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刑司内,御医正在救治苏眠月,救治碧芜的则是这位御医的徒弟,曾硕特意拎过来的人。
由慕霆亲自坐镇,御医自是不敢不尽力,慎刑司当值之人,以及管辖慎刑司的郎中、员外郎等官员都跪在牢房之外,一个个担心自己的脑袋不保,思索着把罪责推到谁身上最合适,总不能承认自己治下不严,或是对待皇后娘娘不上心吧?
因担心苏眠月的情况,慕霆并未第一时间审案,倒是给这些人足够的时间去找替死鬼,同时也心惊胆战的更久。
倚翠楼密室内,灰衣刚刚禀告了慎刑司那边的情况,完颜霖不动声色的沉默一会,将心中的怒火平复之后才冷笑道:“慕霆这个皇帝的做的太窝囊了,这样的人不配为天下霸主。”
灰衣悄悄看了完颜霖一眼,并未接话,也不会再傻傻的去问完颜霖是否对苏眠月动了男女之情,他已经确定完颜霖的心思,但只要完颜霖还记得使命,且苏眠月真的有利用价值,就权当不知道主子的心思,成全他一份快乐也无不可。
“灰衣,你那边部署的如何?”完颜霖勾起一抹冷笑,若苏眠月在此定会大骂一声蓝颜祸水。
“已经安排妥当,明日会按照计划进行。只是苏姑娘身受重伤,需要多加派一些人手保护,且苏姑娘对她的婢女很上心,若不能一起救走,只怕苏姑娘不会配合我们的行动。”灰衣答道。
“不过是多个人,我相信你们一定能全身而退,也必须全身而退,明白吗?”完颜霖收敛起笑意,以命令口吻道。
“是,属下保证会把兄弟们都平安带出来。”灰衣抱拳拱手。
“继续观察慎刑司那边的情况,如有变动第一时间来禀报。”完颜霖斜靠在软榻之上,以免压到左胸的伤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慵懒之色,细听却是有些愉悦的。
终于,能光明正大的和你在一起,以后的日子一定不会那般无趣了。完颜霖在心里默默的说着,这样的心思只能他自己知晓,因为他完颜霖决不允许有任何软肋存在,否则如何能成就大业?
灰衣默默退下去,见绿袖一脸心事重重的站在门口的位置,冷声问道:“有事?”
“我……”绿袖有些难以开口的看着灰衣。
见绿袖不方便说话,灰衣也不浪费时间,直接错身离去。
苦涩的垂下螓首,绿袖低喃道:“一样是爷的手下,我却注定连站在爷身边的位置都没有,为何命运如此不公?”
绿袖对完颜霖的心思,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只是完颜霖从不染指自己的下属,这也是大家都知道的规矩,故而只要绿袖忠心于完颜霖,也没人会去点破,毕竟完颜霖注定不会只有一个女人,而绿袖甚至没资格站在主母身侧。
只是这些人似乎忘记了,当女人深爱一个男人的时候,会变得疯狂,做一些偏激的事情,只为能得到这个男人。而绿袖很快便会变成这样的女人。
且说牢房之中,苏眠月醒过来的第一件事便是询问碧芜的情况,确定碧芜得到很好的救治,也不会有性命之忧后,苏眠月总算是放心了,这才注意到慕霆也在这里。
看着慕霆阴沉的脸,苏眠月心情顿时变得不美丽,她在鬼门关里转了一圈,却还要看慕霆的脸色,这货是生来克她的吧。
“臣妾参见皇上。”苏眠月语调微冷,脸上也不带丝毫表情。
“是朕食言了。”慕霆脸色依旧不好看,却是带着歉意,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极限。
苏眠月微微一愣,竟不知该如何接话,她本就没指望过慕霆会护住自己,自然不会有失望。
可堂堂君王能表达歉意,她还能有什么不满?这可是皇权至上的年代啊。
“皇后放心,朕保证三日内必定接皇后回宫。”慕霆郑重道。
“皇上找到真凶了?”苏眠月蹙眉问道,眼中并不见惊喜之色。
“皇后安心养伤便是,其他事情自有朕来安排。”不愿再看苏眠月病弱的容颜,否则慕霆不敢保证自己是否会控制住现在就将她接回去的冲动。
让苏眠月继续留在慎刑司,一则是想要给苏眠月洗脱谋刺太后的嫌疑,二则是御医说苏眠月现在的情况很不妙,最好三日内不要移动,否则会伤到脏腑。
慕霆并不知道他此刻未向苏眠月说出原委,便注定他与苏眠月会错过,也让苏眠月多受了一段时间的罪。
看着慕霆转身离去的背影,苏眠月抿了抿唇,将道别的话咽入腹中,还是少给自己惹些麻烦为好。
上京城内即将引发一场风暴,而深山中学艺的苏彧,此刻却是难以凝心练武,不安的预感让他这几日都神情恍惚,气的白武吉不知惩罚了他多少次。
“纪禹,你再这般不用心,就给老头子滚出这不留山,老夫我没你这样一心好几用的废材徒弟。”恨铁不成钢的瞪着苏彧,白武吉就差要动手教训一番了。
若非苏彧根骨好,又有慧根,还肯吃苦耐劳,白武吉也不会非要收他为徒,可苏彧回来之后只好好的练了一段时间武功,便开始这般魂不守舍。
“师傅,并非弟子不用心学武,而是这几日心中难安,恐亲近之人有难,弟子恳请……”苏彧忍了几日,还是决定要回去看一眼,可话未说完便被阻拦了。
“狗屁的难安,就是你小子不肯用心。果然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老头子就不该收你为徒,你要是敢私自离开,老头子就没你这个徒弟。”白武吉气的直哼哼,一甩袖子便转身离去,怕苏彧再求几句便心有不忍的答应了,万一他的乖徒弟再也不回来,岂不是后继无人?
