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是抱着试一试想法,没想到竟然接通了,虞蒸蒸一时语塞,倒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难道要跟他说,麻烦你回来一下,有人想取你狗命?
她可没这个胆子,鬼王比七太子这块超大号加长卫生巾可怕多了。
许是见她一直不语,他又耐着性子问了一遍“有事?”
虞蒸蒸怕他起疑,连忙开口答道“没有,就是好久没看见你了,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还未说完,她便愣住了。
她这个语气,怎么那么像新婚不久妻子问丈夫什么时候回家似?
通信镯那头沉默一瞬,传来低低闷笑声。
虞蒸蒸白皙耳根腾一下红了,她死死咬住下唇,小脸烫像是刚烧开茶水。
他笑什么?
他是不是也这么觉得?
为了防止他误会,她别别扭扭补充道“我就是随便问问,你要是不回来就算了。”
“回去。”他嗓音带笑,声线也沾染上了一丝温度“明天回去。”
虞蒸蒸‘哦’了一声,急急忙忙切断了通信。
不知想起了什么,她咬住樱红唇瓣,悄然无声吞了吞口水。
七太子挑了挑眉“你脸红什么?”
虞蒸蒸抬起手扇了扇脸颊,心虚道“屋子里太热了。”
七太子嗤笑一声“胡言乱语,瞧你这少女怀春模样,分明就是对那老贼心动了。”
虞蒸蒸面无表情“闭嘴好吗?卫生巾。”
见她直呼自己名讳,便知她此刻是不高兴了。
七太子耸了耸肩,给她扔下一颗缓解毒性解药,施施然走出了屋子。
他并非奸恶之人,只是想找鬼王报杀父之仇,既然她配合他行动,他也不会刻意为难她。
虞蒸蒸并没有直接吃下解药,她将解药掰下来一小块,藏进了储物镯中。
七太子实在将此事想过于简单,以鬼王性子,即便失去神力,七太子也讨不到好果子吃。
最大可能性就是两人同归于尽,七太子太不靠谱,她还是留存些解药,届时也好找医修分析解药成分,再重新配置出一份解药来。
就着茶水服下剩余解药,她便也出了屋子,太阳都落山了,再过会儿该用晚膳了。
院子里空落落,只有山水和安宁坐在外面,似乎是在等向逢。
虞蒸蒸奇怪道“他们人呢?”
山水将下巴放在母鸡身上,蔫蔫指了指大门“他们去看打擂台了,那边很热闹。”
虞蒸蒸察觉到山水有些不对劲,山水脸色煞白,脸颊两侧却泛着红晕,就好像生病了似。
她走到山水身边,摸了摸山水额头“你是不是不舒服?”
指尖下传来温度滚热,烫仿佛要被烧着了似。
虞蒸蒸不确定山水是不是染了风寒,毕竟山水是妖精,应该和人不同才是。
山水摇摇头“没关系,是老毛病了。师父说我天生便少了地魂,所以才总是生病。”
世间万物,大多有三魂七魄。
三魂指天魂、地魂与命魂,天魂是归于天道精神力,命魂是归于地府鬼魂。
而山水说地魂,就是指死后肉身。
妖精和人不大一样,一般妖精诞生分两种,一种是集天地日月精华,自己潜心修炼成精。
另一种则是人死后附体在某种物体上,得到机缘修成了妖物,因为死后肉身被毁,便缺少了地魂,所以这种妖精大多体弱多病。
瞧山水这模样,应该就属于第二种妖精了。
虞蒸蒸正愁不知怎么帮山水,向逢便从院子外走了进来。
他手里拿了五根糖葫芦,有两根橘子糖葫芦,两根山药豆糖葫芦,还有一根山楂夹核桃糖葫芦。
山水胃口大,这些都是山水爱吃口味,可惜卖糖葫芦就剩五根了,若不然他就多买一些了。
山水一看见向逢手里糖葫芦,立马打起了精神“师父,这些是给我吗?”
