞云吐雾,又想恶作剧,趁他不备从他嘴边夺走了那根烟。
手里突然一空,郁仲骁低头,看到的是叶和欢熟练地用食指跟中指挟烟的一幕。
女孩微卷的亚麻色长发洒在他的身上,白皙纤细的手臂在灯光下散发着如璞玉般莹润的光泽,她吸了两口烟,火星幽幽亮起又瞬间湮灭,她转过头轻轻地对着他吹气,微醺的白色烟雾从她的红唇间溢出。
郁仲骁像是受到了某种蛊惑,捏着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他一手绕到她背后抚摸她的脊梁,缓缓而下,停留在她浑圆挺翘的臋上,另一只手则托着她的后颈。
唇齿纠缠间,是新鲜的烟草味。
叶和欢的指间还夹着半根烟,待她反应过来,迅速反手攀住郁仲骁的臂膀,热切地回应着他。
不一会儿,她整个人滑出了被子。
两人动情地拥吻,交换着口中的唾液。
叶和欢分开细长的双腿,往前倾身,跨坐在了郁仲骁的大腿根处,紧紧相贴的两具身体,她圈紧了他的脖颈,睡裙的下摆随即被撩起,男人那双粗粝的大手摸上她光滑细腻的大腿肌肤,往返摩挲轻揉。
每次快缺氧时,两人才稍稍分开,唇瓣随即又黏到了一起。
结束的时候,叶和欢气喘吁吁,腮帮处的肌肉有些酸疼。
郁仲骁摸着她殷红的小脸,他那双深邃的黑眸在动情的时候越发迷人,他平视着她说:“睡觉吧。”
叶和欢乖乖从他身上爬下来,重新钻回了被窝里。
熄灯睡觉前,叶和欢翻了个身靠近郁仲骁,她小心翼翼的声音在黑暗里透着羞赧:“我例假只来三天的,到五号那天应该就干净了。”
郁仲骁不会没听懂她的暗示,他的喉头紧了紧,良久,才低低地嗯了一声。
得到想要的答案,叶和欢弯起唇角,把头靠在他的胳臂边,心满意足地闭上眼,很快呼吸变得轻匀细长。
郁仲骁没有立刻入眠,他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侧过身,看着窝在自己身边的那张模糊的小脸,密密的睫毛,秀挺的鼻梁,微合的红肿嘴唇,忽然伸出手,把她拥入了自己坚实的怀里。
这个动作,在西藏的那一年,他曾想过无数次。
现在,终于如愿以偿。
——
第二天退房,清洁工阿姨在房间清点物品的时候,发现了那张带血迹的床单,用对讲机告sù前台。
对讲机的声音不小,叶和欢清楚地听到那句‘床单脏了’,周围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她刚想解释是自己大姨妈来了,服务员却回了她一个‘我明白,不会多问’的眼神。
叶和欢:“……”
郁仲骁只当没看到那些暧/昧的目光,脸色如常地问了服务员要赔偿多少钱。
直到坐进车里,叶和欢脸上的红潮还没褪去。
不想让车内的气氛变得尴尬,她边扯过安全带边问:“现在去哪儿?”
郁仲骁发动了车子,他熟练地将车倒出停车位,一个刹车,打转方向盘,越野车驶出地下车库,他才回答她:“不是说要去旅游吗?”
叶和欢眨了眨眼,然后傻傻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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