白秀珠在一旁陪练,见苏彧神色黯然,便凑上前道:“别理我爷爷,他就是嘴硬心软,你要是真想出山,我陪你去走一遭就是了。”
拍着胸口,白秀珠一副姐罩着你的神态,让苏彧眼神一亮,丝毫没注意到白秀珠在这一瞬看的闪了神。
其实白武吉并未走远,他就知道自己那不靠谱的孙女会这么做,可有白秀珠跟着,苏彧才会回来不是?
苏眠月在慎刑司险些殒命,慕霆的怒火彻底将整个慎刑司燃烧一把,最后也只是治罪了几个无关紧要的人,但淑妃却倒霉的被推出来顶缸,连淑妃的母族也因此被牵连。
帝王一怒,即便不浮尸千里,也是人心惶惶,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再递折子弹劾苏眠月的“罪行”,皇后娘娘受审期间有人要暗中处决了,显然是怕翻案,那就说明有冤情。
苏承业的门生则趁此机会上书,请求彻查此案,不能让一朝国母蒙冤受屈。
苏眠月不但没有被害死在牢狱之中,还让她有机会翻身,最生气的莫过于顾灵。
“这是父亲的意思?”顾灵阴沉着脸,问向前来向她传递消息的宫人。
“太傅大人请娘娘稍安勿躁,切莫在这个时候横生枝节,给人抓到把柄。”宫人低垂着头,不卑不亢的开口。
“父亲果然是老了,有胆子设圈套,却不敢乘胜追击,再有点事发生,是不是要把本宫推出去换一家安宁?”顾灵怒气交加,声音不自觉的提高。
“隔墙有耳。”宫人低声提醒着,感受到顾灵那双阴狠的目光,识趣的道:“奴婢只是奉命来给娘娘传话,并不知太傅大人是否有其他计划,娘娘若无交代,奴婢这便告退了。”
顾灵气的牙痒痒,可这个传话的不是自己宫里的人,也不好随意的处置了,否则身上的伤容易引起外人怀疑。
待宫人离开之后,顾灵阴冷的看向走进来服侍她的碧珠,招了招手。
“娘娘。”碧珠身子一缩,还是小步走到顾灵身侧,身子还没站稳,手臂便被顾灵拽了过去,紧接着便是一阵刺痛。
“贱人,你害的我连走出未央宫都不敢,整日的窝在房间里,自己却活的好好的,叫我如何甘心!”每骂一句,顾灵说中的金钗便会在碧珠的手臂上刺一下,每一下都见血。
碧珠咬着唇,不敢叫出声来,不一会嘴唇便已经沁出血珠儿来,心里却有了自救的法子,急忙开口道:“娘娘不必动怒,苏眠月那贱人如今被关在慎刑司,皇上虽然护着她,可又不能时刻护着,娘娘想要下手也不是没机会。”
“什么意思?”顾灵抬头,刺入碧珠手臂上的金钗却没有拔下来,还用力的转了两下来泄愤。
碧珠忍不住闷哼一声,额头汗珠儿沁了一层,语速飞快的道:“淑妃……不对,是曹贵人因为那贱人被降了妃位,心里愤恨的不行,再加上映春那个小贱人这两日可是往慎刑司那边跑的勤快,只要我们悄悄给曹贵人递个信,让她知道映春那小贱人的行踪,娘娘还怕没人能弄死牢里的那个贱人?”
碧珠左一句贱人有一句贱人,都快把自己说迷糊了,顾灵却是听的明白,顿时眼神一亮,便把金钗塞入碧珠手中,笑道:“你的主意不错,这金钗赏你了,本宫要尽快听到好消息,到时候少不了你的赏赐。”
“谢主子恩赏。”碧珠语气轻快的谢恩,心里把顾灵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个遍。
折磨人的时候比谁都狠,可赏人的时候却抠门的厉害,还经常会‘“忘记”曾经的许诺,也难怪没多少人愿意为她办事。
逃似的走出内寝,碧珠不敢先去处理伤势,忙去房间里拿了些私房银子,好去收买个人在曹贵人面前递话,这样她才有几天的好日子过。
在牢中养伤的苏眠月,并不知道自己又将危险,她现在的情况已经糟糕透了。
(云染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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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间没什么人追书,所以我也就悠悠闲闲的码字,有些懒散,其实就是动力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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