向逢刚要点头,看到山水身后安宁,便停住了动作“给安宁姑娘一根,剩下都是你。”
山水并非小气之人,她高兴接过糖葫芦,先拿到虞蒸蒸面前“蒸蒸姑娘,你先选。”
虞蒸蒸不爱吃这些甜齁牙物什,可山水一片好意,她也不好意思拒绝。
山楂核桃糖葫芦只有一根,她就挑了个橘子,山水见她选好,便拿着剩下去找了安宁。
安宁唯唯诺诺抬起头,犹豫了半晌,将怯懦眸光落在了山楂核桃糖葫芦上。
山水催促道“安宁姑娘,你快挑呀。”
安宁轻咬唇角,缓缓摇了摇头“谢谢,我不爱吃这个。”
山水以为安宁是真不爱吃,便也没再多说,她捧着四根糖葫芦,对着山楂核桃糖葫芦便要咬下去。
她什么味都爱吃,最爱吃山楂核桃味。
向逢在她落嘴前,抬手按住了山水手中糖葫芦“把这个让给安宁姑娘吧,等明日我再带你去买。”
山水有些委屈“可是她说她不爱吃。”
向逢语塞,他将安宁方才举动都看在眼里,安宁哪里是不爱吃,就是不好意思开口罢了。
他拍了拍山水手“听话。”
山水闷闷不乐应了一声,将手中糖葫芦递给了安宁。
虞蒸蒸气简直要掀桌子了,向逢脑子里是进屎了吧?
从青楼里捡个身份不明女子,倒真当成个什么宝贝了?
她暗暗磨着后槽牙,蓦地伸出舌头,朝着安宁猛地咳嗽了两下。
口水喷了安宁一手,连带着安宁手里糖葫芦也遭了殃。
虞蒸蒸在心中冷笑一声,山水吃不上,安宁也别想吃。
她佯装出满脸歉意“抱歉,许是我那日淋雨染了风寒,嗓子眼一痒痒就想咳嗽。”
‘淋雨’两字刻意加重了语气,她意有所指望着向逢。
安宁连忙摆手“没关系,都怪我没拿好。”
说罢,她像是怕向逢怪虞蒸蒸,指着外头道“咱们也去看人打擂台吧。”
向逢没说话,只是瞥了虞蒸蒸一眼,而后拉着山水便往擂台走去。
山水忘性大,只吃了一根糖葫芦,便将方才不愉快事情给忘记了。
安宁主动和山水搭话,两人倒也有说有笑,但虞蒸蒸却是个记仇,她盯着安宁背影,一肚子气没地方撒。
向逢不在时候,安宁就像个哑巴,别说跟山水说话了,连个正眼都没给过她们。
如今向逢一来,安宁倒成了话痨,这绿茶味都快溢出天际了。
擂台边热闹极了,燕王尚武,最爱在王府里搞这些活动,每每有擂台比武,整个王府婢子仆人都会围过去看。
台上两位壮汉光着膀子,正打在兴头上,周围呐喊助威声不绝于耳,热血至极。
安宁怯怯垂下头,将脑袋别过去,怎么都不敢直视擂台。
向逢见她神情瑟缩,不由得联想起她在青楼中吃过苦,想来她定是怕极了男人。
他走到安宁身前,贴心替她遮挡住了擂台。
安宁感激看着他,小声嘟囔道“他们比武怎么都喜欢脱上衣。”
听着她带着些撒娇语气,虞蒸蒸冷笑一声“要是脱裤子话,就怕你不敢看。”
向逢瞪了她一眼,她不甘示弱瞪了回去“怎么了向护法?我脸上有花啊?”
他脸色黑了黑,没有跟她一般计较。
虞蒸蒸原本是有些害怕向逢,可看见向逢在山水面前,如此悉心照料安宁,她怒气值就飙到了巅峰。
他心里到底喜欢是谁啊?
若是不喜欢山水,干嘛做出那些惹人联想举动。若是喜欢山水,他凭什么一边吊着山水,一边拿个赝品玩替身梗?
好不容易挨到了用膳时候,众人都回了院子,就着月光在院子里用起了晚膳。
山水虽然生病了,却一点都影响她胃口,她面前小碗里装满了荤菜,像是一座小山似。
向逢正给山水夹着菜,一抬眼就瞥到了安宁空荡荡饭碗“是没有喜欢吃菜吗?”
