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阿月与我百思不得其解之处。”门外传来一道沉稳的声音,下一瞬便见季洵推门而入。
吴玉清等人见状急忙要起身行礼,如今他们在朝为官自是不能与之前一样言语上打招呼便可以。
“私下场合不要多礼。”季洵抬手制止,走到苏眠月身边坐下:“都是自己人,不必要因礼数而浪费时间,如今的情势于燕国而言并不好,大家不妨畅所欲言的说出自己的看法,不论是北辰国还是恒渊国我们都不得不妨,带兵的将军人选必须慎重。”
“我们是应该叫你姐夫,还是师兄?”小五忽然如好奇宝宝般的问了一句,让季洵一愣,其他人则是用眼刀子剜小五,可小五浑然不觉般不等季洵答复便一拍脑门道:“瞧我这记性,你还没迎娶我们大师姐呢,在不需要行君臣之礼时还是叫师兄更为适合。”
季洵笑了笑,解释道:“我会给阿月一个盛大而庄严的婚礼,这辈子也只有她这一个女人,在我心中阿月是我唯一的妻子,亦是唯一的皇后。”
季洵的话让众人满意。
其实他们都明白,季洵若非真心苏眠月根本不会住在皇宫里,而他们也不会为季洵卖命了。
不想让场面尴尬,在桌下握着季洵的手,苏眠月继续之前的话题:“我和阿彧猜测,恒渊国的皇帝要么是疯了,要么就是有人在背后支持他这么做,而这个人的目的则是要天下大乱。”
小八不解的问:“天下大乱有什么好处?”
“乱世方能出枭雄,一旦各国都在战火中,必定民不聊生,此时若有一位‘救世主’出现,必定能得到各国百姓们的拥戴,届时成为一统天下的君主也并非不可能。”苏眠月轻描淡写解了惑。
“又是野心。”小八恨恨道。
苏眠月浅笑,权力能腐蚀人心这点她一向清楚,若换做她是那个人,在有能力的情况下也许也会这般作为。
季洵沉声道:“恒渊国不仅要攻打燕国,也向天澜国发兵,如今天澜国的局势比之燕国和恒渊国也好不了几分,我和阿月担心的是一旦和恒渊国开战,北辰国势必会趁乱大举进攻,届时即便我们和天澜国联手怕也有一场硬仗要打。”
“北辰国未必会在形势不清的时候对燕国动手,只要我们在边关囤足够的兵马和粮草便能起到震慑作用。”吴玉清思索了一会道:“和恒渊国的战事最好速战速决,否则各地蠢蠢欲动的藩王定不会错过这个自称为皇的机会。”
小五一拍桌子:“恒渊国不是也内乱吗?狗皇帝有勇气同时向两大国开战,那我们就让他们内乱的更厉害,看他完颜霖有多大的本事攘内安外,刚被赎回去没几年倒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慕霆那个笨皇帝就不该贪那点小财把人给放了,直接抹脖子不就省事了。”
“酒还没醒?”小三瞟了小五一眼,淡淡的问道:“要泡个冰块澡吗?”
小五浑身一激灵,忙比划了一个在苏眠月那里学来的手势,把嘴巴上的拉链拉好,免得被扔到冰窖里去。
没有动辄热血澎湃的小五插话,大家总算能安安静静的谈论未发生的战役,一直到夜幕降临才算说完,不过这只是初级计划,究竟该如何部署战事,还需要进一步的推敲。
至于一再表示要参军的苏眠月,大家很有默契的选择漠视,他们这么多人的存在就是为了保护她,哪里用得着苏眠月披甲上阵?
“时辰不早了,大家都早些休息,有事持令牌入宫便可。”季洵起身,很自然的牵着苏眠月的手向外走去。
苏眠月在出门之际叮嘱道:“差点忘了,酒楼里住着一个危险的怪人,你们去问紫石他们,一定不要招惹这个人,平时说话也要注意些。”
吴玉清等人点头表示记下了,不过大家对夫唱妇随的苏眠月更感兴趣,小五更是一脸八卦的问:“你们猜师兄来这是不是就为了把大师姐给带回宫去?我可是听军营里的兄弟们说了,这刚开荤的男人可是耐不住寂寞,撇不开媳妇的……啊!三哥你干嘛打我?”
淡定的收回拳头,小三看也不看捂着胸口一脸痛意的小五,他自己出手的力道还是很清楚的,自是不造成有内伤,不过是受几日的皮肉之苦罢了。
“你的酒还没醒,我帮你醒酒。”
“我哪里醉了?”小五哀嚎着,奈何武力值不如小三也不敢还手。
“你们先聊着,我有些累了回房休息去了。”小八一脸绯红的起身便快步走出去。
小五张了张嘴巴,这才明白自己刚才为何挨了那一下,也着实是活该。
“那个,我好像真的喝多了,先走了啊。”怕再挨揍,小五一溜烟的消失不见。
吴玉清羡慕的看着小三他们几个的相处模式:“其实小五少根筋的性格挺好,这样的人更重感情。”
“我知道。”小三点头,脸上有了些温和的气息,嘴里却道:“否则我会一拳打的他半个月起不来床。”
笑着摇摇头,吴玉清虽然和小三他们关系很好,可毕竟比不了五小只自小生活在一起又共同经历过风雨的情感,所以也不适合多说些什么。
转而询问:“以你在军中的资历还不够做主帅,但你的能力却可以胜任,若让你去防御北辰国可有信心?”
小三抬起头来看向吴玉清,淡淡的道:“你觉得北辰国那边会打起来?”
“时间的问题而已。”
“刚才为何不说?”小三再问。
“以他们两个的智商自是会想到这一点,身为臣下我们需要恪守自己的本分。”吴玉清无奈一笑,见小三皱眉遂问道:“怎么,觉得我不该这么做?”
“不是。”小三摇头:“身份当真是奇妙的东西,有些东西也会随之改变,怪不得那么多人为了那一把冰冷的椅子争得头破血流甚至是搭上性命。”
“有些东西不是自己的便不要肖想,有些事只要守住本心便可,不论身份如何改变,有些关系并不会随之变化,变的只是相处的模式。”吴玉清说完便起身道:“你是聪明人自能看懂这一点,时辰不早了早些休息,明日还要进宫面圣。”
“其实小五和小六那样挺好。”
小三这句话让吴玉清脚步一顿,他自是明白小三话里的意思,无奈的拍拍小三的肩头:“每个人的性格不同自然境遇也不相同,每个人的存在都有他的必要,否则要头疼的就是你们大师姐了。”
小三抬头道:“有你这样的义兄,也是大师姐的幸事。”
吴玉清仅是一笑,并未说话。
若非遇到苏眠月,他现在或许在家里陪着爹娘耕地,人生的路将会是另一个景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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