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公微愠,“大舅哥出手打人,也有个缘由吧?”
甄士安一把抓住他的领口。把他往外拖,厉声道:“当然有缘由。跟着来来,让你死得瞑目!”
出了门口,陈国公放弃了挣扎。因为门口站着甄家另外二子。还有怒容满脸的甄老将军。
老夫人被抬上了肩舆,一路出去的时候,陈国公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庭姑姑,赵大夫。雅竹。孟大娘,老杨头。国公府的管家。
而最让他震惊的,还有一人。竟然是死在了火场的陈梁琦,他双手被反绑,嘴里塞了布团。脸上有伤痕。见到他的时候。咿咿呀呀地叫着,像是求救。
“怎么回事?”陈国公整个人都怔住了。
甄士安放开他。冷冷地道:“想知道我妹妹是怎么死的吗?跟着来,保管叫你大开眼界。”
陈国公面容震骇,心底掀起了惊天巨浪,瞪着眼睛看着甄士安,“你说什么?”
甄士安没有回答他,拖着他出了门口,几辆马车在门口排成阵,陈国公看着甄老夫人上了第一辆马车,带着两个婆子先去了。
之后,其余的人纷纷也上马车,但是却不忙着追上去,只是稍稍等了一下才出发。
陈国公自己上马,甄家三子夹着他,先行去了国公府,但是,却是从后门进去,拽着他就去了寿安堂,却也没进去,只是躲在了围墙后。
陈国公的心噗通噗通地跳着,隐隐意识到要揭穿什么真相,他的心悬在半空,丝缕的声响都几乎叫他整个人弹跳起来。
老夫人坐马车去的,她身子不好,所以走得比较慢。
寿安堂里,动静很大,像是在不断地收拾东西。
他能听到里头说话的声音。
“母亲,衙门的人会不会去追我们?”
是陈守业的声音,声音很惊慌。
老夫人沉声道:“不会,亲家之间的纠纷,衙门顶多是问问,不会真受理,且如今甄家也不得空应付我们,不是在摆渡镇去找那小贱人吗?”
袁氏得意地笑了,“那小贱人死在他父亲的手里,才叫解恨,母亲好计策,只是,花了一万多两银子,着实心疼。”
“闭上你的臭嘴,这些话,你便是烂在肚子里,也不可多说一句。”老夫人震怒训斥道。
袁氏悻悻地道:“这里又没有旁人!”
这几句话,一字不漏,全部落在了陈国公的耳中。
每一个字,都是一个惊雷,炸得他魂魄飞散,手足麻木,血管凝固。
那个小贱人,死在他父亲的手里,才叫解恨!
那不是一场意外,那是一场谋杀!
血液慢慢地翻滚,沸腾,悬着的那颗心,几欲飞出了嗓子眼。
甄士安摁住了他,不让他冲出去,“等着看,好戏在后头!”
陈国公头皮一阵阵发麻,想起刚才看到的人,其中,雅竹和庭姑姑都是甄依身边伺候的人,孟大娘和老杨头是在庄子里伺候的,后来因为偷了甄依的东西被下牢狱了。
甄依的死……不是难产!
他双拳紧握,眼底喷发着恨意。
里头,大概是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出发。
下人飞跑过来,喊道:“老夫人,甄家来人了,如今正往寿安堂来。”
袁氏脸色大变,“快拦着,不许她过来。”
老夫人脸色也是微变,但是她知道拦不住,遂道:“请过来吧。”
不必请,甄老夫人在两个嬷嬷的搀扶下,很快就来到了新寿安堂门口。
甄老夫人的隐功确实厉害,只见她扬起了温和熟稔的笑容,进门就道:“亲家,近来可好?”
老夫人也扬起了笑脸,“老亲家,你们回来,老身都没有前去拜访,实在是失礼了。”
甄老夫人慢慢地走过来,站在陈老夫人的面前,“国公府出了些事情,老身也知道,节哀!”
她看了看廊前摆放的东西,诧异地道“咦?怎么收拾这么多东西?亲家要出远门吗?”
陈老夫人微微叹气,“是啊,老身命苦,白发人送黑发人,哪里还能留在这里?为免触景生情,便先回南国住一段日子。”
“想不到亲家对瑾宁这般厚爱,老身也甚是感动。”甄老夫人叹息道。
陈老夫人微怔,看着她,却没说什么。
甄老夫人也不往里走,直接就在院子里说道:“我今日来,除了看望你,还有一件事情的,昨天老甄去巡查店铺,却看到有人说店铺转售了出去,转售之人,是亲家,可有这样的事情?”
老夫人问道:“此事,守业没有去跟你说吗?”
“守业?没有啊!”甄老夫人一头雾水,“是他的意思吗?”
老夫人点头,道:“是的,变卖甄依的产业,是他的意思,他不善经营,便想着把店铺变卖,只是他不好出面,便让老身代劳,店铺所卖的银子,也都在他的手中。”
“原来如此!”甄老夫人点头,“既然是他卖的,那这事我找他便好,我甄家的家业是不会变卖的,让他赔付银子给人家吧。”
老夫人垂下眸子,有些敷衍,也有些着急,“他这会儿应该是去了大将军府,亲家这会儿回去应该能见到他的。”
甄老夫人摇头,“不必着急的,我们许久没见,你也马上要回南国了,我们老姐妹好好说说话。”
袁氏在旁边道:“甄老夫人,我母亲身子有些不适,不如,您先回去?”
听得甄家的店铺不卖,袁氏心里着急了,只求马上离开。
甄老夫人微笑,“身子不适,那就别站着,去搬两张椅子出来,这里风清气爽,咱老姐妹在这里说说话。”
老夫人歉意地道:“老亲家,真对不住了,老身身子不好,实在不宜见风。”
换言之,是要下逐客令了。
甄老夫人也不以为意,对身边的嬷嬷道:“进去搬椅子。”
嬷嬷应声便进去了。
转眼,搬了两张椅子出来,嬷嬷再扶着甄老夫人坐下来。
陈老夫人神色有些不耐烦,正欲直接下逐客令的时候,甄老夫人却忽然道:“对了,二夫人,你的儿子陈梁琦怎么回事?这好好的国公府公子,怎么去偷东西?被人打得半死,若不是我家家将刚好经过,救下了他,估计连命都得丢在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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