安宁摇摇头“我没什么胃口,总是吃不下饭,可能是我太瘦了。”
山水听到这话,往嘴里扒拉肉动作停了停,她捏了捏自己肚子上肉,将筷子放了下去。
虞蒸蒸又不高兴了,她正要怼安宁,便听七太子善意提醒道“我爷爷死之前也这样,你要有病趁早治,说不准还有机会。”
安宁“???”
虞蒸蒸见安宁脸色煞白,差点没忍住给七太子拍手称赞,这块卫生巾总算干点人事了。
虽然安宁不再说话了,可山水却也没有了胃口,她借口说自己犯困,放下碗筷便回了房间。
虞蒸蒸看见安宁闹心,随便扒拉两口饭菜填饱肚子,也跟着回房就寝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解药吃少缘故,她睡到半夜感觉到小腹阵痛,像是有千百只蚂蚁在同时咬她似,折磨她再也闭不上眼了。
翌日清晨,她惨白着一张脸,推开了房门。
众人还未起身,萧玉清习惯早起,正在院子里舞剑。
他脚步轻盈如燕,剑身宛若霜雪,泛着淡淡银辉,动作似游龙般畅快肆意,剑刃扫起一地落花。
虞蒸蒸看迷了眼,这般英姿飒爽,若是生在人界定然是将军少年,在战场上纵横驰骋浴血杀敌。
“好看吗?”淡淡嗓音响起。
虞蒸蒸下意识道“好看……”
她愣了愣,抬头便瞥见了一道白影。
她磕磕巴巴道“鬼,鬼王,您回来了。”
容上坐在院子里石椅上,捧着热茶呷了一口“嗯。”
萧玉清停住动作,将长剑收回腰间,对着容上恭敬作了个辑。
他站直身子,才注意到虞蒸蒸煞白脸色“虞姑娘,你身子不适?”
虞蒸蒸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也没什么,就是肚子疼,我去药铺买些药来。”
她起床时发现自己来葵水了,因为一向有痛经毛病,她正要去外头药铺中买止痛草药,免得一会儿疼走不动路。
萧玉清见她神色不自然,一下便明白她是来葵水了。
瞧她面色煞白,怕是体寒体虚,再看她下意识捂住小腹,微微屈身模样,便可以判断出她此刻在腹痛。
他扶她坐下“虞姑娘坐一会儿,我去帮你买。”
虞蒸蒸一愣“你知道买什么?”
萧玉清点头“我有个妹妹,她也常如此。”
这便是在告诉她,他对这些事颇懂了。
虞蒸蒸眼睛里忍不住开始冒粉色泡泡,这什么绝世好男人,竟然让她碰到了?!
她正要应下,便听到旁边传来微凉嗓音“孤去,你们走太慢了。”
虞蒸蒸僵硬转过头,还未来得及拒绝,那白色身影便不见了。
容上有些不快,他们两人在那里目无旁人卿卿我我,都忘了谁才是他们主人。
瞧她那个没见过男人模样,口水都要掉下来了。
他一脚踹开药铺大门,吓得正在擦桌子掌柜一个激灵,掌柜看出来人不好惹,只能笑脸迎上“这位公子,您要开什么药?”
容上皱眉,他也不知道虞蒸蒸要什么药,不过看她那个脸色煞白模样,好像是来葵水了。
他迟疑片刻“女子用……就是那个,你应该明白。”
掌柜愣了愣,女子用?
是给女子用,还是用在女子身上?
他细细打量一番面前公子,面色苍白无力,眼底隐隐泛青,瞬时间恍然大悟。
原来这公子是肾虚。
以防自己会错意,他谨慎询问道“可是吃过之后就能精神百倍药方?”
容上想了想,现在她无精打采,吃过之后可不就是精神百倍吗?
他微微颔首“要最贵。”
掌柜连连点头“不知公子要多大?”
容上不耐烦道“最大。”
怎么买个药这般麻烦,什么多大,他怎么会懂这些东西。
掌柜看出他脸色不耐,连忙一路小跑,将他要东西包了起来。
容上扔下一锭金元宝,拎着包好药回了燕王府。
他将买来药扔在石桌上“拿去吃。”
虞蒸蒸颤颤巍巍拆开了纸包装,只见石桌上赫然躺着一根小臂长牛鞭。,,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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