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府邸,朱老的小院外,朱家的一群后背聚在一起小声议论,朱家老大朱坤航,此时和他的几个弟兄站在一起,朱坤远、朱坤鹏、朱坤栋三人脸上表情不一。
朱坤元、朱坤鹏之前都是在江南和林昆正面交锋过的,被林昆狠狠地打了脸,回到燕京后自己觉得脸上无光,从不主动提及那段过往,心里对林昆虽然恐惧,但恨意更浓,如今突然得到林昆身故的消息,当即就合不拢嘴,心里头那叫一个高兴。
不过此处人多,再加上林昆又是老爷子最看好的晚辈,他们也不敢表现的太过明目张胆。
朱坤栋和他的三个哥哥可不一样,他从来没什么野心,对这朱家偌大的产业也是不闻不问,人生对于他来说,只要每天有人参、燕窝,想吃鱼翅的时候仆人能给端过来,闲着没事儿的时候再到外头转悠一圈,打打牌、下下棋,偶尔再搓个小麻将,这人生也就别无他求了。
老婆给他生了两个闺女,这让他给自己的不上进又找了理由,反正自己养的是两个闺女,将来都是要嫁出去的,朱家的产业必须由朱家的嫡系男丁继承,他这辈子就算是再努力,最后也不能留下个啥来,何不早早的逍遥自在岂不快活。
对于自己三个哥哥表面上悲恸,心里高兴的作为,朱坤栋是打心眼里瞧不上,他对林昆的印象不深,甚至根本记不起这个小伙子什么模样,可如果传言是真的,那毕竟是二哥的亲骨肉,是朱家的嫡系,是他们几个的亲侄子。
“唉……”
朱坤栋在心里头长叹了一声,对于朱家权力的争夺,他是一个局外人,虽说他也是嫡系,可他从来就对这些东西没兴趣,反正不管谁当了家中,他每个月领的份子钱不会少,出门在外旁人都得敬他一声五爷,可再瞧瞧自己的大哥、三哥、四哥,还有在场的这些侄子们,他就不觉得哪一个有能力能让朱家继续昌盛壮大的。
有朝一日,如果老爷子真的撒手人寰,就凭这些人还不把朱家折腾个底儿朝天,若是再有旁系的朱家人搀和进来,岂不更麻烦。
朱坤航、朱坤远、朱坤鹏三人在一起小声议论的时候,朱坤栋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他什么都不怕,就怕到时候朱家落在了旁系的手里,那样他的利益将会严重受损,到时候他们这一脉就变成了旁系,旁系虽然也有份子钱,但太少了。
另一边,朱家的三代里,以朱正纲为首围了一圈儿,这些朱家的小辈之间也都有分歧,但涉及到家族利益的问题,尤其是林昆的问题上,他们又站在了统一战线。
在他们的眼里,林昆的威胁可比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都要大,这小子能在东三省翻云覆雨,倘若真要让他到了燕京,那这朱家还会有他们的位置么,即便他们一个个心中傲气冲天,可他们也都明白,倘若把他们丢到东北,或许可以仗着朱家的威望,开创出一番事业来,但终究没办法统一东三省的地下世界。
好在现在这个最大的威胁嗝屁了,这些人与林昆并无什么交情,哪怕是同流着朱家的血液,在他们的眼里也是一个外人。
这些小辈的心情大好,哪怕过了今天,他们彼此之间马上会成为敌人,此刻感情好的恨不得穿一条裤子。
邵浦阳从朱老的屋子里走了出来,本来叽叽喳喳的一群人,马上都安静了下来,朱家长子朱坤航率先走过,礼貌地微笑道:“邵先生,我父亲的病情怎么样了?”
如果是在过去,邵浦阳哪怕心里不喜欢朱坤航这个人,但考虑到他未来会成为朱家的家主,也会主动和他攀谈两句,但阿谀奉承肯定不会,早期的时候他也替朱坤航看过面向,大富大贵主权的命,但在官格上却是少了一丝光辉,以前邵浦阳或许还有所不解,毕竟在朱家的二代里面,没有人的能力比朱坤航更强,现在邵浦阳算是明白了,他根本就不是继承家主的人。
邵浦阳脸上表情淡漠,道:“朱先生,我这是一个风水术士,略懂一些相术命理,朱老的身体如何你应当去问医生才是。”
朱坤航脸上表情尴尬,但不以为然,这邵浦阳是何许人也,燕京皇城里的几大家族,哪个不将其奉为座上宾,但能对他随请随到的只有自己的父亲,这不是出于朱家的威势,而是看在私人的交情上。
“邵先生,你太过谦虚了,病情我确实该去问医生,可我想问的是天数,我父亲他……”
不等朱坤航说完,邵浦阳的眉头马上一皱,表情几分不悦起来,“朱先生,你是想让我透露天机么?天机不可泄露,尤其朱老这种当世枭雄,命数更是天机。”
见自己想问的没问出来,朱坤航的脸色这才稍显难看,但依旧是拱着手说:“邵师傅如果觉得为难,我不问便是,不知道我父亲与邵师傅说了什么,可否透露一二?”
邵浦阳看了看周围的人,见众人都是一副好奇的模样,道:“朱老与我说,他昨天梦里,梦见了朱家的祖先对他说,希望能够修缮一下祖祠,朱老问我需要注意些什么,以及什么时候有时间,希望我能亲自主持。”
朱坤航马上说:“那邵先生的意思,这事需要何时动工?”
目前涉及到朱家的大小事务,几乎都是朱坤航站出来说话,他是朱家的长子,目前也是朱家权力最大的人,大家自然没意见,或者就算有意见的,也不会表露出来。
邵浦阳道:“我大概查了一下时节,今年不宜动土修祖祠,于朱家的未来昌盛有影响,最早要赶在明年六月份之后,到时候我会亲自过来主持。”
朱坤航以及一干朱家人拱齐声道谢,邵浦阳也不再多言语,抬脚便继续离开,老管家在一侧陪同,这时朱坤航的媳妇,朱家的大夫人刘茉莉站了出来,满脸讨好的模样拦住了邵浦阳,道:“邵师傅,我最近有一件事不解,想请您解惑,您看您什么时候方便,去我家里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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